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妖怪

　　数日后，和观飞到了位于中洲中南部的渭水水系。顺渭水而下，来到一座小村。
　　村里看着只有十来户人家，奇怪的是村子被一个黑圈圈了起来，黑圈很圆很显眼，从空中看很容易发现。凑近看那是一圈碎木炭。
　　此时已是霜降，清晨的田地里能看到点点白霜。村中只有几个妇孺，大部分村民都在田地里种冬麦。
　　和观正要找人问问黑圈的事，几个农妇看到和观立马慌慌张张跑上前来跪在和观面前。
　　“仙师来救我们了！”“仙师救救我们！”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仙师？”
　　“有位仙师来过，和你一样的。”“山里有妖怪，仙师画了黑圈就跑了。”
　　“他画黑圈干嘛？“
　　“招高人。”“挡妖怪。”
　　村民们七嘴八舌，和观猜测可能是那仙师降妖失败，画黑圈安慰村民顺便吸引他这样的修士。
　　详细打听妖怪的事情。
　　原来半个月前村里有个老汉失踪了，他儿子女儿到处找，后来在北边的山脚处发现了他的尸体，已经被啃得只剩衣服骨头了。
　　当时有位自称仙师的路过，说这是被妖怪吃了。
　　他们就一小村子，没多少人。非常害怕，求仙师除妖。仙师就在村里好吃好喝的住了十天。
　　清晨就去北边的山里不知道干嘛，到下午才回来。吃过饭就拿着一堆工具在村里转，不知道在干什么。
　　后来又失踪了一个村民。仙师拿一根木棍绕着村子在地上画了个圈，让村民用木炭沿着线铺上，铺了五尺宽。然后仙师就走了。
　　和观来之前又失踪了一个。要不是这附近好地都被大村大族占了，他们这么几家好不容易才开荒出一块地舍不得，他们也要走了。
　　和观了解清楚情况后，也往北边的大山走去。等离村子远了，便踩着飞剑加速前进。
　　金丹道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尽量避免人前显聖。防止凡人过于了解他们，造成威胁。虽然这种担心早已是多此一举，但这条规定已经维持了近十万年，且没有明显弊端，还能避免一些麻烦，金丹道修士们依然普遍遵守。
　　在山里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中大型兽类痕迹。这地方可能连只豹子都养不活。
　　和观准备去山脚下找一找第一位遇害村民被发现的地方，却是有了意外收获。在山脚一个有些隐蔽的地方，和观找到一个山洞。
　　洞口有几块碎布片，洞内漆黑一片。
　　和观拿出火球符，这是二品火球符，可以调整飞行速度和燃烧时间，能滞空。唯一问题是飞得慢的话容易被风吹走。
　　把飞行速度调慢，持续燃烧。和观把火球符放进洞中。洞内立刻变得明光烁亮。张开防护膜，和观走入其中。
　　洞内空间不大，不潮湿很干净。角落里铺着蓬松干燥的草叶。洞穴石壁上有抓痕，看深度力量不小，凡人被抓一下脊椎可能就断了。
　　又在洞外找了一圈，没有粪便没有食物残渣，那只兽可能已经遗弃了这个洞穴。
　　和观决定守株待兔。回到小村，正准备找村里人借宿，眼神不经意一瞥，北边那座山后面有烟柱升腾。
　　“那里是什么？”和观一指烟柱处。
　　“是是是是烧铁村。”
　　中洲有很多这种不事农业，以制陶或锻铁为生的村庄，和观也没在意。
　　半夜，传来一声惨叫。
　　和观赶到时，现场黑灯瞎火的，有浓郁的血腥味。
　　和观放出一颗超慢速火球，瞬间明黄色的火团照亮了四周大片区域。
　　现场在黑圈外面，很惨烈，血肉涂了一地。受害人被分尸了，目测现场的尸体不完整，少了很大一部分。周围有一些很浅的非人脚印。
　　又查看了一番周围脚印，却是发现了数道浅浅的车辙。
　　这时有几个村民拿着农具和火把畏畏缩缩的赶了过来。看到那团浮在空中的明亮火团发出惊呼声。
　　“你们村有马车驴车牛车什么的来过吗？”
　　“没有。”“没啊。”“马是啥？”
　　得到回答和观决定追着车辙去看一看。只是没走两步，天下起了雨，还是场大雨。硕大的雨滴不一会儿就把土路上的所有痕迹打没了。
　　村民们纷纷跑回家避雨，和观熄灭火球符也跟了回去。
　　回到屋中，听着屋顶上的雨滴声，和观回想起刚刚的事情。
　　一有惨叫声他便赶了过去，赶到时惨案已经结束了。那声惨叫不可能是受害者的。但和观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先到。最关键的是，半夜里那个受害者跑那么远要做什么？明知道村外有危险。事情似乎不是单纯的妖怪吃人。
　　第二天，和观从村民们嘴里了解到，昨天被吃的那个村民叫丁才，又问了之前三个受害者，分别叫丁龙，龚珍，龚兴安。
　　这村子姓龚，丁姓是外来户。
　　而这几个受害者，龚兴安是龚珍的父亲，龚珍嫁给了丁龙，生了丁才。现如今丁家已经绝户了。龚兴安下面还有一个儿子叫龚俊。如果再出事，大概率是他了。
　　和观又离开了村子，来到那个山洞。这件事大概率是人在作妖，目的可能是为了除掉外姓。
　　只是和观感觉这样杀人成本过高，过于麻烦了。这穷乡僻壤的死几个人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那个仙师不知道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和观倾向于这是人为与巧合互相作用的结果。也许第一个人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被那个仙师撞上了，仙师是个有点本事的骗子，说这是妖怪干的好骗吃骗喝。后来凶手将计就计，伪装成妖怪作案。
　　但又有地方说不通，这些痕迹如果都是假的，这是几个村民能做到的吗？
　　和观思维发散，觉得这里发生的可能只是一个大阴谋的冰山一角。可能迫于某种压力要让这户外姓死得没有报官的理由。
　　和观准备再去那个山洞再看看，看看那些抓痕是不是人刻上去的。
　　赶到山洞前，和观打出火球符走了进去。站在一块石壁前，细细打量石壁上的痕迹。
　　突然，和观发现了违和的地方。这洞穴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待细想，和观头顶亮起了光。
　　发带被立刻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