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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假装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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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沐阳大袖猛地一甩,真气狂飙怒爆,掀起狂风,几个婢女卫兵失声惊呼,吹得跌倒散开。
  姬川儿惊呼失色,敖如真原本受伤的胸口,好像再次遭到重击,胸闷窒息。
  漫天大风,吹得人眼睁不开,呼呼咆哮,气浪轰然震响,人影模糊。
  鹿野听得姬川儿叫声,登时一凛,不顾西沐阳真气强猛攻击,一个箭影奔入,循声跃去。
  狂风扑面,气浪袭人,抓到一人手臂,柔滑纤细,那人啊一声惊呼,正是姬川儿。
  不待她说什么,一手抓紧手臂,另一只手抓住敖如真,飞身往上猛窜。
  西沐阳见到鹿野一手拉扯一人,腾空御风,衣衫猎猎,乱发拂动,神色端正,器宇不凡,不禁咦了一声,吃惊道:“轩辕小子却在这里!”
  躲过气浪如山倒的压势,鹿野刚要长吁一口气,正望见西沐阳盯着自己瞧,神色古怪。
  西沐阳若有所思,突然如小孩子般手舞足蹈,拍手道:“轩辕小子,你是轩辕小子,只有你能躲得过我的“排山倒海”。不枉咱们结拜一场。”说着笑吟吟瞅着鹿野拖着二人徐徐落下。
  鹿野心道:“我勒个去,此人真的疯癫异常,一会轩辕一会蚩尤的,莫非此时我潇洒翩翩,让他误认为我是轩辕。”
  敖如真惊魂未定,听到这话大喜,急忙低声道:“你就对他说你便是轩辕,这样一来······”如此这般将心中一计简要快速说出来,又将西沐阳曾经之事简略介绍一遍。
  鹿野喜色浮动,笑道:“这样一来,他定然不会再为难我们。只是轩辕黄帝德高望尊,只怕,只怕······”
  敖如真传音入密道:“无妨,贤弟气宇轩昂宅心仁厚,修为不弱,与轩辕黄帝极其相似,他老人家既已化羽登仙自然不会责怪我们的,眼下先解了这个麻烦再说。”
  鹿野觉得敖如真言之有理,首先要先稳住西沐阳,以防他疯癫大发,伤及众人。
  西沐阳神色古怪之极,有些不悦道:“却又在那里嘀嘀咕咕作甚?”接着又喜道:“你不是死了么?怎的还活着,老子都白发苍苍已步古稀,你小子倒青春年华,难道你练成了不死之身么?”
  他虽然疯癫却也有时心思正常,眼见鹿野赫然站在眼前,惊喜之余又很是疑惑。
  “你小子不是游魂野鬼从鬼门关逃出来的吧?不死之身还没有谁能练成,就算你修为通天,也绝无可能,究竟是怎么回事!”兀自絮絮叨叨低声自语,脸上尽是惊疑。
  蓦地似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指着鹿野哈哈笑道:“难道你也到过南海极岛,对对,一定是长生花,一定是长生花,哈哈,没想到你也去了南海极岛,哈哈,轩辕也是人啊,也想长生不老!哈哈哈哈哈······”
  神情激动,似是嘲笑似是悲哀。
  他神智不清,便认定鹿野是当年与他结拜,战蚩尤平大荒的轩辕黄帝。
  敖如真恍然大悟,心中惊奇更甚,对西沐阳能够活了四百多岁还惊疑愕然,此时霍然明了,原来他吞服了传说中的长生花。
  只是长生花虽有令人长生不老之功效,却也只是传说,长生花生长在南海浩淼汪洋中,一直无人得遇,就算是龙族称霸四海千百年也不知在什么地方。
  长生不老一直是世人梦寐以求之愿,可是南海那么广阔且狂风猛浪凶兽出没,甚是凶险,多少前去找寻传说中长生花的人都葬身海底,也未有发现。
  没想到世上真有其物,西沐阳能够继续游荡大荒想来定是长生花的功效。
  可是还有不解之处,这么多年,他为何杳无音讯,为何又突然现身?
  想到西沐阳能独身闯荡南海寻得长生花,还能返回大荒,其间经历的诸多凶险劫难可想而知,不由对这疯癫老人赞慕敬重。
  鹿野心思闪动,在心底叹道:“前辈多有不敬还请见谅,该我表演了。”心思结合敖如真对他讲的西沐阳往事。
  当下端声道:“只许你找到长生花不许我找到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轩辕也是活生生的人!当年你一声不响就音讯全无,害得我找了你很久很久。忽有一日我登上了南海一座不知名的岛屿,岛上开满了一种红色三角花瓣的花,我饥饿便吃了一朵,没想到越发年轻了。更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说罢哀怨也似重重叹了口气。
  鹿野把三角梅描述出来,原产国外,反正古人也没见过,吹呗,慢慢道来,语速端重装出几分威严,眼神坚定得瞧着西沐阳,令他不可不信。
  敖如真在心底乐开,暗暗赞叹,想不到他连虚构故事也是极为拿手,换做旁人一定会以为他正是那赫赫有名威震大荒的轩辕黄帝无疑。
  而姬川儿等人刚开始都是愕然不解,不知他在干啥,过了会才恍然大悟。
  鹿野神气凛然,真气鼓舞,乱发不羁飞扬错乱,衣衫猎猎,凛凛如神,瞬也不顺望着呆若木鸡的西沐阳。
  这一下西沐阳当然认定鹿野便是轩辕无疑,激动喜悦,夹杂些许落寞。
  鹿野神情自若,心中狂跳,毕竟是编瞎话吹牛皮,仿佛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身在这个奇异的大荒世界,谁知道有没有神仙呢,万一亵渎轩辕,那就惨了。
  那穷奇凶兽不依不饶,似是察觉他心中所想,喉中发出阵阵低吼。
  西沐阳嗔道:“孽障!此乃轩辕,老夫义兄,你不可鲁莽!”
  穷奇对西沐阳格外听话,好似一只哈巴狗,摇头晃脑。
  西沐阳转而笑吟吟大踏步,快步到鹿野跟前,一把抓住他双肩,上下打量,口里念念有词,喜道:“没想到八百年了咱们还能再次相遇,缘分注定,冥冥安排呀,呵呵,甚好甚好!”
  神情极度激动兴奋,狠狠抓紧鹿野双肩,剧烈摇晃。
  双肩被他枯槁般白皙的双手一抓,顿感犹如一座大山压肩,重逾千斤,肩胛骨隐隐生疼,若不是鹿野真气护体,只怕叫他一按一抓,便要骨断筋损,饶是如此仍感到阵阵痛意。
  敖如真眼尖,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朝西沐阳拜服,高声道:“晚辈敖如真见过鹿台山神!”
  西沐阳一皱眉头,恼道:“我又不曾认识你,你为何要拜我。”
  敖如真急忙道:“晚辈是轩辕帐下一个追随者,您老自然没见过,可晚辈时常听轩辕陛下提及过您的英雄事迹,当真是千古一奇侠,晚辈自是敬仰万分,没想到能一睹真龙面目,实在是三生有幸。”
  姬川儿刚才还花容失色,惊魂未定,此刻听到敖如真如此谄媚,不禁感到好笑,差点笑出声来。
  其余几人也聪明的很,眼见敖如真已跪拜西沐阳,都跟着拜倒。
  鹿野暗忖道:“风流倜傥,豁达不羁,龙族四公子可真厉害,换做是我也没这个眼见,比我还能装。”
  哪知西沐阳不答他话,转首盯着鹿野,道:“他真是你的属下?为何我没有见过,你可要明察秋毫别让蚩尤奸细混进来。”
  鹿野道:“这个寡人······我自然明了,兄长请放心吧。至于蚩尤,他早在几百年前潮葬身涿鹿之野,世上再也没有蚩尤这个人了。”
  西沐阳浑身陡然一震,双目灼灼盯着鹿野,犹似不相信,惊道:“他死了?!蚩尤死了!本仙还要亲手宰了他,他如何而死?”
  神情忽然激动起来,双眸怒火喷薄,咬牙切齿,直如疯魔。
  鹿野眼瞧他又要疯癫发狂赶忙道:“蚩尤作恶多端,犯上作乱,搅得大荒战火靡靡,山河易色,既然老天要了他性命,大荒便少了一个大魔头,这样岂不是天下百姓之福?岂不更好!兄长何必还要亲手再杀他呢?再说了当年就是你杀的他,难道你不记得了?”
  西沐阳长吸一气,仰头深思。
  半晌忽然喜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我砍了那狗贼的首级,还将其首级挂在辕门上,对对,我已然亲手杀了他,大仇已报干嘛还要再提他呢?”
  说罢转身跃雀,手足舞蹈,似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
  鹿野长吁一口气,冲敖如真传音道:“幸亏我反应快。”
  敖如真传音笑道:“你可真会弄戏,连我都快要相信你说的话啦,哈哈!”
  西沐阳踏步如飞,白衣若云,行云流水般一阵风卷过,已在三丈之外,哈哈大笑道:“是我杀了蚩尤,是我杀了蚩尤啊哈哈,痛快,痛快。”
  鹿野见他此刻疯癫狂喜,举止异常,不由一阵不忍。
  敖如真拍拍他左肩,低声道:“杀蚩尤的是轩辕,咱们这样做也算是解了他心中的结,是一件好事。只是曾经的英雄奇侠虽然长生不死,却变得这般疯癫落魄,可悲呀。”重重叹息一声。
  他为情为一个女子,最后弄成这样,敬佩他之余亦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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