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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烟尘散去，余光一扫，便寻到那最后一根羽毛。
凝视片刻后，木图抬起头，试探性地轻喝道：“怪鸟，我知道你的目的。出来吧，不要装神弄鬼了。”
让木图失望的是，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羽毛落下，一只翅如约出现，划过半昏的天空。
落在附近稍高的树枝之上，依旧凝视着木图，再无声响。
片刻之后，一只翅再次进攻，与先前一致，唯一不同的是，攻击又变强了。
“咕咕”
巨大而迅捷的黑影，呼啸而来。
木图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任由一只翅攻击，不再反击。
倒不是木图丧失了斗志，而是一只翅一系列举动，实在怪异。
像是诱导着他进攻，实力还莫名的飞速增长。
按照常理，生死之间，实力晋升似乎合情合理。
只不过，木图的增长过于变态，只要不是自大狂，自然能发现其中的不对。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可木图又不得不赌，身体已经转向虚弱，并没有力量假装，继续消耗撤退了。
“咳咳”
压制住本能反应，木图反握长剑，悄然归鞘，傲然挺立，静待着黑影到来。
这一刹那，木图是最受煎熬的，做出了最聪明的决定，同时又是最蠢的决定。
一念是天堂，一念便是地狱。
“砰砰”
心跳越来越快，木图不自觉地伸向剑柄，握紧之后，又松开了。
随着二者距离越来越近，一只翅没有减速的意思，木图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就这样胶着着，直到最后一刻，二者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
“呛”
寒光乍现，陡然出鞘了半寸，涌现出海量的战玄。
方圆十丈瞬间变得火热，周围土壤开始龟裂，泛红。
随后变得焦黑，结块，再次化尘，一个深坑便形成了。
战玄夹杂着淡淡的红丝，乍隐乍现，犹若一道道细微的红色闪电。
别小看了这细微的变化，如果老黑在，一定会惊呼地跳起来。
嗯，不带腿的那种跳。
另一边，一只翅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停止了攻击。
速度从三倍音速骤降至零，减速距离也为零。
这是十分恐怖的，其中的加速度，足以让全宇宙最好的C级战士，撕碎成渣渣。
即便一只翅有化羽的能力，也不可能没有上限。
更何况，它身影依旧完好。
当然一只翅两侧的罡风，并没有停歇，反而更加猛烈，就像两道无比坚硬的城墙，横推了出去。
擦着木图，横扫而去。
可怜的森林，就这样再一次被无情的摧残，添了几分“秃”然。
还未等木图回过味来，周围却发生了改天换地的变化，连同天空都换了一个色。
大地开裂，地底深红的血色，染红了天空。
那山石般粗壮的锁链，不知是天空冒出来的，还是地底冒出来的，也不知固定何处。
巨大的锁链剧烈碰撞，像是锁着什么洪荒巨兽，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一切了，倒是更像锁着天，锁着地。
巨链比天高，比地厚，就连那叮铃之声，也非天雷可比。
任由天怒，搅不起半点风云；任由地吼，卷不起半点泥星。
“哈哈哈，多少万年，没想到小小天劫界，也有让本座开口话之人。甚是有趣，有趣呀~”
一道狅野粗狂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正是巨链汇聚之处。
那些恐怖的锁链，像是锁着巨大的暗红色宫殿，但更像是宫殿的手足，从虚空缓缓爬来，撕开一道又一道虚无的禁制。
宫殿定格在天空，而后有一王座飞出，飞向木图。
王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金碧辉煌，像是联盟前身时代的老物件，由木藤编制而成，上面布满了无法抹去的灰尘，不少地方已经开裂，却尽显威严。
王座之人，一身古铜色皮肤，异常粗壮，长相身形和联盟人很像，小腿比例比正常人长了一截，手背长有鳞甲，上身赤裸，下身是一件棕色短裤，半拉着，倚坐在王座之上。
“好小子，胆量不错，说说你的条件。”那人率先开口说道。
此时，大地早已坍塌，脚下是一片赤红，木图赫然站在虚空。
“滴答滴答”
木图此刻脸色苍白，爆汗如雨，本以为只会是个会说话的怪鸟，没想到是这样的强者。
“你~您的名字！”习惯性的开口道，察觉到不对，木图慌忙改口。
“鸿尊”
“联盟人？”见对方如此痛快，木图又试探道。
鸿尊倒也不在意，浅笑道：“你应该问是不是人！”
“联盟定义凡是有文字，有自己语言的种族，都是人，不会因为长相，或者地区，特别区分。”木图以为鸿尊隐世高人，特别解释道。
“那我问你，没有身体的人，叫什么？”
“鬼？”
“鬼有语言，有文字，却不是人，而诸多此类，还有魔，神，妖，仙，怪等。你口中的人，只不过是只能生存在此界的生灵罢了。”
鬼？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如果真的存在，以联盟的手段，或许早就有沟通亡者的服务了。
这个功能显然没有，而且关于鬼怪的理论，很早以前就丢入次科学领域，不在投入研究，只当是传说怪谈。
木图满头黑线，又不好反驳，再次问道：“那前辈属于哪一类？”
“妖！精神体生灵，可有实体，又无实体。”
“额~这不就是人工智能吗？”木图翻了个白眼。
鸿尊带有玩味的一笑，指了指云汐所在的方向，说道：“你所说的，就是她吧！”
木图心中咯噔一下，虽然他看不到，但云汐确实显现在附近。
这鸿尊无意之举，可是等同于抽掉了他一张底牌，还是仅剩的一张。
“确实和妖很像，可惜只是伪妖，意识还不够独立。”鸿尊仔细打量云汐之后，惊讶中带着一丝不屑，“呵，原来是分化妖王培育，这届人类还真是什么都敢触及呀！”
大佬停顿，虽然听到云里雾里，但还得回话不是，木图继续问道：“前辈，那妖是怎么生存的，又是怎么诞生的，死后又是怎么样的？”
鸿尊虽然提及条件，但过早的提出，等同于秒杀出售。
木图自然不笨，多问问终归是好的。
“妖的诞生，十分复杂，起源却非常简单，牲畜开灵之后，死后并不会被冥界接引，会以精神体的形态，游离在虚界，历经百年千年，才能形成独立个体，换句话来说，修炼出人形。”
牲畜，曾经有段时间是人类的信仰和图腾，但随着人类的发展，已然成了低贱的代名词。
妖，起源于牲畜，无疑是降低了人类眼中的地位。
木图虽不是优越之人，但得知对方轻贱，那种油然而生的轻浮，已然显现于表。
鸿尊倒也不生气，反而打趣道：“不会以为妖，会比人类低一等吧？”
“如果有，还是收起来为好，人也是妖的后裔。而妖，与其说是在虚界修行，倒不如说是应劫，三天一小劫，五天一大劫，无处不在的虚界漩涡，能修炼到千年的少之又少。而你们人类的原始意识，就是掉入漩涡的百年修行的妖，而后才有鬼道轮回。”
“哈哈，前辈说笑了，晚辈可没那个熊胆。”木图打了个哈哈，“按前辈所说，那意识岂不是会消散。”
“呵，大道无情，世间不存在永恒的东西。人死后，要与前世争，还要跟后世争，唯有现世修行才能长久。”
“好了，说了这么久，想必你小子，也感受到了诚意。说出你的条件，然后乖乖完成最后的仪式。”鸿尊不容置疑道。
终归是到了这一步，木图倒也没犹豫，开口道：“回前辈，晚辈修行较晚，又没名师教导，有很多疑惑想请教前辈。”
“只是请教？”鸿尊狐疑道。
“小子，别怪本座没有提醒你。本座能给予这世间最好的功法，世间最强的武器，还有这世间最珍贵的秘宝。你确定，只是请教？”
木图真诚地鞠了一躬，说道：“是的，晚辈没有名师指导，空有瑰宝，想必成就也不会高，倒不如求得前辈只言片语，成就来得高。”
古人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云汐待久了，马屁的功夫，直线上涨。
一口一个名师，可把鸿尊乐坏了，直呼要收木图为弟子。
木图倒也不含糊，连忙要行拜师礼。
只不过，鸿尊最后一刻，眉间一跳，阻止了拜师：“差点被你小子糊弄过去，拜师还是免了，若非心诚，这师徒情谊终是祸事。”
鸿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阻止了拜师，但为木图解惑，一点也不含糊。
有问必答，有惑必解，一连说了一两个小时。
与老黑引导式的教导不同，鸿尊是句句解释在本质上，有一语顿开之效，就是木图想挑毛病，也挑不出一丝。
短短一小时，木图把能挑出来的毛病都说了一个遍，以至于最后靠鸿尊偶尔引出的细末为话题，才得以多聊了半小时。
“还有其他问题吗？”
木图苦涩地挠了挠头，想不到问题，又不想这么早就完成那所谓的仪式，装作陷入深思的样子。
“轰隆隆~”
突然一道天雷降下，劈在暗红色的宫殿之上，原本消失的大地，居然重新显现。
虽然满是裂痕，但每劈一道天雷，大地就会愈合一分。
巨大的锁链，牵引着宫殿，堕入虚空，越拉越远。
鸿尊见木图犹犹豫豫，立起身形，不耐烦道：“够了，乖乖完成仪式，本座自有一份将赏。”
未等木图开口，鸿尊便回归了宫殿。
“小小天劫界，引动不了界雷，让本座看看，究竟是何物。”
“啊~竟是你这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