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小清喝酒

　　小清还是要回家了，单位要改制，让他回去上班。
　　那次和小清、小爽酒后，两人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安逸已经预感到她要回家了，因为那几天她出去得特别勤，有时到外面买一些家用的东西，不是让安逸帮参谋，就是让安逸帮她去拿。
　　那几天，几乎休息的时间也都被她占用了。没办法，看来妹妹是不能随便认的，是有代价的。
　　她家在哈市紧邻的阿城，现在已经是哈市的一个区了，20分钟就可以到达。可那时路不好，车也不方便，所以她很少回家，出院回家自然要买回很多东西孝敬父母。
　　回家的头一个下午，她过来，看安逸一人在办公室，就有点威胁的口气，“晚间下班不要回家了，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
　　“明天我就回家了。”
　　“噢，怎么不早说。”
　　这是她正式地告诉安逸她要离开这里了。
　　“傻子，看不出来啊。”
　　“再叫上小爽和她男朋友吧。”安逸说。
　　“还男朋友呢，都分手了。我还能把你吃了，瞧你那胆，不愿意去拉倒。”说完，小清关门而去。
　　真是请将不如激将啊。安逸想，我怕啥，不就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小清妹吗？
　　下班后，安逸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从树后窜出个人，是小清挡住了安逸的路。
　　“是你。”安逸吓了一跳。
　　“是不是要变卦”小清张着双臂拦着。
　　“没有，下班以为你在家里等我呢，准备请我到哪啊。”
　　“到家，小爽要在，我们就不好意思单独出来了。去哪？你请我，随便你。去远点地方吧。”
　　“怎么成了我请你了？好吧，你请客，我买单。哎，你告诉小爽我们不在家吃吗？”
　　“我说了。”
　　到了路边，正巧来了一个出租车。师傅问安逸到哪？
　　“到八道街吧。”因为安逸知道那里有许多饭店。
　　相对而坐，安逸首先问：“你说小爽他俩分手了，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觉得奇怪吗？小爽的男朋友有多久没来了？”
　　“是啊，有几次问，小爽支支吾吾的。”
　　“还记得那天喝酒吗？小爽一杯杯的喝。”
　　“是啊，我也奇怪那天她怎么喝那么多？”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一宿。她哭诉了她们这一段的事情。”
　　“原来，只是小毅家不同意她们交往，小爽以为坚持一段时间会有转机。没想到后来小毅她妈妈为小毅介绍了一个领导的孩子，家里条件非常好，有车有房，并且后来把小毅也调到了女方的机关单位。一开始小毅不同意，时间久了，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小毅渐渐地疏远小爽，小爽一开始还去找小毅。现在有权的领导又送两人去北京学习了，现在，想找都找不到了。”
　　此时，安逸想想自己和桃子，又想想自己和小爽，不都是败给了所谓的“领导和条件吗。”
　　安逸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小爽的事，你发什么感叹？”
　　“同命相怜啊！”
　　“什么同病相怜哪，哪和哪啊？”
　　“吃饭，吃饭。”安逸忙岔开话题。
　　“是啊，菜都凉了，吃。”小清时不时给安逸夹口菜，一会安逸的饭就吃完了。看到几分钟风卷残云，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你这哪是请人吃饭哪，就知道自己吃。”
　　“你看什么啊，不吃才是傻子。”
　　“看你吃饭的样子，我想起我老公，吃饭的扮相和你一个德行。”
　　“快说说，你从没说过他呢。”
　　“说啥啊，都是眼泪。”
　　“真的，你住院这么长时间，怎么没看他来过。”
　　“来过几次，都是周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连比划带唱的。
　　“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我想听。”
　　于是她断断续续开始介绍了她家的那点事。
　　她和她老公曾是从小的邻居。长大了，她进了工厂，他上了师范院校。她在工厂由于能歌善舞成了厂里的名人。他毕业后分配到离阿城很远地乡里任教。没有经过太深的交往，奉父母之命成婚。婚后又是分居两地，她一直在想办法把他调回来。可总是不遂心愿。一是乡里缺老师总是不放，二是他一直有“当一名乡村教师的理想”。
　　“有理想是好事，应该支持他啊。”
　　“这也没什么，我也习惯一个人生活了，但结婚几年了总要有个孩子吧。”
　　“那为什么不要呢？”
　　“我不好意思跟你说。”
　　“怎么？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能说，就别难为自己。”
　　“就是……就是他一直都不、不行。”
　　“那看过医生吗？”
　　“看过，吃了一些中药，好像都是些壮阳的中药，吃得满嘴起泡，可还是不行。”
　　“你给他压力吗？”
　　“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生他气，知道自己不行还结婚。可后来也就习惯了。”
　　“有时间你和他再过来一下，先让泌尿外科检查一下，看有无器质性疾病，如果没有，再用药调整。”
　　“他可不愿意出来治疗呢，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你治疗过这样病吗？”
　　“治疗过，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中医科几乎什么病都能碰到。我有一个病人也是类似情况，不过他不是一开始就不行，他是药商，每天都有小姐陪，最后累得弯腰驼背，等结婚后，应该用时不行了。他爸爸是我院老医生，他和我们都熟，所以就来我院住院，开始说是来治皮肤病，其实就是来治疗这方面病的。”
　　“那治好了吗？”
　　“治好了，孩子都四、五岁了，前几天还拎个大鹅来看我呢。”
　　“啊，那个拎大鹅的，在你办公室我见过。你要把我老公治好，我给你拎十个大鹅。”
　　“他是纵欲过度，我让他休息，不该用时不要用，养精蓄锐，用中药五子衍宗丸方加鳖首治疗的，你老公和他肯定不一样，是瘦还是胖？”
　　“瘦，象干似的。”
　　“平时喜欢吃什么？”
　　“就爱吃辣的，没辣椒不吃饭，还爱喝白酒。”
　　“爱不爱运动？”
　　“不爱动，每天就是看书，最迷金庸的武打小说。”
　　“你现在让他开始跑步，慢跑，出微汗就行，戒掉辣椒、白酒，每天喝点啤酒和酸奶。”
　　“等他习惯真的改变过来了，他会胖一些，明天一早我给你写个药方，等他胖一些了你再给他吃，就吃一个月。另外两个人要多在一起，培养感情，别给他压力，有可能尽量调回一地。”
　　“好的，遵旨。”小清作出跪拜的样子，把进来的服务员吓一跳。
　　就这样，一次告别酒席又成了看病说病。
　　小清早就崇拜她的安逸哥了，现在何止是崇拜了，崇拜中更多的还是喜爱。尽管有桃子的事情她也曾感觉不悦，安逸也并没有告诉他已经和桃子分手了。但她对安逸的感情已经不在意自己有家庭，也不在意安逸是否有女朋友，我喜欢就是我喜欢，止于此又仅于此，并不追求所谓的男欢女爱。她望着安逸，一脸的柔情依然散发在笑谈中。
　　第二天早晨，她早早守在办公室门前，魏医生看到她问：“又来找你的安哥哥了。”
　　“魏哥，今天，我出院了，和你们道个别。”
　　“那怎么还不走啊？”
　　“还没看到安医生呢，嘿嘿。”
　　安逸来到后，匆匆给她写了一个方子：（鳖首、黄芪、当归、枸杞子、菟丝子（炒）、覆盆子、五味子（蒸）、车前子（盐炒），韭菜子。）接下来安逸们要开早会了，没有道别，她也急匆匆地走了，当她回头看安逸时，安逸看到了她眸子中的泪光。安逸只能心中默默地祝福她幸福、依然得阳光、快乐。
　　后来，她们全家三口专门来看安逸，孩子都很大了，老公早也调回阿城了，看到她们幸福的一家，安逸觉得又做了一件值得自豪的好事。
　　当她老公面，她没有再叫安逸哥，只有嘿嘿的笑。她也没有拎来大鹅，可能高兴得都忘记她的承诺了。
　　中午一起吃饭时，小清问安逸：“我老公的病，当时你是怎么考虑的，教我。”
　　安逸说：“一般像你老公的情况多阳虚，但你老公消瘦的身体和嗜辣的习惯决定了他是一个阴虚多火的体质，这样的火是虚火，一味地温阳治疗适得其反。应该为阴中求阳。我让他跑步是“动则肾气生”，让他改变生活习惯，让他身体逐渐胖起来，改变阴虚多火的体质，不喝白酒改喝啤酒、喝酸奶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再用中药给予治疗。他不想回家是他有自卑心理，越担心自己不行越不敢回家，所以我让你们经常在一起，是培养激情和自信。”
　　“鳖首是血肉有情之品，不燥不热；五子衍宗丸由菟丝子、五味子、枸杞子、覆盆子、车前子诸药组成。用于像你老公的肾虚症状、小便后余沥不清、久不生育，及气血两虚、须发早白等症。有补肾固精之效。古谓本方有添精、补髓、益肾的作用，称之为种子方。方中菟丝子温肾壮阳力强；枸杞填精补血见长；五味子五味皆备，而酸味最浓，妙在车前一味，泻而通之，泻有形之邪浊，涩中兼通，补而不滞。王肯堂云：「嘉靖丁亥得于广信郑中函宅，药止五味，为繁衍宗嗣种子第一方也，故名。加黄芪和当归是我的习惯了，顺手加上的，没想到真的有效了。”
　　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