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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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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和苏远航的聊天,龙云生已经了解,苏远航的父亲很早创下了九州联信。
  公司起初是一家小型电器公司,后来电视大热,公司才借机发展壮大。由于电视产业竞争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薄弱,公司一直在考虑转型。
  可在公司关键时候,他父亲运气不佳,因为车祸离世。没有办法,苏远航只有中途接手。
  苏远航在读书的时候,就看好手机市场,所以接手后,很快决定投资手机。经过四五年的经营,在华国手机市场,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总算在杭城商业圈,站住了脚跟。
  龙云生虽然听着简单,知道其中的艰辛,心里敬佩,笑道:“苏兄这是遇到麻烦事了。”
  苏远航感觉龙云生还真懂自己,真如他所言,每次在遇到商业上的难题,他都喜欢来这里,看着平静的湖面思考,笑道:“商业是个名利场,很容易让人迷失,只看重眼前利益。而这里很安静,可以让人忘记暂时的名利,这样眼光才能长远,公司才能长远发展。”
  龙云生赞赏道,“苏兄这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世人皆为名利所累,所以清醒者少,可现实是什么,还是逃不出名利。”
  坐而论道,也算是一件趣事,苏远航更加看重龙云生,道:“九州联信中途做手机,可起点有点低,基本是组装,自己手里掌握的核心技术相当有限。”
  通过和龙云生交流,发现他的综合知识水平很高,在商业上,也有独到见解,才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出来探讨,总比放在心里舒服。
  龙云生道:“你现在遇到的问题,是随着同行业的崛起,市场份额越来越低。没有利润,更不用谈研发,没有研发,公司遇到的竞争力会更大,死循环。”
  “是啊。”苏远航无奈道,见龙云生分析和自己想的一样,真希望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科研并非一朝一夕,现在做科研的都是国外企业,华国喜欢坐享其成,看着好像捡便宜,其实不然。因为这样,别人时刻拿捏着你的咽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还有这种惰性想法很危险,对一个国家而言,科研是根本,对于一家企业而言,是生命延续循环的源泉,是企业的灵魂。只看眼前利益的是小家商人,真正的大企业家,应该有大眼界大气魄,有家国情怀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苏远航仿佛遇到知音,俨然道,“国外科研企业受让部分专利给我们用,虽然有利益因素,我想也有扼杀华国科研信心的心思,这点真不能掉以轻心。”
  “人类最可怕的就是惰性思想。”
  “龙兄是建议我适当的投资科研。”听了龙云生的话,苏远航感觉豁然开朗。
  两人聊的话题很广,涉及很多方面,聊来聊去,最后又聊到文学。
  “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两人聊的开心,都忘记了时间,被一甜美声音惊醒。
  龙云生转过头来,看见一位身着紫蓝色连衣裙少女,年方二八,精致容颜下,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可见好奇。只见她左手拿着水果篮,右手拿着小型画架,像是准备在这里采风。
  “我妹妹苏双双,现在在育贤中学读高一。”苏远航看着妹妹介绍道。
  苏双双道:“龙大哥吃水果,我要去上面画画,不打扰你们了。”
  龙云生笑道:“兄弟垂钩这么久,不见半点动静,莫非在学太公望。”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苏远航母亲刘雪悦过来,先是送来糕点,然后和龙云生客气了几句。
  龙云生感觉苏远航母亲出自大家庭,说话谈吐亦是不凡。
  苏远航总感觉和龙云生有说不完的话题,还能够谈的深入。谈文学,谈家国大事,谈历史人物,也免不了谈风花雪月。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六点,夕阳还未落尽,一轮秋月已经悄然而上。
  苏远航笑道:“等收钩后,去我家喝酒,不醉不归。”
  两人上来,只见苏双双正在画画,夕阳余晖落在她脸上,秋风吹动发丝,画面唯美。在她旁边的母亲,专心看着女儿画画,这样温馨的画面,龙云生突然有些伤感。想到自己父母,可又不能相见,心里多了一份愁苦,那还有刚才的洒脱。
  苏远航母亲刘雪悦笑道:“聊完了。”
  两人过来,只见苏双双画的是一副水墨画,线条淡雅,着墨轻柔。却勾勒出了杭城山水的雄浑大气,比如她笔下的钱塘江,和刚才龙云生过来时,看到的一样雄伟壮观,唯一不同的,此时的钱塘江,在夕阳映照下,有如一条金龙在杭城上游动。
  江上的几座跨江大桥,在路灯指示下,好像和钱塘江照相辉映,妙趣横生。还有江边的古建筑,在这幅图画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特别具有江南水乡的味道。
  虽然色彩平淡,这幅画的意境,依然显示出了秋天的豪兴,没有一点伤感。
  龙云生笑着道:“双双妹妹胸中有山石,并非悲秋愁秋的豪情女子,这画相当不错,可惜我不大会欣赏,还请双双妹妹见谅。”
  苏远航自豪道:“评价的不错,我妹妹心志高远,就是太内向了点,不然杭城有几个女孩有我妹妹出色的。”
  “哪有这么夸妹妹的,还有外人在。”刘雪悦心里自豪,自己教育出来的儿女,都是那么的出色。
  “龙兄文采不错,要不给我妹妹的画,提上一首诗词如何?”苏远航笑道。
  龙云生笑道,“我对这个不太擅长,何况这是双双妹妹的画作,要提诗词,也是她自己来提,会更加符合画中意境。这么好一副画作,怕我提诗给毁了,那就得不偿失。”
  “一副画作而已,说不定我的画,因为龙大哥的诗更有韵味也说不定。”苏双双见龙云生通过画作,既然看出了自己心中的豪情,不似女儿态,对于哥哥苏远航让林正提诗,她还有些期待。
  “我看也是。”苏远航配合着笑道。
  “那我提一首。”好久没有握毛笔的手,拿起笔时,还有些轻微颤抖。龙云生看着远处的风光,再看看苏双双画作,是那么的和谐。提笔在画作空白处写道:大海起秋风,寒意无穷。黄花桂气冷香浓。且看钱塘潮浪起,宛若飞龙。月色渐横空,天际朦胧。高楼隔断几重峰。唯有眼前湖水静,照尽尘容。
  “好一首《浪淘沙》。”苏远航笑着道,“大海吹来秋意,虽然寒冷,但依旧有一份美好。这里远望钱塘江,波涛汹涌,在夕阳余晖下,如一条腾飞的长龙悬浮在杭城上,和双双所画之景贴合。下阕接着远望,池月东上,整个杭城都被月光笼罩,略有朦胧感。本已经影响了视线,可还有高楼隔断,无数的山峰高耸,家乡更加渺然。最后化用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收尾,龙兄有些思家了?”
  “我也喜欢这词。”苏双双看着这首诗说道,“龙大哥这《浪淘沙》起的大气,结的深沉,豪气自然,更显胸怀。”
  刘雪悦看到,心里也是惊叹龙云生的才华,心想自己肯定是作不出这等洒脱的词。还有这书法刚劲有力,虽不是大家之流,却也有数年功底,可见龙云生的家世应该不错。龙云生词中,洒脱豁达,愁绪写的很朦胧,有故意淡化的味道,好像想要和过去告别。
  苏双双看到这首词,感觉这幅画也因为这首词,变得更加出色。她想这可能成为自己画过的画作中,最有纪念价值的一副,心想以后再想龙云生题诗,还不知有没有机会。
  正好这时,苏远航的手机响起,几人也安静下来。苏远航挂掉电话后,对龙云生笑道:“我们去西湖喝酒。”
  “今天多谢你的款待,你要去会朋友,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同你前往西湖了。”
  “我说过要陪兄弟喝酒,岂可失信,大不了回家喝。”苏远航真心结交龙云生,“和龙兄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龙兄是做什么的。”
  “我在淡宜妆工厂做包装。”
  “啊!”苏远航是既相信龙云生所言,又不想去承认,更可惜辜负了他的才华,“龙兄要不来我九州联信做……”
  “多谢苏兄好意。”龙云生打断道。
  “你我现在是兄弟,不来也不强求,但九州联信的大门,只要我在,永远为你敞开。”苏远航笑道。
  龙云生听苏双双说,打电话的是苏远航女朋友,他也不想做王母划星河的坏人,笑道,“我们去西湖热闹。”
  来到西湖,一眼望去,月光如练。西湖上漂浮着无数画舫,灯光点点,随风而荡,偶尔配合忧伤古曲,却又有几分销魂。
  要在这里找人,龙云生感觉有些难度。
  两人叫了一条小舟,沿着固定方向而去,很快融入美丽的氛围中。虽然画舫很多,毕竟西湖不小,也不觉得拥挤。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苏远航笑着念起苏轼的词,问道,“你说苏轼当年要不是多次贬谪外放,也不会留下这么多优秀诗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公平。”
  云龙生苦笑道,“文人的理想不是做文人,都想建功立业,可事与愿违者多。政治文学,本身还是有区别的。文人往往追求功名不可得,本无意文学,却又可以在文学上留名千古,这应该是没有执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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