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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谁动了俺的元神 / 第十一回 凿齿

第十一回 凿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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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庆忌要离实战,二精微小身躯,绿光暴舞,仿佛蕴藏无穷能量,远远便觉气浪滚滚,以其修为本事,不亚于大荒几大高手。
  绿色藤条飙射,眼看就要击中凿齿,以庆忌功力凿齿再是皮糙肉厚恐怕也要贯胸而穿。突然,凿齿发出一声长啸“哞……”叫声震耳欲聋,鹿野体内气血疾速翻腾,几乎站定不住,想不到凿齿一声牛叫,有这般威力。
  啸声未止,缠绕其身的藤条应激爆断,簌簌弹落。凿齿双臂护胸,胸前黑光抖然耀舞,那根激射而至的藤条紧贴面门,再也欺不进分毫。
  庆忌踏空悬身,神色凝重,右掌往前推进,口里念道:“草木皆兵,破!”藤条如加推力,突然疾速旋转,往凿齿身前气罩钻磨,发出“呲呲”尖锐声响。
  鹿野忍受不了这种如蚂蚁在耳中啃噬的痛痒声音,捂住耳朵,斜目看到四耳怪猴正趴在草丛里动也不动,难道……心里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查看。
  当他把四耳怪猴身子翻过来,才发现它正呼呼大睡,心下奇怪,汝吾一向机警,身旁如此阵仗声响,它还只顾睡觉。登时想到肯定是要离所弄。
  这时要离飞身踏来道:“吾来助尔一臂之力!”掌心抵在庆忌背心,灌输真气。
  凿齿面前火光激飞,藤条似铜石坚硬,一点点朝前钻进,黑光气罩开始出现裂痕。
  要离手下不停口念法诀,一道碧绿光芒指尖射出没入土丘脚下草丛,呼啦一声,凿齿身后猝然间草藤乱舞,耸起一个人形草人,草人比凿齿还要高大,抡起双拳朝凿齿背心猛砸。
  “嘭”草叶纷飞,草藤拳头狠狠砸中凿齿黑光护体气罩,它身子抖沉,显然没料到腹背受敌,精力全在身前,几拳结结实实砸中,震得双腿麻软,心中顿急:“庆忌要离动真格下死手!横公多半吃不到了。”
  瞥眼望见土丘上的人类,双腿一沉,趁草藤巨人双拳收力再发的空隙,猛地卸掉护体真气,双足发力,电闪横移。
  方甫移身,但听“轰”声音震响,藤条前方阻力消撤,电射草藤巨人,顿时爆炸,绿光刺目中草藤枝条如万千条绿蛇,四散弹抛,簌簌落地。
  气浪冲散扑面,卷刮花草零落,鹿野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回过神,肩膀被一双巨手抓住,接着眼前景象翻转,等回过神时,身子已被凿齿夹在腋下。
  凿齿一个箭步,人已在土丘之下,笑嗡嗡道:“多谢两位赠送美味感激不尽,这食物是我的了。”话音未落,拔足朝南狂奔。
  庆忌要离吃了一惊,凿齿巨贼居然卸力去抓小徒弟,方才那种情势下,稍有差池便会受伤。以往凿齿巨贼总是捣乱一下立即而逃,但这次居然不逃,二精因恼恨凿齿几次三番冲撞神槐大树,见它不逃便联手施法,打算困住它让其求饶,哪里想到它自从见到鹿野,一心想尝尝人肉的味道,一时不逃走就是打此主意。
  鹿野真力全无,在凿齿铜铁臂膀裹挟下,如待宰小鸡,挣脱不得,听到凿齿话中之意,却是要吃了他,不由骇然。
  方才凿齿吃到庆忌要离二精联手的厉害,心有余悸,不敢托大,只想脱身,以期吃了鹿野弥补此行的惊险万分,去势如风,转眼已奔出十丈。
  庆忌咬牙道:“哪里逃!”
  二精岂能叫它这么容易裹挟小徒弟而逃,飞身踏着草尖紧追,施法阻拦。
  凿齿好像对庆忌要离很是了解,牛蹄一开,左奔右冲,忽斜忽直,堪堪躲过地上窜出来的草藤。
  鹿野被其裹挟,随它颠簸,眼前光影后退,风声呼啸,头脑晕眩,五脏六腑颠得好似扭曲一起,难受至极,挥拳脚蹬,奈何它皮糙肉厚,拳头震痛,也无济于事。
  耳旁传来凿齿声音:“小娃娃莫急,等我吃了你,你就再也不急了,哈哈。”
  这时后面传来破空裂帛声,鹿野俯身回望,庆忌要离身在十丈外,空中飞来无数草茎花瓣,犹如利刃暗器激射而至。
  凿齿头也不回,双蹄不停,抓起他朝后一挡,直面后方,将他当作肉盾,去接飞射而来的草木兵器。
  “它娘的妖怪”鹿野又骇又怒,忍不住骂道:“你爷爷天杀的,用我作盾,卑鄙无耻混蛋。你惧怕我师父,只会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将我放下与我二位师父一战。”
  凿齿冷笑道:“你是它们徒弟?那再好也没有,要是你死了也是死在它们手里,与我何干?”大手握紧,后举鹿野,箭步急窜。
  鹿野气的在心底怒骂,将其祖宗带上骂了一遍。
  他哪里知道凿齿久居泽海荒无人迹,没有人类颜面一说,所以言语激将,它也浑然不觉有什么可耻,说到底兽类本性难移。
  要离正追赶着,望见凿齿将小徒弟举在后面,已晓其意,急道:“凿齿巨贼老混蛋,把小徒弟当盾牌使呢,赶紧收招,赶紧收招!”手上绿光勾回,空中飞射的花瓣顿时卸力,纷落掉下。
  却见庆忌戟指捏诀,周身绿光闪耀,全无半点收招的意思。
  要离紧贴他身旁,惊道:“庆忌疯了,不顾小徒弟死活啦?!”
  庆忌道:“汝懂个屁,他肉身如何作得?”
  要离道:“如何作得?”陡然醒悟道:“灵气尘埃!”
  鹿野看到花瓣尽数落下,心道二位师父投鼠忌器怕误伤他,心中刚欲感谢,却见庆忌毫无顾忌,大惊道:“草茎锋利如箭,射中非死不可,难道又要身死?我怎么这般背运倒霉?”
  就在他骇然而愤的时候,凿齿忽然一跃冲起十丈高,轰然落地,继续往前疾奔。这一跳一落,鹿野被它抓住简直就是不会武功之人随之跌宕。它一跃势道极猛,耳畔风声呼啸,人已在高空,还未来得及叫喊,身体陡然开始下坠,一颗心直欲冲破喉咙跳出来。
  待它双蹄落地,鹿野只觉脑袋嗡的一下顿时什么也听不到了,眼冒金星,落地之势震得耳鸣目眩,想骂一句,却叫不出声。
  耳晕目眩中好似眼前无数星星点点,意识一震,猛然想起方才树洞里观摩经诀情景,那时心中刚有思绪灵光,因凿齿打上门来,便没细思量。此时心灵及至,觉得原本晕眩的脑袋变得格外空明。
  仔细回想那时悬崖下的奇妙历程,心道:“当时我得弱水姐姐所救心情大好,演练真气,心境空明,仿佛我就是那里的一棵树一株花,感同身受才会……”
  突然想到要做到往复由心,没有感同身受如何做到?那些亮光与洞壁上经诀所描述所散发的绿光,异曲同工,皆为自然。
  遵照经诀所述,万物皆出天地,世间万物不正是自然么?一花一草皆为自然之物。况且经诀最后一幅图所描绘的景象,整合他那日奇遇。之所以他能机缘巧合汲取草木亮光,当是感同身受与自然融为一体,事后真气见涨,也合经诀那句汲取所生四字。
  心境空澈,心念疾转。
  “难道我无意间心灵巧合自然,所以能元神出窍?”但转瞬间想到他为玄水印撞中才元神出窍,并非自然由心所致,却又是何故?
  正思索间,听得凿齿一声怪叫道:“咦,怎么不出声了,吓死过去了么”
  此时凿齿已放缓脚步,后面草箭紧迫,鹿野脑海灵光顿闪。
  当时遭玄水印击中之时的情境历历在目。
  也是这种迫人心扉,令人骇然的感觉,也是想逃却逃不掉。然而不同的是,此际身体里有一股下意识冲动,挣扎着想要破体钻出来。
  凿齿突然停下身形,眨眼间身后草藤射至。
  鹿野内心骇然,那日在轩辕台他是为掩护郁垒几人不得已为之,那此刻与之前不同,没人想死,他也不例外。当这个念头顺应身体里那股冲劲的一霎那间,下意识往一旁躲闪。
  凿齿电闪出手,真气弹开草藤,觉察手上一软,拎过来放眼一瞧,业已断气,道:“胆子着实小,居然吓死了。死了怪可惜的,哎,既然已死,入我肚腹再好也没有。”
  “拿我肉身作盾,气煞我也,还不将我肉身好生放下!”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凿齿陡惊,四下张望,到底谁在说话。
  “不放下我的肉身,我可要生气了。”又是那个声音。
  它扯晃鹿野,确认已经气绝。
  正惊疑时忽然左边肩膀探出一张透明如水的脸庞,趴在背上,凿齿大骇,什么东西,在它身上竟浑然不觉。急忙伸手去抓,这时那张脸又到了右边。
  庆忌要离堪堪而至,望见凿齿站在那里,左手扑打右肩膀,右手扑打左肩膀,古怪的很,再看鹿野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感应到已无生机,二精相视变色:“小徒弟死了?”掠风疾冲。
  离得近了,才看清一个如水人影在凿齿背上跳来跳去,庆忌登时喜出望外,颤声道:“成啦成啦,要离快看。”指循要离望去。
  要离正神伤鹿野小徒弟亡逝,方才远远望见一支草藤已射中他胸膛,就算他们二人本领通天也决计不能起死回生,在被草藤贯穿胸膛一刻,如果元神不能遁出,也就随肉身死亡而消散了。
  听得庆忌欢快语声,循指望去,仔细一看,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二精立在高草尖头,不禁拍手欢笑。
  凿齿浑身抖灵,牛蹄跺地,正摆脱不得那张怪异的脸,听到二精笑声,双手叉腰道:“你们笑什么。”
  要离指着它道:“汝瞧背上那人是谁。”
  凿齿再看去,鹿野元神冲凿齿笑道:“我是谁呀。”
  这一声只吓得凿齿怪叫一声,又是打滚又是翻跟头,仍摆脱不掉。
  鹿野道:“方才我好言提醒,你偏不听,也叫你尝尝被人胁迫挣脱不得的滋味,怎样舒服不舒服?”
  凿齿已吓得眼睛呆愣,噗通跪倒在地,瑟瑟颤抖,惊恐道:“神人饶恕,我再也不敢了。”
  凿齿一族本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族群部落,常年呆在泽海,思想上敬奉神祗,此时不由把鹿野元神认作神灵,内心敬畏才会如此害怕,磕头点地如鸡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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