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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蜃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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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蜃族众人立即飞跃踊去,此时再无先前所见的斯文之风,个个疯也似的要在船上抢到一个席位,倒是先前屈膝求饶者此时怔住,左右为难。
  蜃白心得意洋洋,心中大恨如意先前搅乱海神节,便又在空中大喝道:“非我蜃族者,若想上船活命亦可,无论是晋如意等人,还是这海中大鲸,一条命,换一个上船的资格!诸位可想好了,过时不候!”
  这是要临死拉垫背了,如意等人紧紧站在一起,警惕的望着花献佛等人。
  一直超然物外的造化天女此时先上前一步,笑道:“既是如此,倒怪不得我们了。哪位来助我上船?”这造化天女倾城绝色,但心思狠辣,此际要杀人还笑语嫣然,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绿欢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难道是疯子吗?”
  造化天女便勾勾手指头:“咦,你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不如你出来和我一决胜负啊?”
  绿欢双手抱胸,毫不示弱:“我就算是自尽,也不让你上船!你叫什么造化天女,我看你不如叫逃命天女罢!”
  造化天女扭头看着花献佛道:“花公子,我若杀了这女子,你可愿替我解除后顾之忧?”
  花献佛同样上前笑道:“这是自然,晋如意便交给我吧。”他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欣喜。这是造化天女要站队了吗?
  此时他们人多势多,晋如意方只有金不换尚未受伤,余者皆不能战,境况两难。
  海旷上前护住晋如意等人道:“晋兄弟大仁大义,我有意结交。在这大海之中,他们既是我的朋友,我便要保他们的安全。想伤害他们,你们需先过我这一关。”
  是非道人蔑笑道:“杀你,易如反掌!”
  正待出手,忽听一声鲸歌,双方之间的空地突然平空爆出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坑穴现在眼前!
  六海鲸皇的声音沉稳有力的袭来:“滚!”
  花献佛等人脸上时青时白,没想到六海鲸皇会护着晋如意等人。想是先前晋如意死命保护众鲸之故。
  封乘便低声道:“公子,我们且去找蜃白心吧,哪怕是抢也能抢一条船来。”
  花献佛点点头,遂与造化天女等人一起远去。
  眼见蜃岛此时已经缩小数倍,一眼望去几乎可以看到周边,无数巨鲸仍在不断攻击鲸吞,绿欢寻船无果,惶恐道:“我们怎么办?”
  海阁沉声道:“一会儿我化身黑龙,载你们寻找一座最近的岛屿,可保无恙。”
  海旷同样安慰道:“不慌,我必保你们平安!”
  这时,一条大船突然从海上率先驶离,却是朝如意等人而来,船首一个大汉却用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呼道:“晋如意,快上船!”
  竟是晏花落的声音。
  晋如意等人大喜,刚刚晏花落抱着招蒙逃进屋中,之后趁乱强附人身,没想到竟成功抢到一条大船,只怕连蜃白心也没想到。毕竟阴山六魅俱在其中。
  如意等人先后飞身上船,只气得蜃白心一跺脚。
  此时的蜃岛宛如末日地狱,整座省身湖已经融入大海,不复存在。宽阔富饶的蜃岛仅余百丈方圆,并且还在急剧的收缩。所有的蜃族人再不敢留恋,争先恐后的奔向族中大船。而大船空间有限,数千蜃族人势力只能存活三分之一。
  在这些人去往蜃族大船的途中便有不少族人因为各种原因死亡,最终皆葬鲸腹。
  而这些存活着的蜃族人也暴露出本性里的贪生,明明已经上船,却怕自己被挤下船,又或想为亲朋好友再据一些席位,便听到声声惨叫,不少断肢绝命的的蜃族人被诡异的抛下蜃族的大船。
  船上人人惊恐,彼此看着彼此,先还笑语作揖的邻里此时谁也不知哪个竟是凶手!
  倒也有些蜃族人颇有气节,又不愿就此别离故土,竟然微笑着,冲着船上的亲朋挥着手,就此沉入海中。先前向六海鲸皇求饶的部分族人也投身入海。
  一时间场上原本惊乱的声音里又多了声声凄厉的惨叫。
  这时晏花落附身的大汉出声道:“那边小萸姑娘遇到危险了。”
  只见一块不大的礁石上面此时站着五个蜃族人,俱被捆了手脚,其中一人便是小萸。四周海水聚潮,阵阵涌来,打湿了她的鞋袜,小萸的神色却始终坦然自若。
  小萸先前因为阻止海神节被关押,这几日一直照管如意等人的饮食起居,彼此也十分相熟,如此一来小萸与蜃族其他族人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又有不同。
  如意说:“我去救她,带她到我们的大船上。”其他人并没有意见。
  如意正欲起身,不料礁石上的小萸突然朝着蜃族那数十条秘密大船上的其中一艘用力的摇了摇头,随即一头扎进海里!
  众人大吃一惊,又听一条大船上一个男子惨呼道:“小萸!”惨叫声后,那男子同样一头扎入海里,还想要朝小萸游来。但海中的巨鲸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便将他吞了。
  绿欢看的心如石堵,这一对美好而年轻的男女就此殉情了吗?
  越来越小的蜃岛一片狼藉,条条大鲸将蜃岛团团围住。随着一条大鲸的全力一记“鲸吞”,仅剩的数丈蜃岛陆地也被它吞入腹中。
  终于,整座蜃岛完全沉入大海,先前鸟语花香之地,谦恭礼让之乡就此不复存在。
  蜃白心备用的那数十条大船中仅存几百蜃族人,可谓是蜃族人最后的血脉。
  众人各自心思难明的的看着眼前的奇景、惨景。
  鲸群在六海鲸皇的带领下围着大片鲸尸哀鸣半晌,鲸歌如泣如诉。此后各自隐入深海不见。但也并没有带走那些鲸尸。
  海旷解释道:“鲸族死后多数会原地沉入海底,形成鲸落奇观。其中有缘者,会就此漂入鲸落川,形成海中最神秘之地。这些原本是自然规律,六海鲸皇也无意干涉。”
  如意等人了解,看见有些体形稍小的大鲸尸体果然缓缓沉入海底。
  在这个沉入过程中,他们的尸肉会被一部分食肉鱼类啃噬一空,剩下骨架与一些零星碎肉继续下沉。待到沉落海底,尚还有些深海中的生物继续以这些骨肉残渣为食,并渐渐繁衍生息。
  一条大鲸的尸体甚至可供一些生物食用百年,在这百年时光里,这些生物往往能够形成一个整体家族,不需离开此地、不需特意寻找食物便能存活,形成一个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这个过程便是鲸落。
  此时数十条小些的鲸尸已经缓缓沉入海底,尚有无数条鲸尸浮在海面之上,十分惨烈。
  盘旳猛然发现蜃族众人上船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停在原处。
  盘旳奇道:“他们是在做什么?原地哀悼死去的族人吗?”
  招蒙己沉默半晌,此时蜃岛沉没,蜃族人如丧家之犬无家可归,他心态方才缓和,心情也为之不错,解释道:“你们不是要去寻鲸落川吗?他们处心积虑驻住蜃岛千年,为的便是太虚焱火。你们只管跟着蜃白心便是。不过,去那里,便要等。”
  如意好奇:“等什么?”
  招蒙想了想,语气飘缈的说道:“等大自然把你们带入那个神秘的地方。”
  如意等人相互之间看了看,招蒙没有必要说谎,后面的事他必然不知。而要不要跟下去呢?蜃白心等人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带路,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并没有出面阻止。想到已经历尽艰险走到这一步,如意等人遂决定跟在蜃白心等人的大船后面。
  而那对野人夫妻此时总算得了自由,皆是急欲回到家乡半仙岛。之后在海面上寻找,竟然被他们找到一艘大约是由五岛中的某一岛上飘来的一条船,虽然有损毁,但依然能够行驶。遂别了如意等人,驶着那艘船,远远的离开了蜃岛。
  如此过了两天,一行人竟然便陪着鲸尸在蜃岛原来的海面上漂浮了两日。这两日如意每日在船头调息打坐,众人的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偶尔也能看见蜃白心和花献佛等人到船舱外来透气,彼此之间有眼神交汇,却没有说一句话。
  想到初到蜃岛之时蜃族人的热情招待,再到眼下的视而不见,如意等人尽皆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蜃族之人能在外间传记上博得一个文明之乡、世外桃源的美名,谁又能想到这一切并不真实呢?
  到了第三天下午,海面上起风了,若不是众人控制,大船必要随风漂流。
  金不换眉头微皱,伸手在海面上扬了扬,突然说道:“好奇怪,这里的海水变冷了。”
  如意等人见金不换特意说出来,当下一一伸手到海水中去试,果然觉得海水冰冷了许多。金不换以神识探入深海之中,便发现无数条成群的鱼群在海中游动,它们虽然不如鲸族庞大,但胜在数量超繁,在海中漾起浓浓的一团团的阴影。这些鱼也出现的突然,早前并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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