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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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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之所以会认为顾道人是一个疯子,最重要的根据就是这个顾道人整天疯疯癫癫的向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呼喊:“人心不古,神龟翻身,天翻地覆,祸在眼前。”
  当人们戏谑的问他,怎么才能避祸?
  顾道人总是会一把拉住问他的人,急切的说:“以身殉龟!”
  然后,他往往就会被人揍一顿,而顾道人似乎不知道悔改,只要不喝酒,清醒的时候遇到人,又会把他的说辞再说一遍。
  开始的时候,人们出于对海原大地震的敬畏,还会去顾道人存身的玄武庙去祭拜一下。
  平安的时间长了,就认为这是顾道人骗大家香火钱买酒喝的手段,渐渐地也就把他当成了一个骗子,一个疯子。
  张家园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去了一趟谷场,发现父亲张龙川正坐在树荫底下看着麦子。
  “爸,我给你带了驴肉,还有一点酒。”
  说着话就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了卤好的驴肉跟饼子。
  
  看到儿子递上来的食物张龙川笑了:“**?好东西,就是不该夹馍!”
  伸手从儿子手里取过装在饮料瓶里的小烧,喝了一口,吐出一口酒气,用手抓了几片金钱肉丢嘴里大嚼,然后又是一口酒。
  见父亲喝酒吃肉痛快,张家园趁机道:“爸,我问过了,那些银元能卖个四五十万,我手里还有十几万,加在一起可以在白银市买一套房子,不行我就去国考,以后去当官,咱们爷俩就在白银市凑合一下得了。”
  张龙川摇摇头道:“不成,白银离这里太近了,再说了,官是那么的好当的?
  还是在省城买房吧,我也问过人了,估摸着这些钱可以当首付,欠的债呢,我们爷俩慢慢还就是了。
  你呢,操自己的心就好,早点把田家丫头娶回来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张家园皱眉道:“我今天早上挑水,没看见田柔,人家躲着我呢。”
  张龙川皱眉道:“你在外边的事情我可没对外人说过。”
  张家园苦笑道:“田成文知道啊。”
  张龙川怒不可遏,提起身边的布鞋就抽在张家园的肩膀上道:“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
  张家园护住了脑袋,至于落在肩背上的鞋底子其实没什么力道。
  “爸,银元到底怎么来的,你倒是告诉我啊,免得我去卖银元的时候被丨警丨察抓。”
  “你放心去卖,人家问了,就说是祖传的。”张龙川说的很随意,看样子他对这些银元的来历很是放心。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张龙川抓了几颗麦子丢嘴里,嚼过之后道:“晒干了,可以装袋了。”
  父子两人一个撑着袋子,一个用簸箕装,没用多少时间就装好了四十四个口袋。
  一袋麦子一百斤左右,四十四个袋子连麦子合起来不过两吨多一些,今年麦子的价格一般,一块一毛六一斤。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为这四千四百斤麦子差点连命都搭上,勉强收获了五千元。
  
  而这五千元,还要除掉种子,化肥以及他的劳力成本……付出与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张龙川对这个结果却很满意,在他的眼中,麦子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钱能衡量的,这东西有另外一个名称——粮食。
  他就像中国所有农民一样,把这东西看的跟命一样重要,从来都不认为这东西其实就是一宗很普通的商品。
  “咱家还有两亩地的谷子,两亩包谷。
  
  我还种了一亩地的甜荞,六分豌豆,三分地的扁豆,这些杂粮的今年的价格好,等到秋收了,还能给你凑两万块钱。
  家里还养了六只羊,再催催肥就卖掉,这又是四五千块钱……去年母羊下崽的时候,我以为至少有八个崽子,没想到死了两个,要不然还能多一些……”
  张龙川絮絮叨叨的,张家园却听得心如刀割。
  一口气连续扛了四十四个装满粮食的尼龙袋子,将他们安置在厢房里,张家园的愧疚之情马上就被劳累给摧垮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弄到钱,给父亲一个他想要的幸福生活。
  
  清晨,张家园家的紫色牵牛花开的如火如荼,张龙川依旧在收集牵牛花喇叭状的花朵上的露水。
  这是一个偏方,用花露水煮茶喝能清肺,润肺,对他的老病很有好处。
  花朵虽然很多,露水却不多,每天能收集到一小杯就算是好运气。
  喝早茶对父亲来说太重要了,张家园不愿意让父亲用昨天的陈水,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去古井里挑水。
  今天去的早,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在张家园走动的时候,才能听见几声有气无力的狗吠声。
  
  他不是最早的,田柔来的比他还要早一些。
  看着这个小女子撅着屁股用力的摆动井绳,张家园就准备多看一会。
  绣着小猪佩奇的运动裤遮掩不住她修长的腿,反而将她的身形完全展露了出来。
  水井里的小水桶很不听话,总是不肯扎进水里好让她提水上来,而田柔显得很是紧张,一边摆弄水井里的水桶,一边还要警惕的向四周观察,这就导致水桶越发的不听话了。
  “你总是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吃你!”
  
  张家园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只听咣当一声,被她提到一半的水桶就重新掉进了水井里。
  张家园一把抓住快要溜走的绳子,瞅着快要把脑袋杵进怀里的田柔道:“还是那么爱害羞!”
  田柔双手抓着一看就是她们幼儿园配发的满是童趣的运动服下摆用力的揉捏,以至于她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我不是……”
  
  为了掩饰慌张,田柔还是挤出来了几个字。
  看到田柔这个样子,张家园觉得自己要是不欺负她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考虑的怎么样?我今天就找人去你家提亲吧。”
  “你胡说,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嫁给你。”田柔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抬起红苹果一样的脸大声对张家园道。
  
  张家园没有看羞恼的田柔,摆动几下手中的绳子,就提起来了一桶水倒进了田柔的水桶里。
  清亮亮的水进了水桶,田柔刚刚聚集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又没了,再一次低下了头。
  张家园悠悠的道:“小时候,你总是离我远远地,即便是我给大家分考试奖品糖果的时候,你也是最后一个。
  你记不记得?”
  田柔低声道:“谢谢你,总是会给我糖果。”
  张家园笑眯眯的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无论你来的早晚,都会分到糖果,从来没有一次落空过?”
  田柔吃惊的抬起头,张大了嘴巴。
  张家园笑着将再一次提上来的水倒进田柔的水桶,他没有把田柔的水桶装满,用扁担试验了一下重量,就放在田柔的肩头道:“这活应该让你五哥来干,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
  
  田柔低着头挑着担子走了,张家园不等田柔走远,就大声道:“你的糖果,我永远为你留着。”
  田柔脚下绊了一个趔趄,好在她的平衡能力很好,快走两步就恢复了平衡,转过一道土墙,就走了。
  “还是这么胆小。”
  张家园嘀咕一声就重新打水,挑着担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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