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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满半个月，他拿到了450元，花80元买了回程票，剩下的钱请大刘和天讯的保安撮了一顿。在饭桌上，他有意把话题往天讯公司引，又得知了一些新情况。临走要了保安的手机号，说天讯招保安，一定给自己一个信。蓝其川听完张为民的叙述，异常震惊：“你说天讯欠二建8800万？来源可靠吗？”
张为民说：“我是听大刘说的，也看了他们堵大门时公司发给他们的口号和横幅，里面有一条写着‘还我8800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算不算可靠？”
蓝其川心里生出无数疑问，2200万尾款怎么一下子变成8800万？小凯不知道，难道凌方仪和陈茵也不知道？再说还有合同、有账，二建怎么就敢打出还我8800万的口号？天讯又怎么认可这8800万？
张为民又说：“听说二建堵大门的时候，丨警丨察来了，电视台也来了。”
蓝其川点起一根雪茄，连抽了几口，让自己心绪平静些：“天讯的秦湖基地卖了多少钱？”
“这，这个我没问。”
“你还听说了些什么？不管什么我都需要。”
“我听他们说总经理姓蓝，非常年轻，是接的老爸的班，他老爸把好多问题留给他。还听说他父母是飞机失事去世的，他把父母骨灰埋葬后，到五台山两个月，为父母超度亡灵。”
这对蓝其川来说又是一个震惊，胸口一阵刺痛。
“我还了解到公司有四个副总，张总、蒋总、王总，还有一个是……是颜总。”
“四个？有没有凌总？”
“没有。是那个保安说，现在就四个副总。”
蓝其川觉得奇怪。凌方仪怎么会离开公司？小凯跟凌方仪比跟自己还亲，不可能辞退。凌方仪自己离开？也不可能，凌方仪不会丢下小凯不管的。难道和薛亦梅到美国去了？思思应该是刚毕业，自己还没有立足，怎么可能把他们接过去。他突然觉得这个事要搞清楚：“小张，你还要过去一趟，要搞清两个人的情况，一个叫凌方仪，是这个公司的副总，一个叫陈茵，是财务科长。搞清楚他们是否在公司，如果不在又去了哪里，这次要快去快回。”
张为民有些内疚：“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蓝其川安慰道：“慢慢来。你这次去还是找那个保安，你们最好成为好朋友，以后常跑这条线。”
张为民走后，蓝其川沉思良久。他已经清楚的是二建冒出来的8800万是卖秦湖基地的导火索，他不清楚的是2200万是怎么变成8800万。他知道有人在捣鬼。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五天后，张为民告诉蓝其川两个再次让他震惊的消息。一个是凌方仪于2006年11月遭遇抢劫受伤，现在未醒，同类案件在锦江发生了三起，凌方仪受伤最重，警方正在侦破中。另一个是陈茵因挪用备用金被开除，离开公司后到图书馆工作，3月份突然中风，现在医院。陈茵被开除后，天讯财务科长由一个叫杨柳的接任。
蓝其川心情异常沉重。
事情发生、发展的脉络大致清楚了，小凯在父母骨灰入葬后第二天去了五台山，这之前沉浸在悲痛中，显然不可能过问公司事务，等他从五台山回来，凌方仪已经受伤，凌方仪就象自己一样，什么也没来得及交待。李广森和张池利用凌方仪的受伤和小凯的不知情，策划了这起侵吞公司财产的阴谋。
晚上散步的时候，蓝其川说了张为民那边的消息和自己的分析。
“张池？”董玉洁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件事没有二建配合干不了，能让二建配合，只有他能做到。现在的财务科长换成杨柳，这个女人是他的情妇。”
“不是还有其他副总吗？他们……”董玉洁有些想不通。
“他们只知道秦湖基地在建，具体合同条款、资金往来他们不清楚。”蓝其川管理上奉行的原则是各管一块，资金的掌握和运作只限于自己和凌方仪，以及具体经办人。办公会上，秦湖基地只是通报建设进度，不涉及工程款支付情况。他没有想到，这平时没什么说法的习惯，竟成了特殊情况下的致命隐患。
再往前就出镇了，俩人转身向回走。
“2200万尾款除了你和凌方仪、张池，小昆也知道啊。”董玉洁想到给蓝昆买婚房时曾提到。
“这一点开始我也没想清楚，现在想来，一定是把所有痕迹都抹掉了，包括合同和账，当篡改过的合同和账摆在面前时，小凯能不相信吗？小昆虽然听过只剩2000多万尾款，但毕竟只是听，而且可以理解为是让他安心故意说的。这些人不把一切摆平，也不敢明目张胆堵天讯的大门。”
“罗正……”
“罗正不会想到张池干这种事。”
“罗正好像一直很信任张池……”
“张池帮过罗正的大忙。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不是张池，罗正不会在部队干到副师职才退下来。所以……所以罗正能不能看清张池、什么时候看清，都是未知数。”蓝其川长长叹了口气。
月亮在云中走着，俩人的身影忽深忽浅。
“原以为有凌方仪，小凯错不到哪里去。现在看来，竟是小凯一个人在不知深浅的池子里乱扑腾。”想到儿子面对居心叵测的张池和老奸巨猾的李广森，蓝其川心痛不已。
“不如现身吧，把钱要回来，你言传身教培养小凯。”董玉洁抱住蓝其川的胳膊。
“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但又否定了。我们现身，钱是追回来了，可小凯什么感受？自己闯下的祸让老爸来收拾，他会觉得很失败，而这个阴影说不定会跟随他一生。现在，最好是想办法让他意识到账上的问题，自己动手解决。”
这天晚上，蓝其川和董玉洁都失眠了。
三天后，蓝其川用从张为民那儿买的另一张卡给儿子发了条短信：避开财务重核三年账。切记保密。
蓝其川和董玉洁自然想不到，他们活着的事，让最不希望他们活着的人先知道了。
夏去秋至，一晃之间A系列新品推出已有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陆续来了几个小单，基本上都是试探性质的，尽管蓝凯和蒋彥有思想准备，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蓝凯决定到广州一带转转，实地了解A系列新品的使用情况，试着推动一下。同时，也为正在研发的B系列新品汲取经验，使之少走弯路。
同行的除了蒋彦还有颜慧乐。
广州一带有5家客户，蓝凯一行除了走访客户，也顺带走访市场，到HTC公司已是九月中旬。
HTC公司规模比较大，蓝凯一行先在基层走访了一天，第二天才到公司总部。
在HTC公司配合下，上午集中听取了基层技术人员对使用情况的反馈，下午与公司技术部门就技术层面问题和数据进行了分析，并围绕HTC公司业务特点和需求，就如何改进展开了讨论。
日期：2022-03-19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