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三、朝九晚五新工作 6 朝九晚五

　　光霞庄园——第一卷“遇”-016
　　第三章朝九晚五新工作（6）朝九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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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伟这第一天上班，总体上说，过得有些恍惚。
　　上午在大家‘叽里呱啦’的打电话声中，王建伟只能闷坐在办公位翻看那一本公司材料，感觉办公室的空调好像温度调得有点高，他就偶尔出去透透风，或者跑到卫生间去吸烟；中午的时候是公司统一订的盒饭，本想吃过饭后再看看资料，却被吃饭时李乐在会客区点选的几首自己听不出名字的歌曲搅得头昏脑涨，只好再出去抽闷烟；下午好像刚坐下一会儿，李总又在会客区听每一个人的工作情况汇报，又即兴讲了一会儿话，大家就又开始喝咖啡的喝咖啡、聊天的聊天，感觉刚整理了点打电话时要说的话术，就听到封清茹‘咚咚咚’地敲桌的声音，“王建伟，下班了~~~打卡，回家吧……”，王建伟就赶紧收拾东西，打了卡下楼。
　　恍恍惚惚、摇摇晃晃地坐了2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忽然下车的那一刻，王建伟才有些清醒过来“哦，今天自己第一天上班，现在——下班了！”
　　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8点了，“哎，这就是朝九晚五？”自己嘟囔了一句，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想想就回去吃了“第一天上班嘛，得犒劳犒劳自己”，想着，就进了路边的一个拉面馆，进门坐下后，冲着里面忙碌的老板大声的喊了句：“牛肉面！大碗的！”。
　　“加肉么？加肉的5块！可实惠的呢！”老板带着方言热情地问。
　　“不加、不加！”王建伟忙的摆手。
　　剥了两瓣蒜，等着面的功夫，王建伟就拿出公司刚发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把玩了两下，就又踹了回去，再拿出自己的直板诺基亚，先是给刘铁发了个信息“刘哥，今日第一天上班，感觉还好！”，然后就给老大刘志成发了信息“刚下班，在外面吃口面，一会儿回去”，想了想，又调出同学杨雪燕的号码，编了条信息，“来北都了找我啊，哥哥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回头哥就能请你吃大餐了……”，写着写着，又感觉有点不妥，想着这才第一天上班，就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嘚瑟’了，就又删了，重新写“谢谢帮忙……”，感觉又有点太生份了，还是不妥，就又删了……琢磨半天感觉怎么发这条信息都不合适，就放下手机，见老板端来了面，毕竟早就饿了，就秃噜秃噜的吃了起来。
　　“滴滴~滴滴…”，刚吃两口，就听到有短信的声音。
　　拿起一看，显示第一条是老大刘志成的“锅你刷了在外边不定几点回”。“哦~~~”，王建伟心道“老大这是给自己留饭了，回头还是约好了吧，天气越来越凉了，自己回家又晚，留不留饭是该提前给个消息……”
　　下一条是刘铁的短信：“努力工作，按时还钱！”
　　“呵呵~~~这家伙，把要债还能总挂在嘴边……”，可是，王建伟并没有被‘催债’的感觉，反倒是觉得亲切了许多，刚要给刘铁回复，又有短信过来，是杨雪燕的信息，打开了一看，写着：“我过几天去北都玩儿你混得怎么样能请我吃大餐吗”。
　　“这才叫心有灵犀哩~~~”，王建伟的脸上一下就乐开了花，忙的回复道：“太好了！早就盼着你来了，今天第一天上班，都还好，就是有点远。你快来吧，大餐当然行！烛光晚餐更行！”，然后就一边看着手机‘嘿嘿嘿’地傻笑，一边秃噜秃噜的吃起面来。
　　杨雪燕很快回了短信，一个字——“滚”。
　　王建伟就停了吃面，一手拿着筷子搅面，一手拿着手机，傻呵呵地笑着看。
　　不一会儿，杨雪燕的信息又到了：“穷成那样还装大尾巴狼你等着啊我不吃你个倾家荡产我就不姓杨！”
　　“嘿嘿嘿~~~”看了杨雪燕的回复，王建伟不自觉地嘿笑出了声，心道：“这才是的燕子呢！”，紧接着回了句“少废话，你不来你就别姓杨了，随我的姓吧，我是可以随便和别人发誓‘把姓倒着写’的呢，哈哈！”
　　“你等着吧……”……
　　俩人又扯了几句闲话，王建伟虽然很开心，也愿意多和杨雪燕聊聊，但还是有些舍不得短信费，最后就草草回了句“你来北都提前给我信，回头你来了我再详细和你说”，就算结束了聊天，而对方也回了条“到北都找你算账”，就算结束了一场‘短信煲’。
　　喊老板付账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再往住处溜达，推门进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15了。
　　……
　　至此，王建伟开始了在北都真正意义上的‘朝九晚五’上班族的生活。
　　说是朝九晚五，其实每天王建伟必须要在6:10点起床，这个时间是他给自己定的“起床临界时间”，因为他要在最快6分钟的时间内穿衣、洗脸、刷牙，然后仔细查看上班要带的东西，再确认自己是否遗落什么东西，嘴里还必须要一边念叨着一边去确认“伸手要钱，水火电”。
　　“伸手要钱，水火电”——其实是“身、手、钥、钱，水、火、电”是老大刘志成告诉王建伟的，出门前必须确认：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和零钱是否带了，然后再确认：水关了、火灭了，电断了……
　　都确认完成了，就得小跑着，5分钟的时间赶去公交车站，路上花再花至少3分钟的时间买个煎饼果子，对——早餐必须是煎饼果子，因为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如果你每天要挤上那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而且最挤的时候你甚至只能一只脚站立，而另一只脚经常的会感到“无处安放”，这样的情况下，你是不会选择豆浆、粥之类的任何带有一丁点液体的早餐的。
　　即便是这样，他通常也只能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能忙乱的吃上几口，在看到6:30可以直达公司附近的那趟公交车后，也只好赶紧用塑料袋把还没吃完的煎饼认真的裹好，再塞到背包里，然后默默的祈祷“今天可别再把煎饼挤漏了~~~”。
　　有时候车上人实在多，根本就挤不上去，售票员这时往往会大声的吆喝一句，“别上了、别上了~~~门口的把脚往里挪挪~~~车门儿关不上了嘿！！”。这样就只能等6:40的另一趟车，每次不得不等下一趟车的时候，都让王建伟很焦虑，怕下一趟依旧人多得上不去，就会离了站台，老远的站在马路上，远远的盯着下一趟车，看车过来的时候远远的迎过去，在车顶的大喇叭里传来售票员‘絮絮叨叨’的“看车、看车、看车——看车、看车、看车——”声中，一路追着车门，跟着车子紧跑上一大段距离，以保证再车门打开的那一刻，自己是第一个能趴在车门口上车的那个人。
　　一周后，王建伟也不在公司吃盒饭了，而是中午直接下楼，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快餐店吃午饭，那里的量比较足，一荤一素只要8元钱，还有免费的汤喝，而且能吃得饱，偶尔自己也会给自己加个菜，一荤两素，10元钱，即便这样，每天还会比办公室封清茹定的12元午餐能节省些，虽然会少一个水果，比如苹果或者橘子什么的。
　　其实，出去到外面花钱吃午饭这事儿，王建伟还是纠结了几天，毕竟公司定盒饭是不用自己立刻花现金的，对于当下捉襟见肘的自己来说，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说实话，自己真是吃不饱，每次一大盒米饭，配2荤2素的菜，菜加一起也就够一大勺的量，然后一小杯汤，一个水果，每次吃得一粒米不剩，一点菜汤都不留，甚至把汤再续上几倍的水，才能勉强撑到下午4点，然后下午茶既不敢喝茶，也不敢喝咖啡，怕更饿，也不好意思没完没了的吃那几块儿有限的小点心……再熬到5点下班，把中午忍着没吃的水果吃了，才能勉强挺过2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车程，下了车后每天都感觉自己成了“饿魔”！
　　朝九晚五？朝九是肯定不可能了，至于晚五，虽然的确下午5点下班，可每天自己回到“家”，也都是九点多了，然后胡乱洗洗，简短的陪着老大刘志成和小虎聊两句，也就得必须睡觉了，怕自己第二天起晚了！
　　忙碌、紧张……焦虑！
　　每天自己的时间几乎被占得满满的，偶尔自己还得必须在睡前看些DR电脑相关的各种资料，尤其是型号和配置参数，不下十几种，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更新和升级，自己必须保证脑子里随时都是最新的信息，以保证自己在电话“拜访”客户时能“信手拈来”，表现出很专业的业务能力，不至于还要结结巴巴、哼哼哈哈的一边急忙翻找着资料一边给自己打圆场，说些自己听着都别扭的拖延的话。
　　如此这般，每天打些被对方“无情”挂断的电话，很少遇见有稍微感兴趣的电话，也在自己慌忙的磕磕绊绊的应对中被对方草草说声“再说吧”就挂断。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王建伟仍然一个成单都没有。
　　接下来，直到第一个月结束的这段时间里，王建伟打起电话来，倒还是顺畅了许多，客户提出些问题也都能有条不紊的解答了，可依旧没有完成一份订单。当然，期间还帮同事送了几次货。
　　就这样，试用期第一个月，“0”业绩。
　　这让王建伟更加的焦虑，可又能怎样？王建伟越发的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无能为力了。
　　临近月底那几天，王建伟屁股几乎都没挨过椅子，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嗓子还好，耳朵却感觉很疼，耳膜被震得疼，耳朵被听筒磨得疼，只好每次打电话都把要换个耳朵来听，或者把听筒挪得离耳朵很远，实在听不清了才再贴近些。
　　即便如此，“0”业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即使这样，封清茹在向王建伟递过来本月“考勤条”的时候，还是说了句“——加油！”
　　“谢谢！”这个时候能听到同事一句鼓励的话，王建伟心头感觉暖暖的。
　　再仔细看看考勤表，“19天考勤”……
　　不是满勤，没有提成，还要再熬到10号才能发工资……
　　10天，这10天对于王建伟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0”业绩自不必说，刘彤那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庆幸以及优越感更是让自己感到很是挫败，转而竟然和同事的关系忽然的就紧张和敏感起来，有时自己在打电话时偶尔听到同事不经意的或是嬉笑、或是叹息，甚至是咳嗽，都感觉是在针对自己……
　　想想难道是自己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要么干脆就辞职了？那工资不会扣了我的吧？
　　说不好王建伟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封清茹把一个信封递到王建伟手里的时候，王建伟才松了口气，看了看里边的那一小撮工资，默默的对自己说“——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