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讯

这么多年来滕合乐时常偷溜出宫，姜婉柔一向都是知道的，所以也未生疑。而后滕合乐这么一说，姜婉柔听到后面她也差点被歹人轻薄之时，虽然姜婉柔并没见到那个场景，却还是忍不住的揪心。她愧疚的拉起滕合乐的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合乐，今日之事都怪我……还好你没事，你要是为了我出了什么差池，我要自责一辈子的……”“哎，我的好婉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看着姜婉柔泪眼朦胧的模样，滕合乐反而安慰起了她：“而且你没事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今日滕合乐出宫本就是为了姜婉柔，虽然她也受了点惊吓，但好在帮助姜婉柔避免了今日自裁的结局，这个结局便是让滕合乐再满意不过了。但姜婉柔并不知道如果滕合乐不来今日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她只想着自己差点害了滕合乐，便已是后怕不已。这边两位闺中密友在包间里相拥而泣着，而旁边的包厢中有人隔着特殊装置的墙面，偷听着她们的对话。“哎裴知云，我说你刚刚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跑下去来了个英雄救美，不会是真看上了那永乐公主吧？”在隔壁的包厢里，听着墙边传来的女子的声音，周如浪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戴着狐狸面具一袭白衣的裴知云。他肆无忌惮的说着话，是因着这家京城最高规格的酒楼是周如浪开的，而这间包厢是他特地用来偷听那些富贵权势秘密而造的包厢。此包厢可听到相邻两个包厢里的声音，而相邻的两个包厢里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伸手将面上的面具取下来，裴知云没有反驳周如浪的话语，只一声不吭的凝神继续倾听着隔壁的动静。被裴知云这般忽视，周如浪也不恼，他自顾自的摇摇扇子，姿态风雅的在厢房内踱步，轻晃着头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刚刚看见永乐公主差点被轻薄时的那紧张样子，嘿，还真是奇怪，你竟然也会紧张。”虽然裴知云的紧张可能寻常人看不出来，但周如浪是从小便和他相识，自然对于裴知云难得流露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而且刚刚周如浪和祝悖都亲眼看见，坐在窗口的裴知云在滕合乐差点被扑倒的时候突然掠身出去，路上还不忘拿了面具摊子的一个面具戴上，以防被滕合乐认出，甚至说话也改变了声线，倒也是十分谨慎了。虽然周如浪的话语里多为开玩笑的说法，但裴知云这般冒着被认出的风险去救一个晋国的公主，这很难不让周如浪误会。周如浪说到了这个份上，裴知云自然不再回避。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永乐公主有些可疑吗？明明今日她自来到这附近之后，便一直向满春楼门口张望着，明显的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出现，然后在姜家小姐和歹人出现之后迅速上前阻拦。若是说她和姜家小姐约好在这碰面或许还说得通，但听两人刚刚的对话来说，永乐公主说自己是闲来无事出来转转碰巧遇见姜家小姐遇上不怀好意的歹人，但她从一开始的样子就不像是碰巧，反而就像是……早就知道了姜婉柔会遇到歹人。”从几日前裴知云便发现滕合乐的身上疑点太多了，多到裴知云不得不注意到这个人，然后观察她。裴知云这么一说，结合起这几日滕合乐对于裴知云突然的关注，祝悖也反应过来，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永乐公主最近的行径确实可疑。”平日里滕合乐在太学院无功无过的学着知识，偶尔还会与祝悖探讨一些问题，祝悖觉得滕合乐除了比一般贵家小姐聪慧以外，倒也没觉得有何异样。但是如若滕合乐最近的反常是因为知道了关于裴知云的一些事……想到这，祝悖眼眸暗沉下来……和姜婉柔絮叨了一会，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姜婉柔透过酒楼窗户看到了走在路上穿着自家侍卫服饰的队伍走过，很明显是在寻找走失的她。于是在确认滕合乐有人接她安全回宫后，姜婉柔急急忙忙跑下楼去找上了自家的侍卫们。坐在窗边看着姜婉柔和府上侍卫安全汇合，滕合乐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随后滕合乐带着翡苔出了酒楼，向京兆尹府走去。待滕合乐赶到之时，那个差点轻薄到姜婉柔还有滕合乐的男人已经被押入牢中审讯了。她打听了一下，听说是禁卫军统领杨凌亲自在审讯，于是在拿着银子贿赂了一个狱卒为自己向杨凌传话之后，很快有个士兵出来毕恭毕敬的请滕合乐入内。走在大牢之中，穿过一间间牢房，滕合乐很快来到审讯犯人的地方。不过是刚到，杨凌便向滕合乐拱手行礼，道：“公主，这大牢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看着杨凌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滕合乐此时已经摘下了面具，她便对着杨凌微微笑着，道：“杨统领，你知道的，今日本公主是偷偷溜出来的，既然杨统领你明日就要去向父皇告状，那索性不妨请您将我送回宫去吧。”滕合乐的眉眼弯弯，一双明亮的眸中好像盛满人间四月春色，笑起来漂亮极了。看着这样的滕合乐，于情于理，杨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拒绝：“保护公主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其实滕合乐既然能偷偷溜出宫，自然也是能用同样的法子回宫的。不过刚刚滕合乐在等待杨凌请她的时候，就已经让翡苔先行离去同等待她们的小夏子先回宫去。而她留下来向杨凌求助，顺带……弄清楚这个对姜婉柔欲行不轨之事的男人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抑或是……何人指使。这般想着，于是滕合乐眸光一转，又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道：“对了杨统领，今日这个歹人当街行凶，差点误伤于我，你可审清楚了这歹人是何种原因胆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轻轻点了点头，杨凌让人给滕合乐搬了张椅子，而后皱紧眉头说道：“审清楚了，是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