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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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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虫鸣,花香四溢飘散,时不时些许只鸟儿逗留一番,随即展开翅膀又飞入阴密丛林之中,满眼望去,皆是绿油一片,即便是这盛夏,在隐梦庄都十分清幽凉爽。
  暨晚和姞菱在此过上了一段与世无争的日子,偶尔和庄子的主人霜莛闲聊几句,言谈中也多是关于修行的话题。
  倒不是真的就这般消磨时光,于暨晚来说,在等待的三年里,与其到外面打探魔宫消息惹出风波,不如抓紧时间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大多时候他都在勤加修行,一身修为靠着元昊丹的药效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唯一不同的是不及在魔宫里绞尽脑汁的算计。
  今天,刚把全身的气窍运行了一遍,觉得有些疲乏,于是便走出屋子,想到外面散散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吉果,她朝自己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公子今日怎么没在屋里休息,大热的天跑出来了。”
  “觉得有些许闷,就出来走走。”暨晚回答说,又问:“吉果姑娘来此是有什么事么?”
  吉果点了点头。“有一位自称垠公子的人到访,说是想见姞菱姑娘。”
  垠公子,羲垠!姞菱的兄长!
  暨晚心里一惊,忙道:“有劳吉果姑娘将人请到竹苑,我这便去叫姞菱出来。”
  “我马上去请。”
  吉果见他似乎急切,说完就转身走开,暨晚也不耽搁,匆匆敲开姞菱的房门。
  姞菱一丝讶异,通常他都会在外等候,今日竟直接推门而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怎么了?”
  “羲垠来了。”暨晚直接说道,他不明白羲垠怎么会知道姞菱在此的,心中是万分惊讶。
  “什么,大哥来了?”姞菱有些不相信,她离开天界近百年,其间天族的人从来没有寻过她,而自己刚来羌合部落不足三月,大哥竟找来了。
  “吉果说是垠公子找你,垠公子,不是羲垠是谁?”暨晚说道:“你还是赶快出去见见他吧。”
  姞菱皱起眉头不说话,显然犹豫,暨晚又道:“不管你与天帝有什么分歧,但你与羲垠的关系向来极好,多年未见,想必他是想念你了。”
  自己与羲垠虽非一母所生,但羲垠对自己确实非常疼爱,兄妹俩关系从来都非常好,或许是因为天帝只有一子一女,而自己是女儿,威胁不了他的地位,母亲早亡自己更是没有倚仗,他才会对自己好的罢。
  在魔族生活久了,不由姞菱不做此想。
  不过,那份好的确像是出于真心,脑中不禁回想去过去种种,自己犯错他替自己遮掩,自己受罚他为自己求情,自己伤心难过,他整日里陪着自己,安慰自己…….
  也许记忆尘封太久,让姞菱恍惚觉得离自己已经好远好远,说不出话来,只默默的走了出去。
  竹苑里,竹叶沙沙的在微风中晃动飘落,一方石桌,桌前的人白衣长衫,身姿挺拔,玉冠将长发束起,只是背影,都让人觉得器宇不凡。
  吉果为其斟茶。“垠公子,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姞菱姑娘一会儿就到,还请稍待。”
  能随侍羌合公主左右,自是十分识趣的人,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妄自窥探,羲垠暗道小侍女懂事乖巧,赞赏的笑了笑。“有劳姑娘引路。”
  吉果朝他敛衽一礼就走开了,羲垠转过身目送她离开,正好看到了走过来的姞菱和暨晚,一时间几人都有些默然,许久,羲垠轻唤,声音沙哑,仿佛这两个字包含了百年岁月。“小妹。”
  久久,姞菱说不出话,时光抹杀掉的东西,当真是出人意料,面前的人似乎是极亲密,又似乎是那么陌生,一眨眼,一滴泪滑落脸颊。
  气氛僵冷,暨晚只好打破沉默,朝羲垠抱拳。“羲垠,许久不见。”
  一个天族太子,一个魔族大皇子,论身份都是极为崇高,自然都是直呼名讳,羲垠也拱手回礼。“许久不见。”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姞菱,于是,暨晚拉着木然的姞菱走到羲垠身前。“想必你们兄妹多年未见,有些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我们三人之间,没有打扰。”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姞菱开口了,其实她是怕她与羲垠太久没见,单独在一起会不知所措。
  “无妨。”羲垠拍了拍暨晚。“当年我俩也是不打不相识,说是挚交好友都不为过,而且,我就是想见见灵儿,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暨晚颔首笑了笑,几人落座,姞菱轻咬唇瓣,眼神游离,甚至都没正眼看过羲垠。
  气氛仍旧尴尬,曾经彼此亲密的人,此刻竟相对无言。
  无奈,是为中间人的暨晚尽量缓解这种氛围,将茶杯续满。“身为天族公主,羲灵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在魔族,除了我和墨白就没有朋友,所以变得沉默寡言了,让我很是愧疚。”
  “这是灵儿自己的选择,你无需介怀。”羲垠缓缓的说道,目光中有惆怅,一声叹息。“哎……只是,只是真的太久了啊,已经快一百年了,一百年呐,凡尘俗世中,有几个人能活百年。”眼神希翼,盯着姞菱,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羲灵公主。“小妹,难道是因为时间流逝,你忘记了我们年少时的岁月吗?”
  眼前,从小到大一幕幕一幕幕闪过,是少时的欢乐,是成长的烦恼,是长大后的无奈和倔强,羲灵终于动容,泪水决堤。“大哥,我没有忘记,我怎会忘记,从小你就护着我,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
  羲垠站起来,揽过她,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羲灵也环住他的腰。“大哥,其实我很想你。”
  羲垠轻抚她的头。“我就知道,我从小爱护的小妹是不会和我生疏的。”
  看着两兄妹相聚的情景,暨晚甚是欣慰,毕竟羲灵堂堂天族公主跟着自己,本就是委屈的事情,遂递上一块方巾。“看到你们兄妹多年未聚仍没有芥蒂,真是为你们感到高兴。”
  羲垠笑了笑,以示回应,羲灵接过方巾,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大哥,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天界发生了什么变故?”
  “没有,这么多年没有你的音讯,我只是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羲垠如是说道,实则,天界似乎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公主,他怕自己也忘了,自百年前起,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倾吐心事的对象了,偌大的天界,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无所介怀的畅谈,久而久之,心里的很多话说不出来,堆积多了,像一块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却无处宣泄。
  “我很好,暨晚对我也如兄妹一般,大哥尽可放心。”羲灵欣慰他对自己的关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嗯,怎么没见浅夕姐姐,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羲垠依旧是和煦的笑意,只不过变得僵直,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但是眼底深处的那抹伤痛,却是掩藏不住,声音涩涩。“你认为,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当时,他和虞浅夕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承想千城君上被天帝关入屠灵塔受金乌之火灼烧,不周山上的人怎么还会与天族太子有纠葛,连自己都厌弃的地方,身为千城君上弟子的虞浅夕,怎么还可能嫁入天宫,不周山上的人,都有一身清冷傲骨。
  一时无语,羲灵静默,她身旁的暨晚也面色沉重,他认得那个叫虞浅夕的女子,是千城君上座下弟子,高挑美丽,清婉动人。
  当年,羲垠一心爱慕于她,奈何虞浅夕性子孤傲,根本不给他机会,纵使羲垠乃天族太子,她都没有高看两眼,急得羲垠团团转,想尽了办法靠近她,当中,甚至自己和墨白都帮过忙,直到后来他们真心相爱,男婚女嫁顺其自然,只是,千城君上被囚,他们又如何能在一起?
  这样的一对璧人都没能有个结果,当真是惋惜。“羲垠,事已至此,过去种种已成云烟,不要让它在你心里挥之不散,徒增伤感。”
  “我没事。”羲垠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想摆脱这种压抑的心情,遂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墨白?”
  暨晚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我被父皇罚入魔窟受刑三年,这次是逃出来的,所以,墨白留在魔宫,没法将她带走。”
  “怪不得你们会出现在羌合境内。”羲垠没有多问,了然于胸般的点了点头。
  但羲灵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些讯息。“是了,我们在羌合境内,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羲垠指了指她的手腕,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紧紧套在她的手上,随后摊开手掌,一面小镜出现在他的掌心,此刻的镜中正是隐梦庄的竹苑,竹苑里的方桌前,坐着羲垠和暨晚,也就是说,是羲灵看到的视角。
  这面镜子是羲垠在天帝的泰极宫发现的,除了天帝,泰极宫向来不让任何人进入,于是他好奇潜入,便发看到这面镜子,由此,才知道了自己妹妹的去处,也知道了这面镜子的秘密。
  惊讶,恐惧,愤怒,伤心交替出现在羲灵脸上,片刻,却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恣意妄为,笑得肆无忌惮。
  这个镯子是小时候羲武给她戴上的,也就是她的父亲,天帝。
  当时,羲灵的母亲逝世,羲武便将她送去不周山由他的大哥千城抚养,说是见了羲灵难免想起她的母亲伤心难过,临走前,天帝将这个玉镯戴在了她的手上。
  羲灵依然大笑着,笑得弯下了腰,直到眼泪从眼睛里流出。“原来,原来从那个时候你就利用我监视叔父。”
  声音沙哑,最后竟是泣不成声,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君上,是我,原来是我害了你……”本来已经瘫软,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使劲拔着手上的玉镯。
  她一直以为,这个手镯是羲武给自己的念想,所以,就算自己与他的信念背道而驰背弃了他,自己都没有取下这个手镯,在心底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认为,这是维系他们父女两的见证。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还小,所以手镯也小,就算羲灵已经把手弄得通红也拔不出来,暨晚和羲垠看在眼里,并没有前去相劝,他们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发泄出来堆在心里,会成病的。
  于是,羲灵不再尝试将手镯拔出来,只狠狠的将手腕砸在石桌上,玉碎,羲垠手心的小镜随之幻灭。
  碎玉割破了羲灵的手腕,鲜血流过她白皙的肌肤,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静静的看着已经碎裂的玉镯,像是在问他人,像是在给自己答案。“是不是这样,我就能和他再无关系了。”
  羲垠和暨晚明白,她所谓的关系,是和羲武的父女关系,他们已经到了再也回不了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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