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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江鸢宣泄着这些年对妖妃的仇恨和对周皇的不满，灵雒也只能摇头叹息：“周皇难道变了个人？”
江鸢所说的周皇与他当年见过的周皇感觉太不一样，依稀记得当年自己年少结好友闯四方，见到意气风发的周皇率万军逐鹿天下，那时的周国还是一个小国，发展至今成为最强大的王朝之一，这都是那个雄心壮志的周皇呕心沥血打下来的啊，他不信这样的人现在会因一个妃子而不顾曾经打天下的将军。
江鸢苦笑着闷了一大口酒：“谁知道呢，他现在好像对江山失去了兴趣，大唐边境屯兵他不过问，东桑国常犯海关他也不管，我对他失去了希望。”
又伸手拍了一下低着头沉着脸的无衣道：“外甥别想太多，周国迟早是你的，那妖妃夺不去，她怀了孩子也不行。”
能说的这么肯定，这是他的底气，是江家人的底气，是曾经数位老臣的底气。
无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很难过，从听到母亲的消息就很难过，他没有想什么皇位，没有想统一天下，就想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病逝，为什么连病因都查不出来，自己回去又能怎样？就为了争个皇位吗？
“师傅，舅舅我先去歇息了，明日出发再叫我吧。”
江鸢和灵雒二人相视摇头，灵雒说道：“这孩子自幼受苦，唉，我不知道当年明明能找回他，为什么不呢？”
江鸢欲言又止：“知道这事的不超过五个，现在说也没什么了，当年天阳子给这孩子卜了一卦，曾预言出他会被人带走十八年，还吩咐不能找回他，十八年后他会回去，周皇信了他。”
听到是天阳子，灵雒心中明了，又问到：“国师呢？”
“国师自然知晓，我这次来也是因为国师我才知道无衣的位置，周皇没有告诉我，我去找了他他才让我来接无衣回去。”
“我说的是国师支持无衣吗？”
江鸢点头冷笑道：“国师自然是支持无衣，说起来无衣也算他的徒孙了，只是这些年国师很少露面，许多人已经忘记了这个大周的顶梁柱。”
隐龙藏山河，入世必惊天，快了，很快他便会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运筹帷幄。
灵雒了然：“心中再无疑惑，今后我浩然学院支持周国，也同样支持周国太子。”
“哈哈，以后都是自己人，干了!”江鸢举杯道。
“干了!”
……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透彻尽职的公鸡便开始打鸣，在房间内打坐的无衣睁开眼，双眼通红的他打算出去走走。
吱吖~
推开房门，一股清流扑面而来，晨时的风已经有些刺骨，哈出的气都清晰可见，是入秋了。
而院门外鬼头鬼脑的小年儿正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瞅，无衣发现了她，静步走到门前突然打开门。
“啊~”小年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但她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疼，都是条件反射，如今的她可和之前不一样了，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乃一代大侠年大人。
“哟，怎么了这是？”无衣笑意盈盈地问道。
“害，师哥啊，没事不小心摔了。”
起身拍打完屁股上的灰尘就要往里窜去，却被无衣一把抓了回来，小年儿反手一拧却发现纹丝不动，尬笑道：“嘿嘿，师兄看来你真的恢复了，真替你高兴。”
无衣不理会她的拍马屁行为问道：“昨晚去哪了？”
“哎呀~人家不是在屋里吗？”小年儿顺势推开无衣的手，道：“那师兄一大早又是要去哪啊？要不要师妹陪你？”
“我昨晚可没睡觉，屋外的动静我都听着呢，你分明是方才回来的，你说我会不会给师傅禀报一声？”
小年儿一听有些急了，连忙挽着无衣胳膊：“师哥~我不过是去夜市玩了一会，大概丑时我就回来了，但又害怕被师傅发现，我就去灵偃师叔那等到天亮我就回来了，人家夜市好不容易才开一次呢。”
又从腰间取出一根银簪，委屈巴巴道：“喏，你看，我还好心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便双手掩面泣涕：“我就是看你要走了，想去给你挑一个礼物嘛~”
一番操作下来无衣有些措不及防，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快进屋休息去吧。”
“真的吗？”
小年儿立马抬头，眨巴着两个大眼睛，哪有什么眼泪。
无衣无奈地点点头，从小年儿手中接过银簪随后转身说道：“今日便和舅舅走了，有闲暇可去周国寻我。”
……
当第清晨的一缕阳光照下，爬满小路上的白霜也渐渐褪去。
无衣穿的是单衣，气候虽寒，但现在开脉境的他却不用担心着凉，一道真气护全身，就算泡在冰水里也无碍。
看过山山水水草草花花，心情也不是那么烦闷，临走了，他打算出去购买点东西，以便于路上用，倒不是没想过带点特产回去给父亲，只是对于皇室来说他还是了解的，完全不需要。
此时已有学生早起，正捧着书卷低着头往院外走去，无衣一眼便看出此人不正是许恭吗，当即喊道：“二哥！”
许恭转头笑问：“怎地今日起得如此早？我正要出去喝碗早粥呢，一起吧。”
“好啊，我还没去过呢，一起一起。”
许恭也罕见地收起了手中的书，众所周知许恭进入学院后可谓是废寝忘食啊，许多老生都叹为观止，新生也被其毅力惊掉下巴，直言：许兄乃真学者也!
“二哥，我今日便走了。”
“我送你。”
“我听说消息，战乱要来了，你小心些。”
“学院还是安全的。”
“我知道，但万一呢是吧，可记住保命最重要。”
“晓得，晓得。”
“不行就来周国找我，当弟弟的护着你。”
“那敢情不错。”
……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无衣感觉得到许恭拘谨了不少，但自己确实先骗了他们，张锦陌回了赵国，也没信。
很快就在许恭的带领下到了卖粥的地方，不止有粥还有包子馒头之类的，卖粥的是个老妇人，年纪虽大但看得出来身体不错，不然哪能起这么早就来摆摊卖粥。
“大婶儿，两碗甜粥，再来二十个肉包子。”许恭找了个地坐下对老妇人喊道。
早晨喝粥的人还是多的，老妇人一个人显得忙不开手，只能回答：“二位稍坐，前面还有几个。”
看客人确实挺多的，味道应该也不错，无衣笑着回道：“没事的，您慢些我们不急。”
趴在桌子上轻叹道：“二哥，虽然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咱们是结拜兄弟，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淡。”
许恭撇了一眼无衣摇摇头：“你怎么能骗我们呢？我对你没意见，只是大哥他……罢了，不说你也晓得。”
这也是自己惹的锅，无衣埋头不言，好一会桌上摆上了粥和包子。
“三弟，三弟？”
无衣眯着眼抬头：“怎么了？”
“害，你还睡着了，喝粥吧趁热乎。”
只见许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然后将里面金黄色的稠液倒在粥里面，又用筷子搅拌均匀。
“这叫金玉满堂，很不错的，喏你也试试。”
无衣接过罐子放在鼻口闻了一下，是蜂蜜嘛，这读书人都喜欢整点花活，蜂蜜拌粥还得叫金玉满堂，学着许恭做了一遍，尝了一口。
太甜了，可能是蜂蜜放得多了，无衣喝得没有许恭那么香，但秉承不浪费的良好品德，还是就着肉包子喝完了。
而许恭吃得较满，还在细嚼慢咽。
“二哥，我不是有意欺骗你和大哥的，你也知道我之前所作所为身不由己。”无衣诉起了苦水，也不想结拜兄弟搞得谁也不认。
“嘘~”
许恭端起碗喝了个干净，才道：“我都知道，也不必说，我自然是拿你当兄弟，大哥也一样，只不过事情有点突然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等他缓一缓就理解了。”
无衣笑着点了点头，他也能理解张锦陌，起身结了账：“我去买点东西，二哥先回去吧。”
“啊~回去干嘛，读恁多天书了心烦，陪你去逛逛吧。”吃饱喝足的许恭伸了个大懒腰。
“要去买什么？”
“买点药草。”
临近突破，是得先准备一下，还好有过经验也不是太难，只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得备上。
“我知道有一家店铺质量不错，带你去看看？”
“那还说什么，走着。”
无衣突然意识到自己真不会注意细节，不像许恭一样还知道早上喝粥，对于城中一些位置也是了如指掌，自己来了这么久，整天宅在学院里，还是不懂得享受生活啊。
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挺尸状态，也就想得通了，本来自己还是挺喜欢在外面逛的，嗯……都是因为这魔珠，该死的吕青书，心中又给他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