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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一人一猫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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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千城醒来,掀开被子,就见梵猫蜷缩着身子在自己的臂弯还睡得很香,他小心起身怕扰了它的美梦。
  只是刚刚支起身子,梵猫也跟着醒了,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千城笑了笑抱起它,然后拿了些鱼干喂给她吃。
  见它吃饱后千城才开始洗漱,洗漱完走到窗边的书案前,他研了磨,铺好宣纸,准备记下一些修行上的心得,不想梵猫一下跳了上来,两只前爪还踩进了墨汁里,许是感到爪子湿腻,又惊慌的在书案上走了几步,因此在宣纸上留下一串脚印,好像发现自己做错了事,于是又蹲坐在案台边一动不动的望着千城。
  千城看着宣纸上的脚印微微一笑,忽提笔在纸上寥寥画了几笔,竟是把脚印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株梅花,并在角落写下几个字。‘足至留墨,白宣印花’。遂盯着梵猫。“你一身雪白却踩墨作画,不如叫你墨白可好?”
  梵猫似乎很赞同,看着千城轻轻叫了一声。
  这天,羲灵到羲和斋给千城送早食,一进屋就看到那只梵猫蹲坐在千城的书案上,油然记得第一次见它时浑身的血渍污泥,今天已然变得通体雪白了,精神看着也不错,看来它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继而开口说道:“没想到这只梵猫洗干净了还挺漂亮的。”
  “它叫墨白。”千城目光温煦的看着那只梵猫,而那只梵猫也一直盯着千城,显然把他视为自己的主人,它虽不能言语,却是在目光中表现出了对千城的依赖,连羲灵进屋这许久,它都没有什么反应。
  羲灵悻悻的把早食放到案几上,伸手摸梵猫的后背。“君上给它起名叫墨白呀,像个人的名字。”
  “怎么,这个名字不合适还是不好听?”
  向来淡然的千城居然这么在乎给梵猫起的名字,羲灵诧异,惊觉他怕是非常喜欢它,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很合适,很好听啊。”
  千城这才端起早食吃了起来,自那以后,千城走到哪儿,墨白就跟到哪儿,有时候是千城抱着,有时候是它跟着千城的脚步慢慢走,与千城同吃同睡,本就温和随性的千城,从而变得更加和煦,使人见了如沐春风,由此可见,对于墨白这只灵宠千城有多喜爱了,或许,他就是喜欢梵猫的那一股子灵性。
  这不,在墨白伤势尽好的时候,千城就决定要给它补身子了,于是做了根鱼竿,就带着墨白跑到不周山腰处的灵犀湖为它钓鱼,说是灵犀湖的水源自忘川泉,里面的鱼吸收了水里灵气,吃了会滋养身体,墨白之前受伤严重,吃这个鱼最好不过了,况且,猫生来就是喜欢吃鱼的。
  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千城坐在那里手持鱼竿,静静等待鱼儿上钩,墨白也乖巧的蹲在他旁边,看他在做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千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墨白觉得无聊‘喵’了一声,千城回过头来对它温柔一笑,随即手指放至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墨白不敢做声,用头亲呢的蹭了蹭他的腿,随后自顾自爬到千城腿上盘作一团,呼呼睡了起来。
  不多久,水中漾起涟漪,千城知是鱼儿上钩,不禁用力拽回鱼竿,害得在他腿上睡觉的墨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和主人遇上了野兽,连忙从他腿上跳到石头上,全身炸毛尾巴倒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还有保护主人的意思。
  千城见了即欣慰又好笑,欣慰的是小小梵猫懂得护主,好笑的是小小梵猫炸毛的样子滑稽可爱。
  伸出手在它头上轻拍安抚,墨白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异样,才又乖顺的依偎在千城身边,这时候千城收回鱼线,挂在鱼钩上的一条巴掌大的鱼在墨白面前左蹦右跳,墨白眼睛立马就亮了,前爪立了起来,作势就要蹦起将那鱼儿抓住。
  千城拍了拍它。“别急,回去煮熟了给你吃。”
  ‘喵喵’墨白没有吃到鱼,似是不满的叫了两声,千城看着它。“乖,要听话。”说完取下鱼丢进了竹篓里,墨白只好泄气似的趴在了他身边。
  再钓了一条鱼后,千城想着它也够吃了,便提起鱼篓,一手抱着墨白回了羲和斋。
  回去后,千城突然发现羲和斋没有灶台,也难怪,这些年来的膳食一般由自己的弟子负责,千城想了想,决定在羲和斋门前置口小灶,以便日后给墨白煮鱼吃。
  他找来些石头堆砌在门口的石梯前,做了个简易小灶,心道,给墨白煮鱼是足够了,便拿来一口小锅放到灶台上,指尖一弹,点燃了灶里的柴火。
  不一会儿,小锅里的水就哗哗响了起来,千城把钓来的两条鱼清洗干净才放入了锅里,整个过程墨白都绕着他的脚边转来转去,仿佛知道自己今天有口福一般。
  千城在石梯上坐下,宠溺的摸了摸它的头。“乖,马上就有的吃了。”
  墨白听后乖乖的坐到他旁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锅里翻滚的鱼。
  很快,锅里的水变成乳白色,千城用木勺把鱼舀进了瓷盘,一边用嘴吹着鱼的热气,一边用筷子挑出鱼刺。
  在自己喜欢的吃食面前,墨白再也忍不住了,爬到千城腿上,撑起身子,脸就往瓷盘里的鱼凑去,千城便将鱼肉一块块夹到它的嘴边。
  两条鱼很快就被墨白吃个精光,盯着只剩下鱼刺的瓷盘,千城看它的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把它抱起来面向自己。“没吃饱吗?明天我再去给你钓可好?”
  墨白粉嫩的舌头在嘴边舔着,含混的‘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自那以后,千城每日都会带着墨白去灵犀湖钓鱼。
  一天早上,千城拿着鱼竿竹篓,带着墨白去到灵犀湖,途中,一只蓝哥鸟盘旋在他们身边,墨白见了十分高兴,追着蓝哥鸟扑来跳去,那蓝哥鸟忽上忽下的在它周围飞着,似乎逗它一般。
  千城见了轻咳一声。“还不下来,要一直捉弄墨白吗。”
  蓝哥鸟一震翅膀,在千城身侧落下,赫然化为一名女子,竟是他的二弟子语。
  忽然的变化吓坏了墨白,一窜就跳到了千城身上抓住他的前襟,千城顺势拍拍它的后背,安抚道:“别怕。”
  虽知君上养了一只梵猫做为灵宠,可见其喜欢程度还是有些诧异,语讪讪的作揖行礼。“见过君上。”
  千城侧身看向她。“是有何事?”
  其实语也没什么事情要找君上,就是听姞菱说他养了一只灵宠十分喜爱,就想看看这只梵猫长什么样子,可以让君上每日到灵犀湖钓鱼给它吃,挠挠头,有些尴尬。“呃,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墨白。”
  听语这么一说,千城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墨白的喜爱的确已经很浓烈了,引得自己的弟子都忍不住要来窥探了,蹙眉看向怀里的墨白,只见它瞪着一双毫无杂质,清澈明亮的绿眸望着自己,心下又觉得,既然救了它,养了它,就该是一种缘分吧。
  ‘喵’软软糯糯的一声,千城的心瞬时柔软下来,喜欢就喜欢罢,人生难得有一件喜爱的事物,何况,这是自己第一次有了真心喜欢的东西。
  释怀的说道:“方才你逗也逗了,看也看了,那我现在可要带它钓鱼去了,否则,它今天就没得吃了。”
  “啊。”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不到君上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了对墨白的喜爱,她楞了一瞬才行礼道:“是,君上。”
  再抬起头时,千城已经抱着墨白往灵犀湖去了。
  要说嘛,这熟能生巧这句话一点儿没错,自从千城钓鱼给墨白煮着吃后,他煮鱼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在煮鱼的火候和时间上,他把握得非常准,可以把鱼煮得嫩滑爽口,墨白自然是更加喜欢,加之它本身就爱吃鱼,所以啊,没多久,墨白原本消瘦的身子就长得肉肉的了,称着它蓬松的毛发,只能用圆滚滚来形容了,而今,它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灵犀湖钓鱼,甚至它还能分辨出鱼儿是否上钩了,只要湖面上漾起涟漪,它就开始左右走动,兴奋不已,为此,千城不得不减少它的食量,以免它日后长得太胖,行动不便。
  接连几天墨白都满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因为这几日,它比往常少吃了一条鱼。
  千城坐在石头上,将钓起的鱼丢入了竹篓,并收好鱼竿准备回去了,低头,墨白却蹲在那里不动,仿佛在抗议不够,千城看了看竹筐里的两条鱼,其中一条确实小了很多。“好吧,今天就给你再钓一条。”
  墨白听后连忙叫了一声,好像在说‘好好好’。
  千城又坐下来,抛出了手中的鱼线,鱼钩缓缓下沉。
  一人一猫安静的坐在石头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没过多久湖面上就有了动静,千城连忙拽回鱼竿,可这只鱼儿非常调皮的在水里窜来窜去,待千城收回鱼线时,鱼钩已经紧紧钩住了小鱼,从它的嘴里一直延伸到鳃。
  千城只好认真的取下鱼钩,而一旁的墨白按捺不住早点回去吃鱼的愿望,想要去帮他,头一伸,就去咬纠缠在一起的鱼钩和鱼头,不料,它越帮越忙,咬鱼的尖牙划破了千城的手指。
  手指瞬间渗出鲜红。
  是机缘巧合还是什么?它的牙竟然能划破自己的手指,千城诧异。
  ‘喵’墨白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于是伸出舌头去舔千城的指尖,它觉得,自己受了伤就是这样处理伤口的,所以,它也这样帮千城‘疗伤’。
  腥甜的气味在墨白舌尖回荡,使它不停舔着千城的伤口,直至伤口没再溢血,它才抬起头对千城叫了一声,好像似在认错。
  千城微微皱着眉摸了摸它的头,暗叹或许是天意吧。“也算是你的造化,只是,不知道对于你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墨白,墨白,希望你不要迷失在世间的黑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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