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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云武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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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炷香之后,沈从珂与余惠二人已到云武城的东门外处,此时已近凌晨。四周只有丛中的虫鸣蛙叫之声,沈从珂觉得天气略有些冷,见余惠执意陪着自己一同前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只是是沈心的私事。余惠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夫人让我照顾好你,我必须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走吧,我们早去早归。
  余惠就如同雪霜一般,不似冰一般坚硬却寒冷于水,而且这股冷并不清楚,只是时有时无,这种感觉很奇怪,而回想之前沈心对于那片岩窟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怪物吗?这话确实让他自己也觉得略有些好笑,沈从珂打趣的说着,但他却没想到余惠转头看他的眼神中仿佛就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见沈从珂的表情缓缓紧张起来,余惠开始缓缓的说道。
  据说在那片岩窟之中数十年前曾开始盘踞着一条黑色的巨蚺,这条路虽说难走但也毕竟是条通往北方边塞的近路,虽说路途之中曾也有些商贩游客命丧于此,但大多是被其中瘴气所迷,再加上毒虫蛰咬染上了病,出了这地方在外面死的。还有些零星的就是被盗匪之类因劫财所杀。但总的来说十年之前的这块地方还算是一条人能走的路,丧命于此的也是十不足一。但是自从那条黑蚺盘踞于此之后许多途经的商旅游人竟都命丧于此地之中,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
  后来当地官员派了一批捕蛇队,足有数十人进了这岩窟,结果一进去就再无音讯,众人在岩窟外苦苦等待了七日,终于在入口处于迷雾中缓缓出现一人引众人连忙上前,只见那人衣衫破烂。身形瘦如骷髅,年纪看似已有六七十岁,人群中有一中年妇女从那人手上胎记中认出这竟是他那十八岁的儿子,而这个十八岁岁的少年,眼前这位六七十岁的老者也是入这岩窟中捕蛇的一员。他神色呆滞,任众人如何唤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在其母亲带回家的三天后的子夜他疯了似的跑出屋子,浑身沾满了血,口中不停的重复着一些众人听不懂的话,所有人被他惊醒,去他家一看惊恐的发现他家所有的牲口包括牛羊鸡犬以及他的母亲都已被他活活咬死。而他在重复了数遍,众人听不懂的话之后,那人七窍突然开始渗血,最后暴毙而亡。
  沈从珂听得心底不禁一凉,她没想到余慧竟还有如此说恐怖故事的能力,余惠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
  “这并不是故事,那个疯了的人我亲眼见过,那一年我七岁。”
  此话一出一股寒意顿时从脚袭上了心头,正如当头一棒锤的沈从珂哂哂然害怕起来。
  然而更奇怪的是当地的乡医在验尸时问了个相当奇怪的问题,他说这人已死去多日,为何如今才找她验尸,乡医的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村民无不紧张恐惧到了极点。然而更令他们恐惧的还在后面,乡医抛开男人的腹腔发现里面竟空空洞洞,一团漆黑没有内脏也没有骨头,里面竟然盘踞着一团漆黑的小蛇,众人恐惧到了极点,他们认为这是触犯到了蛇神才招致的罪祸,而至此之后,当地的村民每年都会挑选一些祭品放置在岩窟的入口处。供奉他们口中所谓的蛇神。
  “可这哪里是什么神,明明是妖。”
  沈从珂只觉着听的恐怖,却不知不觉的已过了小半日,初日东升,金色的晨光打破了黑夜的雾,余惠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片石林,淡淡的说道“从这进去顺利的话再有半日就能够到了。”
  从后往前一看。果然地上有许许多多腐败的水果与肉类的残余,边上也有着一排排燃着的与未燃尽的蜡烛沈从珂心中暗惊,原来余惠说的这一切竟都是真的。然而再前端的一幕让他本就吊着紧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低着声音问向余惠。
  “你所说的供奉与所谓蛇神的贡品,除了平常的那些之外难道人也是祭品之一吗?”
  余惠点点头,那些蜷缩着有些已经干枯有些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的祭品,正是人,然而这些祭品中不仅有成人竟然还有孩子。沈从珂心中难过,愤怒也由此而生,他没想到在这宛渠国中竟然还有着如此血腥落后的习俗,而他疑惑的看见在他所见所有的尸体无一列外全都是身子蜷缩着,像一只只煮熟的虾一样。
  煮熟的虾。沈从珂心中猛然一惊,他不敢相信他心中出现的想法,但他又本能的想知道答案,他缓缓转头看向余惠,余惠有者非凡的感知能力,她摇了摇头,脸上却露着苦涩悲伤与无奈。
  “他们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被放到器皿中或烹,或烤,活活折磨致死的,死后他们被换上华美的衣服被摆放在这,成为了他们所谓神的祭品。
  余惠轻叹一声,便从这种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掏出一枚色泽通透的红玉
  我只想借一块寻常的龙眠玉与来抵一抵这岩窟中的瘴气与毒物,没想到沈心她竟然给我寻得一块二等品质的赤龙玉。
  余惠手持赤龙玉置于前方,只见那赤龙玉周身缓缓散出一股淡红色的光芒,而两人前方的迷雾也渐渐散去,当迷雾散尽之后,沈从珂惊奇的发现,说是岩窟,但其中哪有一洞一窟,里面其中也就只有一些半人高的石柱,而且出口处所衔接的大路已近乎肉眼可见。心中估摸着测量了一下,也就半炷香的功夫,便能够走出这石林石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面有余惠口述的恐怖故事作为铺垫后面又在入口处所见堆积的深深白骨。沈从珂所以表面镇定,但内心却着实有些害怕了起来,不过好在这条路并不长。如果够快那用不了一会儿就能够出去。
  沈从珂给自己铺垫了信心,转头一看,可下一幕却让他陷入真正的恐惧之中了,他身后的入口不见了,变成了与前方一样的一排排的石柱,而那些是石柱哪里是石柱,沈从珂近眼一看,竟是一具具风化的白骨骷髅被硬生生的钉在地上。
  而原本就在他身后或者身旁的余惠也不见了,甚至地上从远及近就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沈从珂的脑子嗡的一下,刹那间变得空白,身体也瞬间变得麻木了起来,而他本能回头的看向前方时。原本眼前的骷髅石柱黑红沼泽以及迷雾都统统不见了,变成了一条极长极长望不到底的黑色甬道,甬道两边是筑起的黑色砖体制城楼,甬道里昏暗潮湿,浓重的血腥味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水,四周到处是残肢断臂,以及或残缺或完整的尸体。
  “这是”沈从珂心下一惊,这场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这是王道,这是他最后与余霄见面的地方,这也是他死生之地,
  沈从珂惊惶的得往后退了两步,突然眼前一切如云雾般消散,转而换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偌大的房间,然而这里的摆设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沈从珂眉头一紧,这是王都的后宫,是阿母生前的寝殿,熟悉的场景也将沈从珂的神智渐渐带了进去,然后没走进两步却只觉身后有人,一转头只见沈福堂一剑刺进了阿母的胸膛,沈从珂痛苦的哀嚎了出来,想往前扑可却都是幻觉,沈莲面色痛苦,口吐鲜血倒地而亡。沈福堂将剑从沈莲身上抽回,鲜血溅到他的脸上而他却毫无任何表情,他抽剑回身,一剑又刺向沈从珂的眉心,
  此时沈从珂已经被幻想所迷惑了,而即将刺中他眉心的剑,也只是一只巨蝎尾部的蜇针,千钧一发之际,蛰针未及一分尾部竟被齐刷刷斩下,巨蝎吃疼的发出一阵响声。而那人反手又是一剑,贯穿了那蝎子的虫腹。
  “怎么样,小舅子,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呢。”
  回顾身后之人,于漫天散落的灰石之中沈从珂抹了抹眼,看清了眼前持剑之人后不禁喜出望外。
  “你怎么在这儿。
  此人摘下斗篷的头罩,正是罗小洛。
  罗小路环扫四周,眉头微皱,低着声音缓缓说道。替沈心派信的那位信使被杀了,就在这岩窟的入口处,我手下的士兵发现了他的尸体,但并没有那封信,但奇怪的是,没过多久就有另外一人,将信送到了我的手中,我询问过后他表示并不是沈心所托,由于剩下时间太紧,我也没空细究,走大路的时间已经不够所以我不得不决定穿过这条岩窟。
  罗小洛话至此,沈从珂才缓过神,匆忙连声忙问罗小洛是否看到他身边的女子。
  罗小洛也是一脸惊讶,他表示他只看见了沈从珂一人,却并未有再见其他任何人。“这下麻烦了。”沈从珂定了定神,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岩窟,半人高的骷髅石柱上长着一些死了的枯木,地上。黑红色的土散着,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蝇虫盘踞在腐烂的肉上黑黑一片,声嗡作响。而先前沈从珂所见的出口哪里还是出口,是一扇半掩着的巨大石门,罗小洛缓缓上前只见那石门并掩开而是断裂,石门周边地上尽是一些巨大物体爬行过的痕迹,那扇石门门沿的连接处已经断裂,整扇石门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直直的插在地上。
  沈从珂心中一惊,恐怕那巨蛇的传说是真的了,就石门处看那些杂乱的拖拽痕迹以及石门断裂出新旧的程度,应该就是不久之前所造成的。
  “我在这岩窟之中由北而南并未见过一人,而你所说的那个姑娘,我猜测极有可能是被那条黑蚺困在下面了。这话本该是从沈从珂讲的,但两人刚至洞口处,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从洞中袭来。气味之浓郁让两人喘不过气来,人刚走两步,沈从珂观察到石洞口处,苔藓有被磨损的痕迹,而洞口的石茬竟也是向外断裂的,沈从珂心中一沉他低声说道。
  若我猜得不错,那黑蚺现在应该就在外面,我们别让他发现了,赶紧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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