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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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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张家园就已经发现了容貌对于女人的影响了。
  
  在乡下读书,自然不可能追随什么世代潮流的,即便是有,也是傻逼多于潮流。
  所以,在洗干净脸就能超越一大批农村少年的时代里,永远干干净净,衣领上见不到半点污渍,且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肥皂味的张家园,自然成了老师,校长,女同学的宠儿。
  上了兰州大学之后,他以为乡下这一套已经不吃香了,想着怎么改变一下形象而略显忧郁的他,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大学里的传奇落魄公子。
  既然是落魄公子,自然就没有了骄傲的资格,而张家园又是一个拿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宝贝一样珍惜的人,所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因为无法按时回到学校,与一个眼睛很大,笑容很甜,对他无微不至的姑娘开启了新的人生。
  第二天,张家园就果断的离开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大眼睛姑娘,从此形同陌路,只因为这个姑娘在情浓之时告诉他,只跟他谈恋爱,不结婚!
  
  洗澡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是一个很要命的事情,张家园低头看看,然后就迅速擦干了身上的水,进屋换上长裤。
  就在他准备去问父亲晌午饭吃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父亲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
  “三百块!”
  然后房间里就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过了片刻就听见父亲道:“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我娘病了,抓药。”
  “你不能捡着我一个人欺负啊。”父亲的声音低哑而酸涩。
  “你欠我的。”
  
  这一次张家园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然后,双手在自家的矮墙上撑一下,就翻墙遁走。
  他觉得不能破坏父亲的好事。
  田成文双手抱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正在看刘玉花鼓腾腾的胸口,就像在欣赏一副绝美的油画,看他专注的神态,张家园很容易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教授美学课举例,拿出那幅《三美神》时男同学的目光,两者很相似,都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投入。
  鲁本斯在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刻意的将三位女神都描绘成有着健壮丰满、充满生命力的形体,有着秀丽俊美的面孔,整个形象充溢着激情与艺术魅力,体现了画家对女性美的理想。
  
  与眼前刘玉花的形象很是贴合,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容貌上似乎有一些瑕疵。
  张家园靠过来准备一起欣赏的时候,田成文反而不看了,转过头对张家园道:“下午的时候你家的麦子就该晒干了,我去开拖拉机帮你家碾场。”
  张家园点点头道:“不着急,你可以先帮刘玉花碾场,我家的可以晚一些。”
  田成文摇头道:“刘玉花的男人不在家,我去不合适,再说,人家是付了钱的,我爹去,就没人说闲话了。”
  张家园道:“刘玉花跟我们都是同学,当初你还把人抱进玉米地去了,怎么就让她嫁给了张大岭呢?”
  
  田成文叹口气道:“我出去当了四年兵,回来的时候人家娃都快一岁了,有什么办法呢?”
  张家园笑道:“你家老爷子正直了一辈子,你要是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能打断你的腿。”
  田成文拍了张家园一巴掌道:“我就是看看!”
  “今天家里没饭吃,我去你家混吧。”
  田成文摇头道:“你是去看我妹子的,不能把你这匹狼带去我家,今天我请客,去张寡妇开的小酒馆喝点酒,随便吃两口算了。”
  张家园摇头道:“人家可能不在家,我们还是去你家吧,想三妈做的浆水面了。”
  田成文听张家园提到他妈,就明白这家伙真的是要去家里混饭,两人就说说笑笑的直奔家里。
  
  将要拐弯的时候,张家园停下脚步道:“刘玉花正看你呢,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田成文又拍张家园一巴掌道:“胡说八道。”
  嘴上这样说,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刘玉花正背着娃子朝这边看……
  “傻子,人家要是对你没意思,谁会背着孩子站在大太阳底下让你看这么久?”
  田成文摇头道:“我只是看看。”
  瞅着田成文决绝的离开,张家园对田家这一家人的看法又升高了一个档次——他们这一家尽出男子汉。
  
  在一个男子汉面前,张家园自然也要表现的像一个男子汉。
  因此,当田柔给她端饭的时候,很礼貌地感谢了人家一声,然后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碎嘴的三妈身上。
  “以后不准你们两个去张寡妇的店里喝酒,要喝酒了,三妈给你们炒菜,我的手艺不比她的好?
  千万不要跟她沾上,满村子的追着男人要钱算怎么回事!”
  张家园愣了一下道:“为什么啊?”
  
  三妈鄙夷的道:“狐狸精跟男人要钱,能是什么事情呢?”
  下午,烈日最盛的时候,田成文脑袋上扣着一顶草帽开着拖拉机拖着碌碡在谷场上转圈子。
  张家园在后面用木叉挑麦秸。
  麦子晒得很干,碾场三遍之后,张家园就把麦秸挑到一边,地上只剩下满地的麦子跟谷壳。
  一阵风吹过来,张家园用木锨把麦子跟谷壳一起丢到半空,谷壳被风吹走,暗黄色的麦子则掉落在地上。
  风停了,这个活计就干不成了。
  张家园回到树荫下,喝了一碗酸浆水,对躺在麦秸上的田成文道:“你觉得张寡妇为什么会跟满村子的男人要钱?”
  田成文吐掉嘴里的麦秆子道:“总共就三个,哪来的满村子的男人,你别听我妈瞎咧咧。”
  
  张家园也躺在麦秸上道:“上了四年学,又在外边工作一年,虽说每年都回来两趟,你说,这村子怎么看着就这么陌生呢?”
  田成文道:“我也一样,就比你早回来半年,才去煤矿上班两个月,就被我妈叫回来了,知道的不比你多。”
  张家园又道:“等农忙结束了,你陪我去一趟兰州。”
  田成文笑道:“可以啊,也该去你那里看看了。”
  
  “是去办事。”
  “什么事?”
  张家园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袁大头递给了田成文。
  田成文接过银元猛地吹一口气,然后放在耳边听了一下就丢给张家园道:“真的,民国八年的袁大头能卖一千。”
  张家园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田成文嘿嘿笑道:“你爹肯把他的袁大头拿出来了?”
  
  张家园吃了一惊道:“你家也有?”
  田成文没好气的道:“这不废话吗?要是我家没有,我爹哪来的钱给我四个哥哥盖房子娶媳妇?靠种地吗?”
  “村子里家家都有?”
  田成文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张家园道:“你看看村子里破败的样子,是有钱的模样吗?”
  张家园继续道:“你知道这些银元是从哪里来的吗?”
  田成文道:“问过一次,我爹没说,再问就挨揍,你爹也是这套路吧?”
  张家园摇摇头道:“我问了,我爹只说这钱拿的亏心。”
  田成文道:“这就有意思了,我爹这人耿直了一辈子,说他拿了昧良心的钱我是不信的,不过,你爹也是村子里的少有的硬气人,要说他胡说八道,我也是不信的。家园,你说我们哥俩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弄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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