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兔兔别跑

风夫人用热水给昭儿擦了擦脸，抱着昭儿回房哄睡觉了，叮嘱苏荷和风羲辰也早点睡。苏荷蜷缩蹲在烤火，偷偷瞄着风羲辰，狐狸一样的眼睛，挺拔的鼻子和薄嘴唇，就连吃饭都那么好看斯文，虽然吃的很大口，苏荷有点犯花痴了。风羲辰咽下最后一口，满脸笑容看着苏荷，“好看吗？姨娘……”语气暧昧，眼神却充满杀气，苏荷吓得立马起身，准备走，这个男的好像很讨厌她，赶紧溜，还没走两步，一只手掐着她后脖子，特别疼，却动弹不得。风羲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更确切一点是少女，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苏家二小姐，他爹教她下过棋，苏家二小姐就非他爹不嫁，闹的满城皆知，他爹迫于流言，最后迎娶了苏荷，结果新婚夜就被举报造反，连夜被抄家，搜出密谋信，陛下大怒，一家落到现在地步。风羲辰想到这些手上的劲更大了些，疼的苏荷被提着身体都弓了腰，“你干嘛？有病啊，刚吃了老娘做的饭，翻脸不认人”，苏荷破口大骂，却不敢太大声，怕风夫人看到这场景，风夫人对她真的很好，虽然自己是小妾，可是风夫人从没有苛待过她，更像妈妈一样。“呵，你以为你做几顿饭就能弥补？你这个女人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你不是上吊想死，死远点”。说完把苏荷用力的丢了出去，走了，苏荷躺在地上发抖，不知道是疼的发抖还是冷的发抖，听到风羲辰的话，苏荷就猜到了，风家被抄和自己有关，不，应该是和身体的原主有关，自己成了背锅侠，“我怎么那么倒霉”，苏荷爬起来拍拍灰慢慢走向自己的小屋，房里也凉嗖嗖的，不过比外面好些，苏荷紧紧裹着被子，黑暗中思考着，“我现在是奴籍，根本跑不了，这是边塞，全是流犯和官兵，跑出去就算没饿死，没身份证明被人抓到会被斩了，好不容易活了我可不想再死了，太穷了，家徒四壁，我要怎样才能成为自由人，有钱人，”想着想着苏荷就睡着了。苏荷被冻醒了，看着天亮了，爬起床，睡觉都没敢脱衣服，太冷了。苏荷用柳树枝漱了口，开始折腾那堆丝毛草，丝毛草就像名字一样，细细的长长的，苏荷也顾不上大家闺秀形象，趁着太阳大，把丝毛草铺在院子里晒，拿着棍子不停的抽打，尘土飞扬，打的差不多再翻个面继续打，全身挂满草絮。风夫人张大嘴巴看着苏荷，她不是苏家二小姐嘛？虽比不上大小姐，但也是大家闺秀，流亡途中造了大罪，她一举一动尽显规矩，也没忘了曾经的礼仪教导，现在像个疯子一样拿跟棍子挥舞，嘴里飞了草也不在意直接“呸……”了出来。风夫人伤感起来，苏丫头这是心里有苦，憋坏了，发泄出来也好，转身去厨房熬粥。昭儿躺床上听到动静也赶忙爬起来跑出来看，看苏荷挥着棍子，很羡慕，他也想玩，曾经大哥带他去军区看马，还拿长枪给他玩，苏荷看到昭儿了，停下动作，把丝毛草摊开点，走向昭儿准备摸摸他的头，发现自己手太脏了，讪讪收回来手，“昭儿，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昭儿摇了摇头，小声问候了声“姨娘早”苏荷脑袋大，自己这身体才十六岁，就当别人的姨娘，蹲下身看着昭儿，“可以叫我姐姐”，然后期待看着昭儿，昭儿这几天吃了苏荷做的饭菜，苏荷还分饼子给他吃，胆子也大了点，说:“你是姨娘，我叫姐姐母亲会训斥我的，这不合规矩”，苏荷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一板一眼，有点怪可爱，逗着昭儿，“那要是你母亲同意，你叫我姐姐，可以吗？”昭儿懵懵的点了点头，苏荷起身捏了捏昭儿的小脸蛋，嫩嘟嘟的，就是太瘦了，跑进厨房，刚一进厨房，风夫人拿着一块热毛巾就朝脸上擦，边擦边教训苏荷怎么弄的那么脏，让苏荷把手洗洗吃早饭，苏荷笑嘻嘻的洗手，“大姐，能不能别让昭儿叫我姨娘，我自己都还是小孩，叫我姐姐好不好”，苏荷对着风夫人撒娇，风夫人本想讲礼仪规矩，看着和自己三儿子差不多大的苏荷，还是点了点头，苏荷举起胜利的笑容，昭儿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又看了看苏荷，苏荷催促昭儿，“快，叫姐姐，叫姐姐，姐姐给你吃糖，”昭儿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了，大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自从抄家到现在，都没看过昭儿笑过了，风夫人也跟着开心的笑了，拿毛巾擦掉昭儿脸上被捏的黑手印，三个人坐着喝白粥。“大姐，风羲辰呢？他不吃吗？”“他大早就去工地了，今天该发工钱了”，苏荷“嗯”了声继续喝粥，喝完粥苏荷准备出门再摘些蘑菇回来，顺便看看还有别的东西没，该准备过冬食物了，风夫人怕是都不知道穷苦人家需要存储粮食过冬，家里什么都没有。告诉了风夫人一声自己要出去摘蘑菇，再把刀去河边磨一下，上次太晚忘了磨刀了，风夫人也没阻拦了，苏荷背着背篓出门了，外面行人都是同个村的，都是犯人，看着苏荷议论，“那小娘子刚来的那天走路都要人扶着，一家老小都一副快断气的模样，都快一个月没出来，我还以为她熬不过死了呢”，另一个人附和“对啊，那家人就那个儿子经常出门，当娘的偶尔出来买点吃食，就没见到过其他人了”。听着邻居议论纷纷，苏荷当听不见，这里有点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苏荷背着背篓去了之前割草的山坡，细细扒拉，寻找蘑菇，“一个两个三个……”，摘了大半背篓的蘑菇，苏荷颠了颠，不知不觉走了挺远的了，苏荷晒着太阳浑身都舒服，突然地上闪过灰影，“兔子？竟然是兔子”苏荷赶紧把背篓放地上，猫着腰追了过去，追兔子太认真，摔了一跤，膝盖疼的很，兔子“咻……”一下就钻洞里去了，苏荷顾不上膝盖，看着兔洞，狡兔三窟，观察了下周围，发现远近有好几个洞口，立马拿泥巴把其余几个洞堵了，用脚踩的踏踏实实，开始用刀背挖土，挖了不知道多久，苏荷都流汗了，朝洞里面看终于看到兔眼睛了，苏荷兴奋了，“肉，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