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去打工

　　嶷山大学离家就十来里路。
　　早几年父亲在双抢的时候一个人背谷机，从高坎上摔下两米多的坎下落下了残疾，家里生活条件加困难。
　　也就是嶷山大学离家，末可以去帮家里干点农活，夏天玺选择读了这个大学。
　　但嶷山是民办大学，不属国家统招统分。
　　毕业都要自找工作。
　　大一的时候，夏天玺看过一电视剧《外来妹》，对工热潮充满了憧憬。
　　现在好多在方工的，一个月工资八块钱，一个月就是这里的国家干部一年的工资。
　　一年工，就相当于一个“万户”。
　　夏家围子也出了好几个“万户”家庭，靠的就是崽女在广粤那边工挣钱。
　　夏天玺早就想好了，毕业之后也去广粤工。
　　“土生”。
　　夏冬生着一辆平板车一瘸一瘸的走过来，朝儿子喊了一声。
　　他还是喊夏天玺的小。
　　“爹，您慢点”。
　　夏天玺赶紧过去接过父亲手里的板车车把。
　　把车好。
　　然后和父亲、妹妹三个人一起把那些行李都搬到了板车上。
　　夏天玺车，夏天泠在旁边扶着车身。
　　东也不多，夏冬生就在后面跟着走。
　　十几里路，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
　　在家待了十来天，又帮助家里干了一些重活。
　　了一次学校，拿到毕业书，去乡里办了新的身份，又到县里办了边防。
　　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这天一大早，夏天玺背着一个背包去广粤去工。
　　从家里到嶷县城，沿着嶷山脚下通向县城的石沙马路，夏天玺要走20公里，能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
　　坐车到县城，要5块钱班车费，夏天玺舍不得。
　　能就，夏天玺不敢乱钱。
　　背着一个帆包，包里除了两套衣服和一个单，就是一些路上吃的玉米馒头。
　　还有塞在背包内袋里的两块钱。
　　帆背包装的东不多，但也已经塞满了。
　　这条马路两边基本上都是高山。
　　马路在连绵的山谷和田垄中穿过。
　　一边走着，一边望着马路两边高高的山峰，夏天玺心里就象这路夹在两山之间的视野，那是一条逼仄的天。
　　但走过山峰，有时候路两边又都是成片成片的田垄，宽广的天下还有些鸟飞翔。
　　就是这样一会儿山路，一会儿田垄。
　　走了两个多小时，夏天玺到了嶷县长途汽车站。
　　嶷县长途汽车站售票厅。
　　售票厅里密密麻麻很多人。
　　“不要拥挤、不要拥挤”、“排队、排队，排好队”。
　　几个戴着红袖筒的人手里举着扩音喇叭，在人群中间穿来穿去，不停的高声的喊着。
　　售票厅一有三个售票窗口，三个售票窗口的上方都贴着一张A4印纸，纸上写着“往广粤方向”五个大字。
　　去广粤的人太多了，所有的窗口都临时成卖去广粤长途车票的窗口。
　　车站里发往广粤的长途班车，天也都加了好几个班次。
　　象这样临时增加广粤的班次，这在当时全国各地的长途汽车站，基本都是这样相同的一种情况。
　　一个售票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排队的人大多数都身前身后很多行李，排队的时候还要顾前顾后的忙乱和紧张。
　　有些人还要牵着两三个小孩在身边，生怕走散了。
　　只有少数推着杆箱的人，不会显得那么紧张。
　　一看就是去公干，或者来探亲然后去返工的白领阶层。
　　当然这时候夏天玺还不知道么白领。
　　夏天玺第一次有了一些“工潮”的亲身体会。
　　虽然这时暑假刚刚开始，来返的人已经多了很多。
　　但这本就不是人流最多的时候。
　　要是赶上春运，那的热闹。
　　春运，也是在“工潮”中兴起的。
　　最开始是在广粤实行。
　　夏天玺排到一排队伍的末尾，但很快又有人加入队伍排在了后面。
　　排在夏天玺前面的是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
　　他好像是想要转身看一下后面。
　　背上的背包就撞到了夏天玺面前。
　　夏天玺赶忙躲一下。
　　正好年轻人返头来。
　　他歉意的朝夏天玺一笑。
　　然后过头去继续排队。
　　随着队伍缓慢的朝前移动。
　　夏天玺终于排到了售票窗口。
　　前面的年轻人买的是去州的车票。
　　夏天玺也是去州。
　　州是一个大家口中遍地黄金的城市。
　　从一个小渔村，一夜之间发展成国际大都市。
　　州，就是华国开的缩。
　　“你也是去州啊”？
　　上车的时候，果然夏天玺和那个年轻人坐在一起。
　　年轻人很友好的跟夏天玺了一个招呼。
　　用的是嶷话。
　　都在这个车站坐车，基本上都是本地人。
　　“是的”。
　　夏天玺朝他看了一眼，答道。
　　然后把手中的塑料袋在卧铺的靠窗边，缩进去卧在铺位上。
　　他们坐的车是那种上下铺的长途卧铺车，刚上车的时候，都把行李在了车身下面的行李仓里，夏天玺手中只提着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几个玉米馒头和几个鸡蛋，还有一可乐瓶子水。
　　“以前没去过州吧？第一次去”？
　　年轻人刚好睡夏天玺相邻的对面铺位，两个人都是下铺，中间隔着只一个人走那么宽的过道。
　　“我胡建军”。
　　年轻人拾了一下铺位，然后靠着铺位边上的铁栏杆，拿出两个苹果。
　　“来，吃一个”。
　　他把其中的一个苹果递给夏天玺。
　　“谢谢，我有”。
　　夏天玺很有礼貌的表示谢。
　　这时候快到中午了，在城市里就是吃中饭的时候。
　　车会在十二点准时发车。
　　夏天玺没有接胡建军的苹果，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玉米馒头，小喝了一口水，吃了一个馒头。
　　“你在州有人吗”？
　　胡建军苹果，把刚递给夏天玺不要的那个进零食袋子里。
　　然后举着另外一个送到嘴边，连着咬了两口。
　　一边嚼一边问道。
　　“没有，有个堂姐在莞城”。
　　夏天玺说的是幺妹。
　　幺妹初中只读了一年，就跟着亲戚出来工了。
　　幺妹比夏天玺大五岁，这时候应该二十了。
　　在家的时候，幺妹一直对夏天玺最好。
　　所以夏天玺只跟哈妹叔要了幺妹的联系电话。。
　　听王婶跟自己娘说起过，说幺妹嫁给了莞城的一个本地人。
　　“莞城挨着州，但也不，有好几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