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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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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的2153年是动荡开始的那年。据妈妈所说,我出生前的世界有规律也很美好,大家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对未来充满希望,是个健康的地球。
  爸爸是位军人,在联合国担任维和部队的指挥官,常年不在家。哥哥大我整整二十岁,也早早就当了兵。
  我五岁时刚懂点事,妈妈就急着用脑机接口天天给我灌输大量知识。基本上我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在接收知识,脑机接口从没拔下来过。
  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这么急,同龄人有直到七岁才开始慢慢接纳知识的。后来我才明白,妈妈是从爸爸那里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她想让我早点长大。
  我出生那年天上的三十三号云廊突然变得无法靠近,凡是接近它的交通工具都无法前进,像是受到了不可抗的斥力。人可以接近,但走到太空电梯下方,由于梯厢在上面也就无法上去了。后来物理学家说是有股力量以云廊为圆心,对四周空间进行了度规的能量场封装。
  由于要对这力量进行研究,云廊附近一下就成了军事要地。
  之后的五年,全世界的科学家对三十三号云廊的研究一筹莫展。也就在这时,云廊上来了一位神秘的人。军队给他起了个代号叫撒旦,但他显然不在乎。
  撒旦对全世界提出两个要求,一是必须将所有的建筑都建造或改造成球形,并且每个人都必须会打篮球;二是每个人都必须会武术,这世界必须尽快变成一个绝对尚武的世界。
  撒旦说:【不要恨我,为了让这世界和我仍能存在。必须极端强调这个世界是以篮球和武术为核心的世界。】
  除了这句解释,其它他什么都没说。
  而凡是抵抗的人,不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形式,马上会遭到压倒性的残忍制裁。
  爸爸死在撒旦手里,我听妈妈说军队里传闻撒旦身穿一身长袍,留着很长的白色胡子。所有武器对他无效,他只身一人挑战30支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最后是将一个个士兵活活用手掐死的。
  爸爸死的很惨,我从小没见过他几次就没太伤心。但妈妈说哥哥见到爸爸的死状后,就再也没回过家。接着每一年都能接到哥哥迅速立功和升官的消息。
  在一次次的抵抗失败后,世界听撒旦的了。
  人们把所有建筑改成球形,还在靠近云廊的地上按要求造了个极大的篮球架雕塑,这是整个地球上唯一可以不是球形的建筑。
  至于武术,有脑机接口学起来并不难。但真当全民变的尚武,变的用武力去解决一切后,拥有绝对实力的撒旦就成了神,大家最敬仰并且是实实在在可以触碰到的神。
  这之后,世界就疯了。
  起初是住在月球上的移民为讨好撒旦,说要将月球面向地球的那一面喷涂成篮球的深橘色。撒旦没有表态,也没明确反对。
  但这想法使地球的人们害怕。
  有媒体反对说:如果要将月球改成篮球的样子,一旦撒旦看了满意,要求将地球也变成篮球的样子,我们的青山绿水和大海怎么办,这太疯狂了。
  但疯狂的不是这个想法,而是有了这个想法后,表示支持的那一派。
  世界唯一的宗教迅速在同一神明的前提下迅速分裂成两派。
  一派激进,支持将地球、月球都改成篮球色,并歌颂伟大的太阳就是深橘色,称这是神的颜色。另一派保守,说撒旦并未表态支持,一旦开工万一触怒撒旦就是违背神的意志。
  大家吵的不可开交,终于在我7岁那年开始了长达4年的圣战。大家都真的疯了,两派都将自己最恐怖的武器投向对方,好像对方根本不是同类。公众苦不堪言,全世界83亿人口被打到55亿。那段日子连天上下的雨里都有血腥味。
  世界真的变成了撒旦的地狱,而这一切不过是有人想将月球换个颜色。
  哥哥不断立功。作为联合国的最高指挥官,他态度一直保持中立,听任政府差遣。起初我以为他是为数极少的弑神派,最终目的只是想除掉撒旦为父亲报仇。直到我听到媒体报道的他那些疯狂的方案我才认识到,哥哥可能在父亲惨死的那天就已经疯了。
  2163年,哥哥提出要结束战争的办法就是将一方彻底打服。一年后他真做到了,报道那场战役的时候,转播员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一年内,哥哥协同四个能源机构,放弃了尚在娘胎的“戴森云计划”,以“将月球改造成一个更大的太阳能反射器”为由,在联合国与月球政府的默许下,在月球背面装了十二万座太阳能动力推进器,将整个月球作为武器,朝向地球撞来。
  由于这个决定和后果太过重大,联合国政府极力辩解说这方案是哥哥一个人的主意,他才是该项目的唯一责任人。
  但哥哥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月球撞向地球的时候,他居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们为这东西吵不停,把它搞坏就行了。”
  月球在被推进到地球与月球的洛希极限处因潮汐力解体,整个月球被撕扯成无数的小行星和陨石。整整5.3亿月球居民及月球政府全军覆没,而地球上的火灾和水灾也令全人类再次陷入炼狱。那几个月死伤实在太多,我甚至还听说有人将烤熟了的死人眼珠当作生蚝来卖的传闻。
  在那之后,因无数小行星和陨石漂浮在地球轨道上,大的成为行星环,小的渐渐散布成蒙蔽夜空的粉尘。而真正令人感到寒心的,是同样漂浮在太空中的五亿具尸体。
  在全世界极力使失去月球后的地球可再正常运行时,有位没名气的记者写了个极长的标题,正文就只有一张漆黑的照片,大家才醒悟过来战争可以可怕到什么程度。
  “我们的子孙再也看不到真正的夜空。告诉孩子们晚上不要抬头,那片朦胧是月亮的尸体,还有我们曾经的兄弟。”
  哥哥成了军事重犯,因89项罪名成立被囚禁在没人知道位置的监狱里。若不是翻遍世界法律没有一个国家仍有死刑,哥哥应该已经死了很多次。
  那场战争大家叫他月光战役,来粉饰自己的罪行。好在哥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隐藏身份,我们未被波及,妈妈只是因哥哥的事哭坏了肺,我也因此对哥哥又怕又钦佩。
  奇怪的是撒旦一直没再出现。极端宗教分子说这是撒旦生气的征兆,为令他再次出现,最好的办法是弄个大篮球出来。
  于是在毫无预兆,全世界都还没恢复哪怕十分之一元气的时候,激进派又卷土重来。
  战争又打了两年,人口被打剩到44亿。大家都累了,但没人能终止战争。科学家计算后说,再这样打下去人类会倒退至少100年。
  各方权衡之下,无奈的联合国将哥哥放了出来。并称若他提出可以结束战争的方案就直接赦免10年。
  哥哥没令大家失望,提出一个极大胆的方案:
  再造一片篮球色的新大陆,利用反重力装置飘在半空。新大陆在较低的高空将整个地表包住,这样不论是在太空还是在撒旦所在的云廊上,都可以看到拥有篮球外壳的陆地了。
  而那些执意要山川海水的保守派,就住在从此照射不到阳光的地表上。那些一心想要篮球外壳的激进派也如他们所愿,住在只有橘色的上层新大陆上。
  方案给出后全世界都沉默了。
  这虽是可行的方案,但对双方都极不利,也可以说是大家都退让了一步。再三思量下,最后由联合国牵了这个头,和宗教两派讨论了整整半个月,给出了最后结论:
  就按这个方案做,但为了给地表留一点阳光,也给新大陆留一点大海,外层橘色陆地可以有大片浮空的大海。但海水不可以深,绝不能超过12米,这样阳光就可透过海水照到地表。而新大陆也有了大海。
  公众和媒体也都没再反对,也可能实在是反对不动了。
  我17岁这年,这伟大又讽刺的工程建成了。人类将木星拆了把地球整个包裹起来,取名为“撒旦的篮球”。除了象征神迹的三十三号云廊那里,因度规的能量场封装而造成的圆形空洞,其余大陆均被新大陆覆盖。
  去年我20岁,住在新大陆上的人们还在极力让自己生活的更舒适些,导致篮球色的喷涂工作推进极慢。而地表的植物却都快死绝了。
  透过海水过滤的阳光根本不能算是阳光,地表上的大部分人终年就在黑夜里度过。而新出生的孩子都被冠以同样的概念:大海才是母亲,太阳属于敌人。
  二十年。人类只用了二十年,就将月球拆了,将一个地球生生变成了两个星球。上下两层的人类虽不再打仗,但也彼此各不想通。就连连接上下两层的交通工具都没有。而这一切,甚至还不是撒旦的意志。
  战争平息后社会学家开始预测,不出十年,上下两层人类的文化甚至基因方向都会发生完全不同的变化。这也将进一步加速人类内部的彻底分裂。未来三百年内,必然还会有战争。而那不会再是宗教战争,而是种族战争。
  今年,我又习惯地看了有关哥哥的消息。发现他已组建出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虽然仍隶属地表联合国,但新大陆的军事力量实在太薄弱了,他也成了这颗橘色星球最有武装力量的人。
  听新大陆上传来的零星消息,哥哥好像培育出了半人半兽的军队。而他也不做任何侵略战争,没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也就在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时候,他居然回家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进门后拿下墨镜,将灯关的只剩一盏,问话声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现在的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才四十岁,如果不是经常从媒体上看到他,还有他方直的下巴轮廓上能看到些我自己的影子,我肯定也认不出他来。
  由于多年牢狱,哥哥双眼怕光,但在关灯后我仍被他隐隐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艰难地说:“我叫宇扬。哥哥你这几年……还好吗?”问出口后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些年全人类有哪个是好的。
  哥哥没回答我,拿出一个魔方开始摆弄。他摆弄的极快,幽暗又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魔方摆弄的刷拉声。我看着他那熟练的手势,心里猜测着他回家的目的。
  是来看妈妈吗?
  “我最近抓到四个人。”他开口了,这是我学会说话后他和我的第一次对话。但这种开头,实在让我不知所措。
  他继续摆弄着魔方:“四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云廊附近抓到的,他们和撒旦有关系。”
  “哥哥你……看着做就好,我不懂这些。”我突然有种听到军事机密的感觉,下意识地防备起来。
  哥哥突然停下手中魔方,用一种父亲的口吻说:“我没有可信任的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这些年关于他的新闻我没少看,我不小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他是一个轻易会将整个人类送上断头台的人。
  “对吗?我叫宇凡,你叫宇扬。我们有同一个父亲,流着一样的血。”
  我点点头,但我觉得他这番话生硬极了。但我也明白,他如果要伤害我,根本不需要和我商量的。
  我刚想说点什么,他突然开口了。
  虽然他极力掩盖着兴奋。但这次我确定了,二十年来他的仇恨越来越深了。
  “想为爸爸报仇吗?我找到办法了。”
  他的声音充满感染与说服力。我明白这背后是一条弑神的路,是真正的弑神。全人类也只有他才配说出这句话。
  我没有犹豫,我点了点头,虽然还不知这背后的代价是什么:
  “什么办法?”
  “这个就是。”他举起手里的魔方,上下掂量了几下。
  “我……不明白。”
  他笑了笑,我甚至可以听到他负责微笑的几片肌肉,因常年没被使用过发出的干涩声。
  “你按我说的做。”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一句废话,“跟我走吧,我允许你向在乎的人道别。”
  *****
  三天前,真田和红衣女士踏遍云廊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又回到圆顶建筑附近的篮球场,开始研究起那个篮球架来。
  真田举着古剑对着篮球架比划着,对红衣女士说:“篮板上的那个洞,和这柄剑的形状一模一样,肯定有什么关联。”
  这一路红衣女士早就对真田的胡乱推测麻木了,嗯了声算是敷衍。
  真田向前走了几步,又对她道:“你扶我一把,把我架上去,我把剑插进这个洞看看。”
  红衣女士极不耐烦地抱怨地道:“你这几天折腾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万一……”
  话才说到一半,真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鼓掌声。
  他回头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东方模样的中年男子,他身穿一身纯黑夹克衫,看着有四五十岁。但由于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神。
  男子身边还站着两个古怪的人,他们上半身穿着奇怪的金属服,手里举着和人身高差不多长的金属器械,但下半身更像是动物的肢体。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客人了。”墨镜男子站的笔直,看着就是军人。
  真田转过身,上前一步,身子挡在了红衣女士面前,警惕地道:“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墨镜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吧。我叫宇凡,请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聊。”
  “聊天?”真田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红衣女士已经急了,她指着宇凡对真田道:“好不容易遇到个人你还装什么装,快跟他走吧!”
  “你急什么!先搞清楚状况!”
  “你不去我去了!”说着红衣女士就朝宇凡走去。
  宇凡示意身边的士兵放下武器,并看似不经意地随口说了句:“你们还有两个朋友也在我这,要不你们把撒旦也叫来,大家一起聊聊吧。”
  “撒旦?什么撒旦。”真田皱眉,但他明白还有两个朋友应该就是高程和伊苏灿灿。
  宇凡没有回答,做了个请走这边的手势。
  真田想了想,似乎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和红衣女士一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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