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告别

　　第六章告别
　　
　　陈青云通过打听得知，刘君羡昨晚并没有被熊戎捉去，所以他在次日清晨就来到了刘君羡家里询问昨晚情况。
　　刘君羡倒了碗水放在桌上，示意他先做坐下来缓一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这么急匆匆的跑过来干嘛？”
　　陈青云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起那碗水一饮而进，“你怎么像是没事一样？昨天可是吓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刘君羡给陈青云续了一碗水，微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人福大命大，就算你出事了，我都不会有事。”
　　陈青云心里有些愧疚，“当初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现在却使你深陷险境，我感觉很对不起你。昨天晚上听说你出事后，我就被爹娘关起来了，他们说，我就算是那时过来帮忙也是无济于事。”
　　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就很离谱，两人本来就没有过错，事情起因全在熊烈身上，责任却划分给了他俩。
　　刘君羡为了不让朋友自责，于是安慰道：“你爹娘说得对，确实你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我师傅昨晚就已经帮我把事情处理好了。”
　　“你师傅？”陈青云惊疑问道。
　　“就是那个住在我家的那位仙师，前几天你们也见过面的。”
　　“屋里也不见他人，那去哪里了？”
　　“天一亮就有事出去了，说是晚上才会回来。”
　　刘君羡也很困惑，那天自己就只是用石头砸了一下那条大黑狗，熊家不应该会如此的大动干戈，“明明那天并没有伤到熊烈，熊家怎么会如此劳师动众？我师傅也没有跟我详说原由，你知道熊家为什么要来捉我吗？”
　　陈青云回道：“听说是熊烈那天去追大黑狗的路上，不小心在一处青石台阶上滑倒了。摔下台阶时磕到了脑子，一直昏迷了几天都没能醒过来。昨天晚上有人告知熊家，他看见是你用石头砸伤的那条黑犬，才至使熊烈后来摔倒受伤。所以，熊戎就把他儿子昏迷不醒的事情算到了你头上。”
　　刘君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一向温文儒雅的陈青云一时失语道：“这等似鼠之人，不得其死然。”
　　刘君羡在早年间就深有体会，所以他对于发生这种情况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并没有像陈青云这等气愤。
　　刘君羡问道：“先前，我师傅让我问你要不要也拜他为师？”
　　那天，徐少卿与许胜提起的另一个少年就是陈青云了。
　　徐少卿在去京城前就有跟陈青云爹娘商量过，他想那时就带着陈青云一块到京城的育英书院求学，但是陈青云父母担心路途遥远，想等着过完这个春天，待来年开春时再陪着孩子一起来去往京城。
　　上京求学这件事情徐少卿也有对陈青云提到过，所以陈青云对于他的问话有些不好意思道：“三个月前，徐先生就来过我家，他说要带我一起去京城的天字书院求学。所以，……”
　　刘君羡大概能猜得出后面的话语，于是笑回道：“我也就是随口提一下，你要是真的拜我师傅为师，以你这读书人的身子骨，怎么可能陪得了他天天东奔西走的。况且，一个读书人天天跟在一个老道士的后面，这就挺招人奇怪的。”
　　正当刘君羡说着，陈青云从腰间扯下一个钱袋，“这回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爹让我带给你的。”
　　刘君羡推辞道：“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把钱拿回去。”
　　陈青云靠近刘君羡说道：“叫你拿着就拿着，上次给你的你也不收，这次你要在不收下，我可真的没脸当你的朋友了。”
　　刘君羡看着陈青云这坚决的样子，看来想不收都不行了。
　　刘君羡从脖子上摘下学塾大门的钥匙，向陈青云递了过去，“这是学塾的大门钥匙，徐先生回京之前曾让我帮忙看着，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今后怕是没有机会再去学塾那边了。而且，我师傅这两天也要带我离开，我想让你帮忙转交给小镇衙门的掌事董康，徐先生之前说过，学塾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衙门找他。”
　　陈青云着急问道：“你是说，你就要离开小镇了吗？那你是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刘君羡摇了摇头，“我也没有问过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猜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不过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去找你的。”
　　“行，那我等你。”陈青云脸上露着微笑道。
　　刘君羡有些不舍道：“今天就只能聊到这里了，师傅仅给我一天的准备时间。”
　　陈青云也懂他的难处，于是也拱手告辞道：“那你可别忘了，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
　　陈青云离开这里才不到半个时辰，这青阳子又回到了刘君羡的屋子。
　　见到青阳子回来，刘君羡疑问道：“师傅，你不是说要晚上才能回来吗？”
　　青阳子坐到了原先陈青云的位置上，“还不是怕你出事，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刘君羡好奇问道：“师傅，这京城在哪？”
　　“这京城就是你们大明王朝的国都，与你们小镇可是有数千里的距离。”
　　刘君羡听到青阳子这么一说，心情有些低落，“师傅，青云他已经答应徐先生去京城的育英书院求学，应该不会随您上山了。”
　　青阳子平静说道：“得之我幸，不得之我也幸，不做强求。”
　　刘君羡问道：“师傅，为什么要这样说？”
　　青阳子解释道：“得之我幸，是因为他的灵根极佳，收作徒弟绝对不会吃亏。不得之我也幸，是因为你师傅我和那些读书人和不来，见面就吵。”
　　“原来是这样。”刘君羡应道。
　　青阳子有些困惑，“竟然有人愿意来到这偏远之地将陈青云领进育英书院，而且他这教书先生也是来自育英书院的，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刘君羡解释道：“徐先生是前几个月刚刚来到小镇当教书先生的，大雪期间学塾要停学，他就回京城去了，陪他来的还有一个高个的中年男人。”
　　青阳子抚须思考道：“看来你们这徐先生和那名中年男子的身份并非一般，他们两人叫什么名字？”
　　“一个是徐少卿徐先生，另外一个中年汉子叫许胜。”
　　青阳子若有所思，“这徐少卿有点印象，倒是这许胜未曾听闻。”
　　刘君羡凑上来，小声道：“师傅，你也认识徐先生？”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那书院的副院长。”青阳子回道。
　　刘君羡震惊道：“徐先生竟然是副院长。”
　　青阳子看了看刘君羡，训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你有很多事情要办吗？”
　　“师傅，你刚刚不是问我徐先生是谁吗？我才留下来告诉你的啊，你怎么忘记了。”刘君羡冤枉道。
　　青阳子为了掩饰自己错误，轻咳几声，“有事情就快点去办，我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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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君羡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山祭奠爹娘，虽然在这大冬天的去祭奠爹娘，可能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他又不得不做。
　　先前与陈青云说过，可能会在两三年后才会回到小镇，其实这只是他心里的一种判断，真的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他都不敢断定。
　　第二件事情就是去当地衙门归还学塾钥匙，这件事最为棘手，毕竟县衙是就设在小镇四大家族那边。
　　第三件事情是拜托邻居王允帮忙照看一下这栋破旧的老屋，毕竟家在才能心安。
　　今天早上又刚巧陈青云过来找他，这最难办的第二件事情算是完成了，现在他得赶往百花山上去祭奠爹娘了。
　　祭奠爹娘的祭品还需要用到纸钱和香烛等东西。
　　以前没钱，祭奠爹娘时他都是一切从简，点上两柱香就行了。
　　但是这次是后几年祭拜加在一起的，他的意思是能集齐多少就集齐多少。
　　刘君羡拿上家里还留有小半壶桃花酒，再来到小镇西面的一处商户买了一些纸钱、香烛、米饭和馒头。
　　将所有东西备好之时以经临近正午，刘君羡简单的吃过午饭后，拿上准备好的祭奠物品和一把砍柴刀就往百花山上走去。
　　刘君羡一路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是来到爹娘的坟前，他先是将带来的东西放于一旁，继而是拿出砍柴刀将眼前两堆矮矮的土堆上那些野草进行简略的收拾后，才是开始在爹娘坟前点各摆上一份先前买的米饭和馒头，并且为他的爹娘点上了香烛和焚烧纸钱。
　　刘君羡就那样跪在两座坟的中间，一边回忆一边叙述着他在阿爹离世后的各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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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回到家后，靠着师傅的那盏莲花灯的光亮，刘君羡将该带走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他从怀里拿出今早陈青云送的那个钱袋子，打开一看后，足有十两银子。
　　刘君羡在酒坊干了快三年也就一千五百文铜钱，这十两银子要是按照他现在的花销，只要不娶老婆，就能够他用半辈子的。
　　在得到这么多钱后，他还是感触颇多，如果当初就有这么多钱该有多好，娘亲可能也就不会因为无钱医治而离开人世，阿爹也不会发生那次意外冒险而失足摔死，自己是不是也不会成为孤儿。饥饿时也能吃得上饱饭，天寒时也能穿得上锦皮大衣。
　　青阳子看着徒弟出神的样子，又用手轻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才十四岁的少年，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烦心事，想少年老成，也不是你这样子的。我眼里最看不惯这种忧愁善感的人，你在这样今晚就出去外面睡吧。”
　　刘君羡回过神道：“师傅，你以后能不能换个方式提醒我。我以前听小镇的老人们说，经常打人的脑袋，那人会傻掉的，你看看小镇北面的那个二傻子，他就是那样被他爹打傻的。”
　　青云阳子笑道：“那倒是挺新奇的，还能有这种说法。为师以后会多加注意，倒是你手上的这点银子打算用来做什么？”
　　刘君羡把银子放在桌上，“我打算把一半留给邻居王爷爷，拜托他帮忙看房子。另外一半留着路上所用，师傅觉得这样如何？”
　　青阳子满意点头，“甚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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