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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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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鹿鸣。
  念天明脸色微变,对我说道:“林笙,吉时已到,你得去接亲了。”
  我朝外边看了眼,一脸疑惑,“可是……那引路的人没有来啊!”
  话音刚落,我看到有一头通体赤黑的小鹿从夜色里走了过来。
  这是一只麂子,农村里都说黑色的麂子能通灵,是土地公的坐骑。
  它好像一点都不怕人,隔着门槛看着我,发出阵阵啼鸣。
  而念天明双手合十,朝麂子拜了三拜,对我说,“麂子出山,非喜即灾,它就是纸媒人请来给你引路的。”
  麂子引路?
  这种说法闻所未闻,而麂子的叫声也变得越发急促了,让我忍不住一哆嗦。
  
  爷爷也嚷嚷着说要和我一起去,却被念天明拦住了,“林老爷子,你陪林笙接亲是不合礼数的,还是让他自己去吧。”
  爷爷的脸上挂满担忧,他的嘴角抽了抽,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笙,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且先上路吧,可莫错过了时辰。”
  最后,念天明这么跟我说道。
  我虽然心里怕得很,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而麂子见我出了门,也立即踱着蹄子朝远处奔去。
  我追着麂子跑了好一会,可让我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奔往哪户人家,却把我带到了村口的回龙桥下。
  
  而在桥下的河边,此时赫然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红绣衣,遮着红盖头,脚上还套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一动不动的站在河边。
  我的心脏因为害怕而剧烈跳动起来,而那只麂子长鸣一声,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这才发现并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个由一张张彩纸拼接而成的纸人。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纸人应该就是念天明之前说的纸新娘了。
  但令我疑惑的是,纸媒人安排的地点,为什么不是某户人家的家里,而是在回龙桥下?
  眼下的情景让人匪夷所思,可我也不敢忘了念天明的叮嘱,哆嗦着把这纸人背了起来。
  在这种令人压抑的气氛中,我终于回到了家。
  “夜半阴时屋来客,新郎新娘且入堂!”
  看到我背着纸人回来,在门口等候良久的念天明忽然一声高呼。
  在他的吩咐下,爷爷替我接过了纸人,搬进了屋里,却叮嘱我站在门外不许入内。
  此时家里灯火通明,我看到堂屋的墙壁上赫然贴着一张大大的黄符纸,两侧还挂着一副生晦令人不知所云的对联。
  在堂屋的前面,还卧着一只大公鸡,这只公鸡逼着眼睛蜷缩在那红衣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一谢家门!”
  念天明一手摇着铜铃,一手烧着纸钱,再度高喊道。
  他招了招手,爷爷立即把那纸人搬到了公鸡的旁边,朝着门口鞠了一躬。而那只睡着了的大公鸡,竟然也朝着门口低了下脑袋。
  
  “二敬高堂!”
  见此,念天明长松了口气,随后继续喊道,而爷爷也连忙如法炮制。
  “三结良缘……”
  可是,念天明的话音未落,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咯咯!咯咯……
  
  只见这只公鸡忽然睁开了眼,发出一声沙哑又刺耳的啼鸣。
  随后竟忽然飞扑了起来,朝念天明的左手狠狠啄了一下。
  大公鸡逃之夭夭了,可念天明却好像遭了重创一般应声倒地,他痛苦地捂住了左手,脸色瞬间化作死白。
  只见他左手的无名指被啄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潺潺涌出!
  “念道公,这……这怎么回事?”
  爷爷也被这一幕吓着了,慌忙上前扶住了念天明。
  “大事不好!”
  这一刻,念天明早已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他大口地喘着气,“那个纸媒人的道行很深,他看穿了我的婚局,毁了我的法事,这是认定林笙了!”
  “念叔,您的意思是这场纸婚……我逃不掉了?”
  我的腿一软,带着哭腔问道。
  可念天明没有回答我,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当即大步上前,扯下了纸新娘的红盖头。
  盖头下面,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而在纸新娘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纸符,此时正不断冒着青烟!
  “林笙,这纸新娘你到底是从谁家接来的!”
  
  念天明瞪大了眼睛,朝我看了过来。
  我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说道,“回……回龙桥下,麂子把我引到了河边……可我只看到这纸新娘,就把她背了回来。”
  听了这话,念天明像失了魂一般,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椅子上。
  而一旁的爷爷先是一愣,随后哭丧着拍起了大腿,“造孽啊!那个天杀的女娃,老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二十年前你害死了我老爹,怎么现在连我孙娃都不肯放过呐!”
  女娃?
  我遇上的不是纸婚吗,爷爷说的女娃是怎么回事?
  
  我瞅了眼正冒着烟的纸新娘,一下子懵住了。随后看向爷爷,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可爷爷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的不肯做声。
  一旁的念天明恢复了镇定,长叹口气,说道,“林笙,刚才我让纸新娘和公鸡拜堂,就是想骗过那纸媒人,让你跟这桩纸婚摆脱干系。但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真正要和你结因果的人,其实是一个二十年前被你爷爷弃养的女娃!”
  “这……这什么意思?”
  我整个凌乱了,念的女娃,莫非和谣传中被爷爷抛尸河边的是同一人?
  而念天明带着试探的目光看了下爷爷,随后问我,“林笙,二十年前有个大肚子女人来你们村讨饭,这事儿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不禁好奇他所说的大肚子女人,和那女娃又有什么关系?
  
  对此,念天明告诉我,当年有个全身是血的女人来我们村挨家挨户讨饭,可她既不要钱也不要米,却叫人赏她一口血食。
  血食是拌了鸡血的糯米,在农村是用来祭奠死人的。
  村里人怕引祸上身,都没敢招惹她。而这女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后,却鬼使神差地来了我家。女人在门外坐了三天,到清明节的那天才离开,没一会就死在了村口的河边。
  本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哪想她在死之后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女娃!
  刚巧那天我太爷爷从外地回乡,得知这事儿后,就把那女娃从河边抱了回来。结果没多久,太爷爷也跟那女人一样全身冒起了血,当天便撒手人寰。
  听了这话,我不禁毛骨悚然。
  
  太爷爷走时我还没有出生,我也很少听家里提及关于他的事儿。但我没料到他的死因,竟是如此诡异。
  “后来呢,那个女娃怎么样了?”我忍不住问道。
  念天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爷爷一个眼神。
  “罢了,罢了!现在报应已经上门,再瞒着也没意思了!”
  爷爷满脸颓唐,他哆嗦着点起了一根烟,告诉我,“孙娃,你太爷爷当时浑身渗血,其实是遭了邪煞!我以为他是被那女娃害了,就当着村里人的面把女娃送回了河边。但很快我又后悔了想把她接回来,可我再去时,她和她母亲的尸体已经让河水冲走了!”
  “因为这件事,我愧疚了二十年,所以才让你替我去桥上香。村里说我是杀人犯,说我抛尸害命,我也只好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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