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某某

　　唐历昭和四十年夏，蜀郡青城山下了一场雨
　　在青城山的一座道观里一个看起来约摸着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蹲在屋檐下看着蚂蚁搬家
　　“小姐小姐，老爷夫人叫你去前厅吃饭了”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匆匆过来
　　“还有叫空虚道长也一齐过去”小丫鬟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在小姐背后看着小姐看蚂蚁的小道士
　　“诶诶”那被唤作空虚的小道士面上有点抽搐，
　　“说了叫我名字就行了”小道士嘴里嚷嚷着
　　“师傅也是，给我取个这么个鬼道号”小道士心里也嘀咕着
　　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顺手又用满是尘土的手揉了揉依旧蹲在地上的小姑娘的头
　　“走啦”
　　“嗯”
　　小道士道号空虚，道号是师傅木道人酒后一时兴起取的，原名陈某生，据木道人说当年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怀里有着一封信只是已经被雨水打湿看不清楚字迹，隐隐约约知道了这孩子姓陈，木道人估摸着这孩子的父亲应该也姓陈，既然是陈某的孩子，那就叫陈某生吧。
　　三人一道来到前厅，见着厅中那一桌清粥小菜陈某生很是头大。
　　“父亲，母亲，木道长”
　　“师傅，林老爷林夫人”
　　陈某生随着林家小姐行礼，林家是巴蜀郡的名门望族每年夏天林家老爷总是会带着一家老小来着青城山中避暑，因此空虚道长，哦不，陈某生和这林家小姐很是熟悉。
　　这林家老爷军旅出生，年轻时候正好赶上了这千年来为数不多的大型战争，同时在军队里顺便也认识了木道人
　　一个武艺高强嗜酒如命的老军医。
　　或许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缘故，两人成了好朋友，好兄弟，好战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老爷凭着军功在这青城山下的芙蓉城当着小城主，而木道人则回了这青城山做回了道士时不时下山出（mai）个(ge)诊(jiu)。
　　然后一日在芙蓉城最大的青楼里酒后断片，不仅趁醉砸了大半个酒楼还顺势破镜超凡而脱俗成了整个大唐帝国有数的超凡强者，要知大唐作为拥有两个羽化强者隐隐站在世间最顶端的帝国也只有寥寥十几个超凡强者而已。
　　当然，在木道人成为超凡强者之后才知道一些常人不可知的辛秘，比如羽化强者的存在只有
　　各国皇室的重要成员和各个超凡强者才知道，并且要严格为此事保密。
　　而本就心性淡泊的木道人也拒绝了官府的邀请依旧在这青城山上过着吃肉喝酒时不时下山出（piao）个(ge)诊(chang)的日子。
　　陈某生看着桌对面的林家小姐，看着看着便出了神，忽而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林家小姐叫宛儿，林宛儿小时候身体羸弱很少出远门，到了大些的时候身子骨逐渐好了，一年夏天便随着父亲来到了这青城山的小道观避暑。
　　陈某生还记得，那天他上山本想猎只兔子结果被一只棕熊一掌给拍成了重伤，回到道观知道林老爷一家又来了就自个儿去了偏殿，从殿旁找到了一个蒲团，扔在了香案之前，跪了下去，手捏道印，闭目对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嘴唇微动，不停的祷告着。
　　他跪拜的很虔诚，祷告着，希望那着往棕熊洞里跑的小白兔被棕熊拉完屎拿来擦屁股又被吃掉，然后棕熊吃了带自己屎的兔子拉肚子被打猎的猎人抓回去炖了熊掌，同时更加虔诚的祈求上天能给自己很多银子，很平安的生活。
　　......
　　......
　　宛若有形有质的青烟忽然涣散了一下，陈某生的耳尖微微一颤。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看着香案上微微抖动着的小瓷炉，无比震惊，难道这看似虔诚，实则心不在焉的祷告，居然真的让上天察觉到了？
　　目光停留在宽大的香案之上，陈某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眼光里闪过一道精光，左手按上暗藏匕首的靴子，缓缓地而又坚定的伸出右手，将香案下方垂着的缦布拉开。
　　........
　　缦布拉开之后，落入陈某生眼帘的是一个他很吃惊的画面。
　　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子，正半蹲在香案下的一角，吃惊的望着陈某生。
　　女孩子眼睛很大，眼波很柔软，像是安静的欲让人永久沉睡的湖面。而她的五官更是精致美丽之极，淡淡粉嫩肌肤，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就像是画中的人儿走了出来。
　　陈某生一怔，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脸上，渐渐才发现这女孩子的额头有些大，鼻子有些尖，肤色有些过白，那对唇儿似乎比一般的美女要厚一些，依然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组合再一块儿，配上略显怯缩的神情，和一股天然生出的羞意，依然让陈某生的心头一动。
　　他心动了。
　　女孩儿好奇的看着这个虔诚拜天的小道士，发现对方的脸竟然生的如此漂亮，清逸脱尘不似凡人，连睫毛都生的那般长，不由忍不住多盯着看了几眼。
　　看完之后，女孩儿才觉得不妥，一道淡淡红色迅即涂抹上她的脸颊两侧，然后快速散开，竟是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可她依然舍不得挪开眼光，心里好奇，这外面是哪来的小道士，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
　　......
　　知守观一角的殿宇中安静着，陈某生的手依然拉着那块缦纱，他的眼光依然停留在女孩儿的脸上，而那女孩儿也鼓足了勇气看着他，就这样互相对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依然一片沉默。
　　陈某生的目光温柔的在女孩儿脸上拂过，女孩儿终于羞不自禁，缓缓低下头去。陈某生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女孩儿的双唇上，这才发现对方的唇瓣儿上面光亮异常。
　　他好奇的又看了两眼，才发现女孩儿手上捏着一根油乎乎的鸡腿，唇瓣上的油，显然是啃鸡腿的时候染上去的。
　　这样清美脱俗的白衣女子，居然躲在道观的香案下偷吃鸡腿！这种强烈的反差让陈某生长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安静尴尬沉默微妙的香案内外终于有了声音。
　　“你.....你....是谁”
　　这对漂亮的男女同时开口，就连微微颤抖的声音都极为相似。
　　陈某生第一次听见女孩儿的声音，只觉软绵绵的浑无着力处，那种感觉十分舒服，却又让人十分无着落，胸口一激，竟真的吐了口血出来。
　　“啊！”女孩儿见他吐血，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害怕，眼睛里自然流露出极强烈的怜惜之色，似乎陈某生所受的苦，都痛在她的心头。
　　陈某生看着她担心自己，心头一片温润，微笑安慰道“没事儿，吐啊吐啊，就会吐成习惯了。”
　　听见这句很新鲜的俏皮话，这位姑娘担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陈某生微笑望着她，轻声说道“还要在里面藏着吗”
　　姑娘微羞摇了摇头。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找人的声音“小姐，您又跑哪去了”白衣女子容颜一黯，知道自己要走了。
　　陈某生也知道肯定是来找她的，看着她的神情，心中无由升起一股失落感，似乎害怕一别之后，再也无法找到这位姑娘。
　　“你是正殿那位贵人的家人？”陈某生试探着问道。
　　这位女子想了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却从香案上钻了出来，像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在临出屋门之前，回头望了陈某生一眼，又看了一眼上手拿着的鸡腿，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她眼睛轱辘一转，跑了回来，将鸡腿递到陈某生手里，然后摆摆手，就这样跑了出去。
　　.....
　　.....
　　陈某生有些呆呆地半跪在蒲团上，确认先前看见的并不是上天派来的精灵，低头看着手上的鸡腿，呵呵傻笑了起来。他心里下了决定，任凭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女子。如果对方还没有许人家……不对，就算与别家的浊物混蛋有了婚约，老子也要抢过来！
　　落日映照着屋外的青青树木，让那些叶子都像是燃烧了起来。
　　陈某生下意识里举起鸡腿啃了一口，忽然想到这鸡腿也是在那姑娘的香唇边经过，心中也燃烧了起来。
　　“鸡腿啊鸡腿，能让那位姑娘啃上一啃，你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鸡腿。”
　　有风自南来，飞蓬入我怀。
　　怀中花骨朵，原为君子开。
　　琴瑟难相伴，岁月催人来。
　　投我木瓜者，报以穷琚牌。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找人的声音“小姐，您又跑哪去了”白衣女子容颜一黯，知道自己要走了。
　　陈某生也知道肯定是来找她的，看着她的神情，心中无由升起一股失落感，似乎害怕一别之后，再也无法找到这位姑娘。
　　“你是正殿那位贵人的家人？”陈某生试探着问道。
　　这位女子想了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转身便要出去，在临出屋门之前，回头望了陈某生一眼，又看了一眼上手拿着的鸡腿，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她眼睛轱辘一转，跑了回来，将鸡腿递到陈某生手里，然后摆摆手，就这样跑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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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某生有些呆呆地半跪在蒲团上，确认先前看见的并不是上天派来的精灵，低头看着手上的鸡腿，呵呵傻笑了起来。他心里下了决定，任凭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女子。如果对方还没有许人家……不对，就算与别家的浊物混蛋有了婚约，老子也要抢过来！
　　落日映照着屋外的青青树木，让那些叶子都像是燃烧了起来。
　　陈某生下意识里举起鸡腿啃了一口，忽然想到这鸡腿也是在那姑娘的香唇边经过，心中也燃烧了起来。
　　“鸡腿啊鸡腿，能让那位姑娘啃上一啃，你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鸡腿。”
　　有风自南来，飞蓬入我怀。
　　怀中花骨朵，原为君子开。
　　琴瑟难相伴，岁月催人来。
　　投我木瓜者，报以穷琚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