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抽签

　　收拾完各自的碗筷，紧张刺激的抽签环节就开始了。
　　舒适的环境总是让人容易麻痹，甚至会忘了此行的目的，有种乐不思蜀的错觉。放火山庄除了院子杂乱之外，里面的布置无疑是天堂，现代化的设备一应俱全，除了没有网络。
　　唐小年在想，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想着杀人，究竟是一种享受还是折磨？
　　六个色子对应着不同选择，1对应的是水，2对应的是电视，3对应的是门，4对应的是开关，5对应的是装备，6对应的是死亡日记名单。
　　庄稼汉看着眼前的神色迥异的众人，解释道每个人抽完签后里面都有各自的详细说明，数字6对应的死亡名单特权需要大家都知道，也就是当天把谁的名字写在日记上面，谁就必须死，而且他的特权当天晚上开始消失，如果死亡日记名单上的人没死，那么将在当天23点的时候，杀死拥有死亡日记的人。而且每天只能死一个人，死了一人之后大家必须停止相互攻击，倘若死亡超过一人，那么后面的杀人者也要偿命。
　　荒谬的规则，定规则的人一定是个奇葩。
　　六个不同的盒子，里面对应着不同的点数。
　　庄稼汉第一个选择，他要确保自己选的不是6，别的任何一个点数都可以，他打开了眼前的盒子，哈哈大笑，他的运气不错，是4点，对应的是开关。
　　女士优先，孟晚夕祈祷自己不要拿到点数是6的色子，她紧张到有些茫然失措，手指也变得僵硬，如同冬雪覆盖下的干芦苇。孟晚夕看了看众人，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她用手掰开了盒子，是3点。孟晚夕又看了看众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脸，她的手指也灵活了起来，像三月春风吹醒的柳枝。
　　唐小年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盒子，色子的点数是2。徐志凡拿了第六个盒子，他的幸运数字，六六大顺，色子的点数是5。
　　只剩下1和6。魏书来和何明聪对视一笑，分别比了个请的手势。二分之一的概率，死亡名单就属于他们了。
　　“做医生的人都爱干净，水是不错的选择，我就选一点的色子。”魏书来打开了盒子，没有失望也没有兴奋，作为医生的他似乎早已看惯了生死。
　　“这个死亡名单落在我手里也属实无奈，你们都不要。”何明聪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却无法隐藏眼睛里的笑意，只要自己计划得当，那么活到最后的一定是自己。
　　大家心照不宣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盒子里面有着各自色字点数对应的特权。
　　何明聪的特权大家都已知晓，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开心心地睡一个午觉，他一向自诩是小诸葛，借刀杀人是自己的拿手好菜，怎么才能把眼前这五个人一一除掉呢？他做了个梦，梦到唐小年和徐志凡为了争夺孟晚夕而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之际被魏书来偷袭成功。魏书来拿着刀解决了徐志凡，把奄奄一息的唐小年给绑了起来。原来魏书来和孟晚夕竟然是老相好，就在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之际，孟晚夕竟然一把剪刀插进了魏书来的心口，嫌弃地把一身肥肉的魏书来推掉，向着何明聪招手，何明聪看着一身肌肉的庄稼汉从身后走过来抱着孟晚夕，身上的青蛇纹身竟然活了过来，爬向了何明聪，何明聪吓得拿起笔，赶紧在死亡名单上写孟晚夕的名字，可怎么也写不出来，他震惊地发现自己一个人的名字也没写，人怎么就死了？
　　何明聪出了一身冷汗，吓醒了，他连忙拿起笔，打开死亡日记本，在上面点了个点，有笔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噩梦。
　　睡意全无，何明聪起来打算洗个热水澡，这时候他才发现，房间里的洗澡间和酒店里的设计完全不同，热水开关在洗澡间的外面，如果想要用浴缸洗热水澡需要打开洗澡间外面的热水开关。何明聪想到了1号的色子，对应的是水，也就是说水里面可能大有文章，他试了试，一旦热水开关打开，里面也可以用淋浴开关调成凉水，但一旦调成了凉水就不能调成热水。难道当初设计这个酒店的人是军人，不喜欢洗热水澡？
　　何明聪想来想去，1号色子究竟有什么特权？看来魏书来要是递给自己饮料什么的，需要多加小心。
　　客厅里不知何时焕然一新，柜台上摆满了酒和香烟，旁边放着防风打火机。大大的LED显示屏提示着：每个人至少要彼此交流十句话。
　　午后的天空，干净的就像孟晚夕刚刚洗过的脸，没有化妆。春风吹过万物复苏，太阳晒在人身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院子里不知名的野花零零星星地开起了花，最耀眼的当初蒲公英的花朵，在这杂草堆里有一种引人瞩目的美。
　　孟晚夕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鲤鱼，竟然有一种向往之情，七秒钟的记忆，无忧无虑的人生。她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多愁善感了起来，去到墙边抓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菜，丢到了鸡圈了，惊喜地发现鸡窝里竟然有几颗鸡蛋，对着旁面走过来的徐志凡说，“快看，竟然有鸡蛋。”像极了十八岁的少女。
　　徐志凡是一个帅男孩，剑眉星目，略带几分忧郁，声音给人一种迷离的感觉，就像是坐在落英缤纷地台阶上，思考着落花的离去，到底是为了顺应季节的变换，还是为了孕育果实的出现。
　　徐志凡拿起了一颗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你说我们需要从内打破，还是从外打破？”
　　孟晚夕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冒失，竟然主动和陌生人说话，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她听不懂徐志凡话语里面隐藏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要从内打破？”。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徐志凡开门见山地说道，按照我的推测，“你的门的特权应该是有什么保护作用，里面有什么密码锁？我这里刚好有些装备，可以放在你那里。”
　　“匕首和辣椒水。”徐志凡拿出了一瓶辣椒喷雾，递给了孟晚夕。
　　孟晚夕点了点头，迅速地接了过来，把辣椒喷雾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唐小年走到自己昨天插的柳枝旁边，柳枝没什么变化，也不知死活。他看着远处交谈的两人，徐志凡有着成熟地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帅气，孟晚夕侧脸看着很像小鱼，那个喜爱动物的小姑娘，尤其是喜欢小鸡宝宝。
　　“天气真好。”唐小年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尴尬地打着招呼，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开场白。
　　“这里有一棵柳树，你种的？”孟晚夕看着唐小年旁边的柳枝，明显是插进去不久。
　　“昨天来的时候随手栽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无线插柳柳成荫。”徐志凡看了看周围说道，“这山庄外面有好多柳树，应该很容易成活。”
　　“放火山庄，好奇怪的名字，你们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放火山庄么？”孟晚夕看了一周，还是被山庄的名字所吸引。
　　徐志凡沉默了，随手掏出了一根香烟，让给唐小年，唐小年拒绝了，表示自己不抽烟。
　　“可能是这里适合放火吧，我小时候就经常在野外放火，尤其是冬末春初的时候。野火一烧，感觉能够烧掉自己的一些烦心事。”
　　孟晚夕接过了香烟，手指熟练而优雅，待徐志凡点了火，她深吸了一口，在空中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她对着唐小年做了个鬼脸，“看，烦心事被烟圈带走了。”
　　三个人都笑了，吵醒了院子里正在打盹的蒲公英。
　　魏书来拿着铲子，不知何时在院子里挖起了蒲公英，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包围着他，阳光通过额头上的汗水调戏着他，四十岁的他正是不惑之年，他在想，要是赵杏枝在这里陪着自己一起挖野菜，那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大哥，挖这个蒲公英是泡茶喝么？”孟晚夕走了过来，她喜欢蒲公英，打算也挖几颗，而魏书来刚好累了。
　　“靓女，来借个火。”魏书来看着正在抽烟的孟晚夕，自己的烟瘾也犯了，可却找不到打火机，他记得自己是拿了的。
　　“好滴。”孟晚夕看着魏书来放在口中的香烟，也把嘴中的香烟凑了上去。
　　“香吗？”
　　“香。”魏书来笑了，男人什么都可以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孟晚夕就是这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孟晚夕掐灭了手中的烟，在地上按了两下，便向魏书来借了铲子，也挖起了蒲公英。
　　“我挖这几棵蒲公英可是当晚饭吃的，可不是晒干泡茶喝，就现在这天气，等到晒干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喝的上呢？”魏书来看着挖的起劲的孟晚夕，打趣地说道。
　　唐小年和徐志凡这才反应过来，晚上是没有人做饭的，也各自去找了铲子挖起了蒲公英。
　　“凉调么？好吃么？”孟晚夕没吃过凉拌的蒲公英。
　　“好不好吃不重要，良药苦口么？”魏书来暗叹了一声，四十岁的男人，早已懂得了养生。
　　何明聪点了一根烟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大家晚上喜欢吃什么？我可以下厨帮你们做。”
　　见大家没有回话，何明聪笑道，“我以前可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做的东西保证色香味俱全。”
　　“你会做饭？”孟晚夕看着身边的三个男人没有回话的打算，终于打破了尴尬。
　　“没有少往饭菜里吐痰吧？”魏书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对自己曾在酒店食用过被吐过口水的饭菜心有余悸。
　　“当然会，现在的社会，哪个男人不会做饭，都不好意思和漂亮的女生讲话。”何明聪看向孟晚舟，却也没解释这个回答是对谁而说。
　　“晚上就有请大厨给我们做凉拌蒲公英吧，我想这一定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菜肴。”徐志凡斜着眼说道，把手中的香烟完美一弹，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进了池塘。一条鲤鱼以为是什么食物，游了过来又游走了。
　　何明聪开始讲起了美食的故事，色香味俱全好比人生，杀一条鱼可以给人带来美味，杀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给人带来享受呢？还特意说了一句，吐痰是对美食的不尊重，也是对生命的亵渎，似乎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