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立教

　　袁福通急忆把文明天王扶了起来，笑道：“王叔却不可如此，我只是有感而发，随便写点什么，那里比得了王叔得了仓颉圣人的传承啊。”
　　文明天王摇头道：“大王羞杀我了，我虽然得了先恩师的传承，但却一直没能写出这么高深的东西，大王的笔力，实在是让我自愧不如啊，唉！”说到这里，文明天王长叹一声道：“当年我从中原回来，先大王就有意让我入朝，但是我一心想要发扬先师所传，就拒绝了先大王的提意，在这里教授学童，在我看来，先师造字，绝不会只有现在这么一点点的作用，这字应开万世之河，让我人族，以字而立于天地之间，但是……。”说到这里，文明天王惭愧的道：“却没有想到，一事无成啊。”
　　袁福通心里突的一动，暗道：“孔夫子没出世呢，这文教也就没有形成，后世三教鼎立，儒、释、道，以儒为尊，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让华夏万世以儒为民族文化的首领，可是儒家到了后来，经就给念歪了嘴了，若是由文明天王先开文教，包含百家之术，那岂不是能让华夏文明的文脉更灿烂了吗？”
　　想到这里，袁福通就拉了文明天王向那小屋走去，同时回头道：“你们都在外面，不得进来，寒敏，你守着。”
　　文明天王不知道袁福通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由他拉着进了屋中，看着他把门关上才道：“大王这是何故啊？”
　　袁福通就道：“王叔，您想过没有，这天上有神，地下有仙，人族虽得女娲娘娘造就，却一直没有一份与天地相争的能力，此为何故？”
　　文明天王听得不由得神色凝重，就道：“大王，你的意思是……？”
　　“因为我们没有圣人立说，著经成教。”袁福通沉声：“您看，这么多年了，玉虚宫传修行之术，但凡人又几个能脱得俗胎，斩三尸成仙？碧游宫号称三牲五畜，有灵皆传，可是他们看中的是天地灵物，也不是凡人，天下万千凡人，只能是浑浑噩噩的活着，若是没了人王气运，就都成了天地刍狗，若天地仁，却用不到这草编的祭牲，可若天地不仁，那这东西的下场，也不过就是烈火焚身罢了。”
　　“大王有何高见吗？”
　　“孤以为，这仓圣的文字，就是让我人族再不愚昧，独立于仙神之间的法宝，只要人人识字，并把字组合成可以对抗玉虚、碧游的经文，传给所有的人，那人族就将不输给他们了。”
　　文明天王想不到袁福通竟有如此抱负，不由得钦敬的道：“大王之志，吞吐四海，只是我们哪里去找可以于天地抗衡的经文啊？”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这是什么？”文明天王听到袁福通的背诵，只觉天地之间有一扇大门轰然打开，不由得激动的抓住了袁福通，道：“这是老子的《道德经》吗？”
　　“王叔果然是修练之人，知道这道德真经。”
　　“这是怎么回事？”文明天王沉声道：“我曾在昆仑山下听过老子讲经，这经文出之他口，入之我耳，再想复述，都难以言，怎么大王就能诵读啊？”
　　“因为有字啊。”袁福通一笑道：“我们都是凡人，语不含威，故说出来的话，不能摧坚破锐，这些东西，只要我们用字来记下，那但凡识字的人就能诵读，读得多了，就总有能理解的，我们还怕不能让人族的前途光明一片吗？”
　　“哎呀！”文明天王跺脚道：“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却忘了只要脑子里有，就可以用文字写下来啊。“
　　袁福通笑道：“把这些写下来不急，我们还要先把文字传播出去，王叔想想，就这些文字，识者不多啊，就连朝歌的大臣，识字的都不多，他们学到的东西，多是家学相传，口言身授，若是我们把文字传播出去……。”
　　“那就能让天下人，都有才华，我们传播出去的什么经，他们就会读什么经，这天下人就都会为我们所用，谁还会去学那些学了一辈子都可能学不会的修仙之道啊。”
　　文明天王兴奋的说道：“看来我错就错在，只教了几个学童，应该大肆传播才是啊。”
　　袁福通看文明天激动的好像马上就要出去，跑到大街上去传播文字一般，急忙按他坐下，道：“王叔，这件事可不是一天二日就能完成的啊，是要几辈子才行的，我看王叔现在应该做的，倒有两点，第一，这字您要重写修证，不然太过笼统，人们认着太难，第二，要先找到一条传播的途径才行。”
　　“大王所言极是。”文明天王道：“现在的字太繁杂，认得难，写着更难，想要广为传播，却要仔细修证，这一点我和我的几个学生就能完成，但是这第二点……就难了。”
　　袁福通一笑道：“这有何难，现在三大夫出缺，我就似王叔任一大夫之职，然后先规定北海官员，必须要学字，不然不可为官，第二，外面流离百姓多得是，王叔只要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读书识字，不是难事。”
　　文明天王犹豫道：“可是……这字是我贵族才有读的资格，那些庶民，他们能读吗？”
　　“王叔，这天下人，都是女娲娘娘拿泥土造出来的，有什么高低贵溅啊，就说南舍的贱民，那里有多少是当年北族蛮族王裔，只要战败，就成了贱民，他们的血脉还能先贵后贱吗？不过是我们压制他们的时候，用得一种手段，你看碧游宫，有教无类，就连畜牲都能在那里修习，我们这里，要让天下人族都识得字，才能明得礼，又何必去计较高低之分呢。”
　　文明天王越听越觉得有理，就道：“大王所言，的确是正理，让我茅塞顿开，只是我们手里也没有钱，怎么养那些人啊？”他教这几个学童可是知道，在没学出来之前，这些人什么用处都没有，只能是干吃死嚼，那要多少花费啊。
　　袁福通道：“这一点，孤已经想过了，我们既要为人族气运而行事，那我们也要成教，但是贸然以字成教，只怕要被道、阐、截三教盯上，不如我们就成立一个财教。”
　　“财教？那是什么教啊？”
　　“天下最贱的，就是商人，但他们也是最富有的，有了钱还要被人欺压，这些商人自然不肯甘心，不如我们就成立一个财教，只说替商人出头，集北海商家之力，把他们的货物，运往中原，尽力销售，每次运输，有我们王府兵马护卫，这样他们就不会有损失了，而他们只要向我们交一点点的钱，就能避免一路的风险，这些商家不会不答应，然后我们就要求我们的人，都要识字，只说是运送货物方便，那些贱民，就让他们来行商，有了钱，我们就让他们一批批的往外带徒弟，这样字就潜移默化的传出去了，等到认字的人多了，我们再设一个恩科，学了学问的，可以来考官，这样一来，还怕不能把字给传播开吗。”
　　袁福通把后世的镖局做为第一点，然后把科考做第二点，虽然文明天王没有见识过这两样，但是一听就知道，这两样一出，天下人只怕都要争着识字了，当下兴奋的道：“大王妙计，天下人都入大王之手了。”说完之后，又有些为难的道：“可是……我弄弄文字还行，这经商……我也不懂啊。”
　　袁福通把身边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下，想到了一人，就道：“王叔觉得雨文如何？”
　　“此人倒是伶俐，做得这事。”
　　“那正好，他的下大夫做不得了，就点他过来，帮衬着王叔就是了。”
　　这要是在后世明清的时候，袁福通这么和大臣商量，不被大臣喷死才怪呢，在他们看来，这样行事，诡诈无行，实不是君子所为，参与商业，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文明天王不是那些腐儒臭豆腐，只觉得这样可以把文字给传播出去，就是好事，所以什么都听袁福通的，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务，就敲定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