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的名,树的影,是非自在

　　全市第二次诊断性考试因为某些人不攻自破的表现而变成了一个笑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考试的水分大得惊人，对作弊上位的学生嗤之以鼻。
　　班主任袁老师在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十六班班上。
　　由于倒春寒的降临，气温有些低了。袁老师的表情有些阴沉，她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江小乔，刘佳，王浩……念到名字的同学，到我办公室一趟，其余同学，自习。”她终于还是开口。
　　待得数人蔫头耷脑地离开教室后。
　　“看吧！果然有问题！”
　　“是不是还漏了一个？青柏呢！”
　　“就是，他不作弊能考这么多分？”
　　王衡再次站起来，说：“我说你们这些老爷们儿，老娘们儿一天天的闲得发慌是不是？老师都没说，你们就给人扣上一顶大帽子？你们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吗？”
　　有人闻言不再嚼舌根。
　　但班上也有好事者并不惧王衡，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王衡啊，你这么维护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哦？是不是前几天和他出去被他打服了？我听说你还要拜他大哥是吗？他青柏有什么能耐？你不如拜我为大哥，以后我罩着你！”
　　“哈哈哈哈。”
　　“你是什么东西？我拜你？”王衡鄙视那人一眼。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不过你现在处处维护青柏，怎么说呢？像他的一条狗似的。”那人冷笑道。
　　王衡有点炸毛，青柏看在眼里，没有什么表情。
　　“你看你那狗主人，这么多人说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去你娘——”
　　王衡猛的站起来，如果不是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他可能已经冲过去动手了，青柏站在他的身旁。
　　班长姚乐乐觉得应该维持一下秩序了，她盯着那咄咄逼人的同学，说：“你们够了，没有证据，不许诬陷同学，一个个的嘴巴都放干净点儿，这里是教室！”
　　那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只是假笑道：“班长呐，你这才是不讲证据诬陷我呢！”
　　就在那人还在座位上侃侃而言时，他没注意到他正抨击着的主人公已经漫步走到他的面前。
　　下一秒，一双手把那喋喋不休的好事者扯住衣领拎了起来。
　　“你说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呢？”青柏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十分轻蔑。
　　那好事者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他想要从青柏手中挣脱出来，但对方的手攥起来，像是铁钳一般牢固，他挣脱不开。
　　“你放手！”
　　“不放呢？”
　　“小心我揍你！”
　　“来试试吧。”
　　青柏笑了，这笑容，让好事者不由心底发寒。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青柏，放开吧，打架不好！”
　　来自唐佳颖。
　　青柏松手，那人便落在了自己的板凳上，瘫坐着。
　　“再没完没了，我不介意和你好好聊聊。”青柏说。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怎么办？那好事者也懵了。
　　这场闹剧过后，班上安静得多了，很多人不愿意触霉头，也有想通了的这样说：“别人作弊，关我什么事？他高考能作弊算就他厉害。”更多的人也是抱着这样的看法，不再执迷于批评别人作弊的行为了。
　　青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班级氛围感到厌烦，为什么总有人不反思自己的偏见呢？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如此傲慢呢？他叫上王衡，离开教室，说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王衡越来越佩服青柏这种云淡风轻的姿态，觉得他像极了电视里那种深藏不露的盖世大侠。
　　“王衡，你这几天消停下来了。”
　　“我听你的嘛，特别是你说我不是个东西后，我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青柏点了点头，这几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总觉得憋着一股子劲儿没地方发泄，好想找人打一架，好多年没和人动过手了。
　　“我可以教你散打，你陪我练练怎么样？”青柏看了看身旁的大高个，灵光一现。
　　“真的？行啊！不过不要打我脸，我还要靠脸吃饭。”王衡欣喜极了。
　　打量了一番王衡，看着那五大三粗的身材，横肉满脸“要点儿脸吧！你只是靠脸上那张嘴吃饭。”青柏狠狠地鄙视了他。
　　“我妈说我很帅的好吗？”王衡不服气。
　　无语了。
　　青柏和王衡决定去操场练散打。
　　上体育课的班级不多，足球场的草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王衡脱了校服的上衣，敦实的体魄跃然眼前。
　　青柏也如是做，他第一次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肌肉线条，虬结扎实，刚健流畅。
　　“我靠，你这肌肉有点帅啊！”
　　“羡慕吧！它自己长的。”
　　“我不信，你练的吧？”
　　青柏已经说了实话，王衡不信就不关他的事了。
　　“来来来，别废话，我教你什么叫直拳，勾拳，摆拳。”
　　“行，你轻点儿哈！”
　　王衡靠近青柏，作了一个出拳的动作。
　　青柏打出一记直拳，直击王衡胸口。
　　噗——
　　“咳咳，我靠，轻点儿行吗？感觉肺都炸了。”
　　“我收力了啊！这样，你来打我。”
　　王衡抚着胸口，谨慎地盯着青柏，生怕他耍诈。
　　“来啊，我不还手。”
　　王衡照着青柏的动作，打出一拳。
　　噗——
　　“操，你也收点力啊！”
　　“嘿嘿嘿。”
　　这次青柏被一拳打到在地，一个快两百斤的大汉的力量，确实还是不该低估的。
　　来来往往打了好几拳，青柏还趁机会踢了王衡屁股一脚，王衡摔了一个狗吃屎，还好草地柔软。
　　“不打了，不打了，你用腿，犯规！”
　　“谁告诉你散打不能用腿的？”
　　“我靠！那你不教我！”
　　“先练拳。”
　　说着说着，青柏就笑了起来，王衡爬起来后，也跟着笑了。
　　人，果然是复杂的矛盾综合体，有人喜欢欺负别人，但也能知错就改，和原本讨厌的人接触多了，便发现他们也有有趣的一面。有时，他们无条件的信任你，有时，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偏爱也好，偏见也罢，人的名，树的影，是非自在。
　　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活着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过客罢了。
　　想到这些，青柏觉得自己应该回教室了。自己那突飞猛进的成绩太过显眼，被人怀疑，无可厚非，但这也不失为一种掩护。要是突然成为尖子生，学校要关注，同学要羡慕，成了考完试被围着问题的对象，这样的发展，还是算了！
　　下一次考试，少考一点分才行！
　　最后的高考，亮瞎他们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青柏又想到班上其他同学的成绩，大多数人的分数和排名都能保证他们上大学，只是不同的分数，去不同的大学，再往后，就是不同的人生道路了，青柏看不到他们的人生轨迹。
　　唐佳颖，六百二十多分，全市排名七十九，如果真的有人舞弊，那在她之前就肯定有一部分人的成绩是要打问号的，排除这一部分人，她考上川大，应该问题不大。姚乐乐五百九十多分的成绩上重大，有一些风险。
　　青柏自己呢，他的命运就要大改其道了，原本定的目标清水师范大学，现在是可以放弃了，和唐佳颖差不多的成绩，稳稳妥妥冲击985工程院校。
　　感谢自己终于开了窍啊！
　　考上一个好学校，能为家里带来想不到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