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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龙门客栈风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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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南北一行人继续向北,在路上李南北按照师父早前教给他的一套口诀开始调理自身气机,一步一呼,一步一吸,呼为虎啸,吸为龙吟,龙虎相得,天衣无缝,抱而成丹,圆转如意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修行,老人对李南北这个徒儿也越满意,李南北的根骨的确算不上好,他用了十年也不过是介于六品七品之间的境界,从这点上就能看出一二。
  不过有十六名剑来弥补,也不算什么。
  关键在于李南北的心性极佳,许多东西一点就透,又有过去十年练剑的老底子,在短短十几天内已经从剑四学到剑七,要知道即便是以老人的卓绝天资,当初学这四剑,也是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
  西安州,从名字上就透露出一股子安静苍凉的味道,放眼望去,除了大漠黄沙,便是戈壁胡杨,一行人走了两天的时间,再有一天就能抵达敦煌城。
  不过一场巨大的风沙也不期而至,这样的天气,老人自然穿行无碍,事实上若是不要顾及李南北和淮安,对于老人而言,千里不过咫尺。可李南北和淮安却是不成,三人只得向着最近处的人烟所在行去。
  都说望山跑死马,三人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人烟处那杆高高竖起的大旗,在越来越疾的风沙中,大旗猎猎作响,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龙门客栈。
  这座西北塞外的客栈与中原的客栈有很大不同,主体是用黄土堆砌成的二层小楼,容纳百余人不成问题,小楼外面又有两进院子,可以放杂物和马匹,看样子八成还会有地窖,毕竟西北风沙极重,若是真遇到了可以掀垮房屋的沙暴,也可藏到地窖中暂避。
  李南北用自己勉强过关的江湖经验呢喃了一句,“怎么看都像一家黑店啊。”
  老人一笑置之,带着李南北和淮安走进客栈。
  老人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行走天下,自然知道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亦或是介于黑白之间的那一抹灰。
  只是这样的体悟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更是教不会的,只能是自己慢慢体。
  他之所以带着李南北徒步而行,而不是像神仙高人那般飞来飞去,正是要让他看遍世情,入得俗世又能出得俗世,看破红尘又不厌倦红尘,如此方能有一颗不输于圣人佛陀的琉璃之心。
  进了客栈,不出意外是一间夫妻店,掌柜的面貌清奇,身形清瘦,一身道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
  掌柜娘子却是身形丰腴,看上去比掌柜的还要“壮硕”几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再加上那张略施粉黛的美艳脸蛋,整个人完美诠释了一个熟透妇人该是怎么样的。
  一举一动之间带着一股子让男人生出许多别样想法的风流,若是简短地总结为一个字,那便是个骚字。
  未经人事的李南北还真有点不敢去看。
  对于这副情景,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真正达到了视红粉如骷髅的高妙境界,跟掌柜的要了两个房间,仍旧是他自己一间,李南北和淮安一间。
  对此李南北有着深深的怨念,淮安每次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便他和淮安同处一室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是枯坐一宿,这样淮安不痛快,他也不痛快,何必呢?
  可不管李南北如何怨念,在这个师道尊严的世道,师父怎么说,李南北就得怎么做,他只能背起老人的剑匣,无奈地领着一路沉默的淮安了先去了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只剩下老人留在一楼大堂中。
  因为西北多风沙的缘故,客栈窗口开得极小,所以此时的大堂中昏暗无比,清瘦的掌柜与美艳的掌柜娘子站在柜台后的阴影里,脸上蒙了一层阴翳,让人看不清真切神情,恍惚间仿佛是一对从地底下爬上来的厉鬼。
  老人轻声开口道:“掌柜的,生意兴隆。”
  清瘦掌柜缓缓望向老人,眼睛中泛出淡淡幽绿光泽,在昏暗视线中仿佛夜里猫狗的眼睛那般渗人,嗓音嘶哑道:“借您吉言。”
  就在这时,客栈的大门忽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汹涌的风沙滚进大堂,将老人满头不曾以带或是簪子束缚的白吹动,遮住了大半个面庞。
  接着,一行人在风沙中缓缓走进客栈。
  乌纱,锦袍,黑靴,龙泉。
  飞鸟卫。
  一共二十余名飞鸟卫鱼贯走进客栈,为首之人正是余伊。
  客栈内的气氛有了短暂的凝滞,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好像一副静态的画。
  然后随着掌柜娘子的一声娇笑,一切又生动起来。
  小二掌了灯,驱散了屋内的阴霾,掌柜娘子笑着迎上前去,招呼客人,掌柜仍是站在柜台后面,只是不再如厉鬼,眼中也不再泛着绿光。
  余伊没有理会老板娘,而是望向老人,轻声问道:“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阁下?”
  老人轻笑道:“本是江湖人,何处不相逢,兴许是有的,不过多半是萍水相逢。”
  余伊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老人望向清瘦掌柜,笑道:“掌柜的,给我来两壶酒,上好的汾酒,掺水的不要,酒不好不给钱。”
  掌柜的语气有些阴森渗人,木然道:“店小利薄,没有白吃的道理。”
  掌柜娘子赶忙过来打圆场道:“客官放心便是,我们这店虽小,但却是实诚买卖人,绝不会干出酒里掺水的缺德事。”
  说话间,掌柜娘子手脚麻利地从柜台后提出两个中等大小的酒坛。
  老人接过酒坛,一手一个,然后轻轻抖袖,袖中便飞出一块银裸子,刚好落在掌柜面前的柜台上,滴溜溜地打旋,“这是房钱和酒钱。”
  掌柜娘子眼疾手快地收起银子,眉开眼笑。
  老人提着两壶酒悠悠然向楼上走去,状若无意地感叹道:“夙夜宿醉酒难消,方寸之间见金刀。本应山外仙家客,何必蜗壳画地牢?”
  掌柜娘子的笑脸微不可察地有了瞬息僵硬,掌柜的更是目光幽深地望向老人背影。
  就在老人上楼之后没多久,客栈的大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迈道人孤身走进大堂。
  余伊的瞳孔骤然一缩。
  锁天阁有七十二执事,也有三十六位大执事,这一百零八人不以本来姓名相称,就拿许方来说,他出身许家是真,但是本名却不是一个“方”字。
  七十二执事多半以如此,而三十六位大执事却是仿照酆都地府,从位列第一的地藏王到十殿阎罗,以此为代号相称。
  此番来人正是位列大执事第二十三位的查察判官,在其上还有赏善判官、罚恶判官、阴律判官,四人并称为四大判官。
  不管是四大判官,还是整个三十六位位大执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仙高手,就像老人刚刚拿走的那两壶酒,不掺丝毫水分。
  这时余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难道许方没有骗我,锁天阁阁主真要亲临西北?!
  查察判官的目光在狭小客栈内扫视一周,在掌柜夫妻的身上略微停顿,最后停留在余伊的身上。
  余伊那张妩媚天成的脸蛋上挤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硬着头皮开口道:“小女子西北飞鸟卫府余伊,见过查察判官。”
  查察判官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倒是巧了,在这儿竟能遇到你们这帮云皇爪牙,若是依着老夫前些年的性子,就该把你们全部宰了扔到外面喂狼才能泄恨。
  小丫头也别急着否认,有些事我们两边都是心知肚明,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刀光剑影,老夫看不懂,也不想懂,老夫只知道杀人偿命是最天底下最直白的道理。”
  老人的话语可谓是揭开了遮羞布,捅破了窗户纸,不留半点情面。
  无奈形势比人强,这位美艳女飞鸟卫只能敢怒不敢言。
  楼上,透过窗户缝隙,李南北和老人望向大堂里的情景。
  老人单手提着酒坛,一口一口慢饮,丝毫不顾及酒里可以迷倒一品高手的迷药,轻声道:“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庙堂之外便是江湖。
  江湖险恶不是一句大而空的话语,而是许多先辈用血泪总结出来的金玉良言。
  这次飞鸟卫和锁天阁的人齐聚这儿不是偶然,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散仙人物也要插上一脚,你若想要在这个世上有三分立足之地,一分说话底气,那么先就要走进江湖,现在你下楼,多看多听。”
  李南北点点头,老老实实地下楼。
  他自然能体会到师父的良苦用心,若不是因为他李南北,一个经历了无数波澜壮阔的老人,一个本该凡脱俗的世外高人,会在意这底层的江湖?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一个本该属于天上另外一个世界的剑仙人物,会睁开眼睛瞧瞧这些地上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正如天上苍鹰,从不会在意两窝蚂蚁的内斗。
  李南北沿着楼梯一步步走进一楼大堂,先是看了看笑靥如花的掌柜娘子和消瘦如人皮骷髅的掌柜,然后视线掠过坐在一个角落的二十余名飞鸟卫,最后落在那名绰号查察判官的老道人身上,没有敢过多停留,一扫而过。
  老道人抬了抬眼皮,没有在意这个小人物的窥视。
  李南北找了个角落坐下,向小二要了一盘牛肉和一碗清水。说来也是好笑,在洪玉的教导下,李南北从不饮酒,也不嗜茶,只喝清水。
  李南北吃一口牛肉,饮一口清水,一盘牛肉吃完,也刚好喝完碗中清水。
  就在此时,小小客栈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一男一女两人走了进来。
  男的年纪不大,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生的是一表人才,一身锦绣白衣更将他衬托得玉树临风,手持一柄象牙扇骨折扇,帝都贵公子端木玉。
  与端木玉一道前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用红头绳扎着两个羊角小辫,一身喜庆,红衣,脚上蹬着一双绣有艳红莲花的绣鞋,瓷娃娃一般。
  原本半合着眼睛的查察判官在两人进来后,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余伊和一众飞鸟卫更是早已从座上起身,恭敬道:“见过大公子。”
  啪的一声,端木玉展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扇坠在昏暗灯光下光彩夺目。
  这位家世煊赫不可言的贵公子展露出他本该有的然姿态。
  滚滚黄沙,龙门客栈,一时间竟是八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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