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再乱跑打断腿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婉转，时而幽默风趣，时而字正腔圆，加上故事新颖，引得下面一群大老爷们一边鼓掌，一边吼，激动得面色通红，一时间茶馆里热闹得不得了。而掌柜的，就按照苏清之前交代的，到茶馆门口去吆喝招揽客人。镇子里的小茶馆第一次有说书的，谁不想看个稀奇？加上初秋的午后，日头更毒，免费听书，又能歇歇脚，这种便宜谁不想占？一时间，茶馆人流大增，统共就两个小二，泡新茶，添茶水，跑得腿软。很快，茶馆里水泄不通。空座没了，后面挤进来的听书说得实在精彩，想泡杯茶坐下慢慢听的人就不干了。“只听书不买茶的，劳烦腾个座儿，不要仗着掌柜的实诚，就啥便宜都占尽啊，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那些不泡茶的人，自然不好意思。不差茶钱的，立即泡一杯，没茶钱的，便退到了门外。大同茶馆，第一次全场爆满。待到日头偏西，时辰不早了，苏清这才结束了说书。待客人散尽，掌柜的朝苏清作揖鞠躬。“姑娘真是个人才，也是苏某的贵人，请受我一拜。”“不敢当不敢当。”苏清虚扶了掌柜的一把，“掌柜的不用客气，我也姓苏。”“真是巧了，原来是一家人啊。”苏清：“……”掌柜的是个人精，忒会套近乎。“丫头请过目，今日一共盈利一两八钱九十五文，小店今日沾了你的光，一两分给你，你就不要推迟了。”掌柜的是个有眼力见的，这不还想着下回么？苏清推迟不过便收下了。这年头，一个成年男子卖苦力一天最多挣15到20文左右，她两个时辰得一两，简直就是巨款。可对苏清来说简直太少了。拿了五文钱给了刚才替她跑腿的小二，准备离开，却被掌柜叫住了。“丫头请留步，大叔今日卖个老，自称长辈，想请你日后再来小店说书，不知成不？”再来说书？这钱真的挣得辛苦。两个时辰呢，这会子嗓子都哑了，每日都来，她怕是顶不住。况且后面还不能保证每日能得一两。这个营生来钱太慢了，不过能解燃眉之急。“这样吧大叔，最近我每三日来一趟，直到把《白蛇传》说完，每日过来嗓子顶不住。”不是长久合作，掌柜的有些失望，但好在苏清没一口拒绝，他想着日后慢慢再谈，便应下了。口袋里有钱，苏清心里踏实了些。今日忙到连午饭都没机会吃，这会子是真的饿坏了。看到对面有卖馄饨的，她正要进店，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她反射性地正要给袭击她的人一个过肩摔，却听到了楚墨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疯丫头，到处都找不见人，跑去哪了？不是说好午时在镇子口等我？”大概是太生气了，他的胸膛起伏得有点厉害。苏清一脸讪笑，“抱歉啊，我忘了时间。”楚墨：“声音哑了，你被人欺负了？”他找了两个多时辰，把整个青木镇翻了几遍，都不见人影。他都要以为苏清被人牙子拐走了。正心急火燎时，苏清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时情急便抓住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这丫头似乎想对他动手？难不成她还会拳脚？可是她一个穷乡僻壤的农女怎么可能？“没有，话说多了。撒手，我快饿死了，我要吃东西。”苏清撇嘴。楚墨愣了下赶紧松开她，为了找她，他也没吃。“可要吃包子？”“随便吧。”能填饱肚子就行，她是真的饿疯了。低头一看，汉子竟把她的手捏青了，这手劲儿也忒大了吧。“看你干的好事。”她把手腕伸到某人面前。某人：“谁让你乱跑？下次再乱跑打断腿。”苏清：“……”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汉子带头往包子店去，垂首悄悄看向自己的大手掌。他要了五个肉包子，五个粗粮馒头和一碗白米粥。肉包子两文一个，杂粮馒头一文一个，白米粥一文一碗，清得可怜。粥和肉包子是给苏清的，他就只啃粗粮馒头。苏清：“……”汉子嘴是臭了点，这会子好的都腾给她吃，说实话，她挺感动。至少证明，他的心是好的。楚墨现在是和她搭伙过日子的战友，她奉行的是和战友同甘共苦。粗粮馒头看着就硬邦邦的，不好吃，汉子也不知是喉咙大，还是喉咙被粗粮早就噎粗了，几口就吞掉了一个馒头，看得苏清噎得慌。“掌柜的，再来五个肉包子和一碗粥。”苏清扬声喊。楚墨抬眸看她，“你能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