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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话︱大人们打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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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花苑正式签约后,为其专属服务的项目组随之成立。
  晓婷把这个项目交给了夏晨所隶属的事业部,项目组的成员仍然包括了与夏晨合作已很默契的杨倩与贺明。
  在一次新项目启动创作会的尾声,对临江花苑朋友圈海报与视频的讨论正当热烈。
  在晓婷引导下,成员们都纷纷贡献了不少妙趣横生的创意和构思。
  正聊得热火朝天时,坐在夏晨身旁的杨倩拂起长发,有意无意地拨动着耳环。
  他不经意间一瞥,就被这个动作引发了注意。
  留意到他的目光,杨倩娇羞地嫣然一笑。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但这些琐碎的共处细节,却逐渐建立了他们对彼此的好感。
  尤其看在晓婷眼里,更是别有一番特别感受——
  这种撩汉手法,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然放弃了的举动,但杨倩却能做得分外自然。
  在扮猪吃老虎的逐步接近中,她正渐渐获取夏晨越来越多的关注。
  每一次看着那姑娘的盈盈浅笑,晓婷心里都不禁会想:眼前的女孩正当青春,和同龄男孩实在有着太多的共性和话题。
  而夏晨在她身边时,不自觉就会表现出更有大男人担当感的风范来。
  晓婷当然知道像杨倩这样清新可人的女孩,更能激发年轻男孩的保护欲。
  但最微妙的是,晓婷还不能介意他们这么和谐的相处关系。
  站在管理职的角度和立场,团队成员之间相处得越顺利,工作效率就会越高,这也正是她在品胜所致力营造的工作氛围。
  于是她还得包容并鼓励着此类共事氛围的延续。
  是啊,已经30岁了。
  处于无法任性也无法撒娇的年纪,对于这段不能公开的秘恋,她本来就看不清楚这段感情的未来。
  唯一能够鲜明去感受与体会的,就只有每个和夏晨所共度的现在。
  相对于未来,当下才更真实。
  何况纵使介意,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夏晨与杨倩保持距离呢?
  在会议室里,晓婷很明白地意识到这一点。
  她抿了口咖啡,来自泰国的纯黑咖啡,今天在口感上多了几分微苦。
  五月下旬,晓婷手头的工作迎来新一波的繁重起伏。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在她的建议下,朋友团的成员聚在九眼桥的酒吧里,痛痛快快喝了一摊。
  “这段时间明川辛苦了,我还以为她会暴走,让那女领导领教下海口的河东狮吼功呢。看来我还是小瞧她的忍耐力了。”王浩高高举起酒杯,“来来来,我们为她学会忍耐的突破干一杯!”
  “这不是到了任何新环境的基本生存技能吗?咋个到了她这里就成突破了?”晓婷白了他一眼,“我说王浩你这未免偏心得太明显了吧?”
  “没事,他偏心明川,但我偏心你。”显崧笑嘻嘻地凑近晓婷,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来,晓婷,我们干一杯。”
  “少来。”晓婷伸手一推,显崧一个重心不稳,就撞向了明川。
  “晓婷你干嘛?”明川夸张地惊呼,故意拿她打趣,“该不会是太久没碰过男人,被显崧这么一撩就激动得不能自已了吧?”
  “我激动?就为他?”晓婷斜了显崧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太熟了,早没啥子感觉了。如果我和这小子今晚才刚认识,可能多少还会兴奋一下。”
  四人你来我往地相亏了一番。
  他们聊得尽兴时要干杯,痛诉职场斗争时要干杯,骂公司剥削时要干杯,分享彼此最近的工作糗事时也要干杯。
  喝到中场,显崧难免关心到明川被女上司蓄意打压的事。
  于是晓婷和王浩活像双人相声一样,将薇君狠狠开涮了一顿,逗得明川哈哈大笑。
  已经好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晓婷意犹未尽地又举起酒杯。
  “这么艰难的世道,我们终归还在继续工作赚钱。大家都不是特别会讨好老板的类型,就算这样也没出局。必须为此好好地干一杯!”晓婷意兴高昂地摇晃着杯中的酒液。
  “对头!大家一定要撑下去撒!起码把以后的酒钱给挣出来!”王浩豪情回应。
  四人手中的杯子相互碰撞,继而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这种在彼此面前卸下伪装、毫无掩饰而直接坦露的真性情,让胃已经不太舒服的明川,也毅然舍身陪了君子。
  她环住晓婷的肩膀,相互依偎着,一起喝下了这杯酒。
  这个晚上一共喝了多少瓶酒,明川已经记不得。
  喝到醉眼惺忪时,显崧聊起彼此相识的最初,这个话题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
  那些曾经一起经历的过往、还有共同参与的时光,刹时都在酒吧的这个小小角落里闪现。
  她们从海口来到成都以后,晓婷最先在工作中接触到王浩,两人实在很玩得来,于是明川和显崧就作为彼此的老铁被引荐了进来,这就是朋友团的雏形。
  在由一句句对话拼凑出来的记忆片段里,明川回忆起当年闲逛春熙路时,和晓婷一起结伴去帮王浩向陌生女孩要微信的情景。
  “啥子!”窘得王浩大声矢口否认,“老子完全不记得有这档事了!”
  还说到明川有一次和显崧吵架,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结果有天她电脑出了故障,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失措地给显崧打了电话。
  显崧虽然冷冷地说“这种小事你叫人上门维修撒,打给我干嘛?”,但还是开车快速赶了过去帮她查看,结果发现是小问题,一下子就帮忙处理好了。
  “那个时候,看着显崧,我和自已说,这个朋友我这辈子是交定了!”明川回忆往事,笑着拍了拍显崧的后背,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聊着聊着,大家也提到有次一块去登青城山,下山时晓婷不小心扭到了脚。
  王浩背了她一路,倔得就是不肯让别人接力,显崧再怎么想要争取轮流接力,最后也只能干瞪眼。
  这些场景,就仿佛是昨天才刚发生般的鲜活。
  让明川不由得感慨,一不留神居然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初那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女,如今都变成了职场年龄尴尬的中年人。
  时光就是这样偷走了精力和激情,留下满地疲倦、还有不情愿就这样搁浅的野心。
  走出酒吧时,几个人都醉了。
  显崧率先哼起筷子兄弟的《老男孩》,其它三人也附和着唱了起来:“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喝得酩酊大醉的明川,挥舞着包包跌跌撞撞地走着,嘴里还唱着歌:“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
  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
  她实在唱得兴高采烈,一不小心撞到了个迎面走来的高个男孩,忙不迭地急着要向对方道歉:“对……”
  她还没来得及完整地表达出歉意,就立刻被那气势汹汹的高个男孩给一手推了个趔趄,晓婷本能地跑过去扶住了她。
  突然遭遇了这么一出意外,明川蓦地清醒了过来。
  “你干啥子!”王浩立刻将她们护在身后,朝高个男孩怒吼。
  “谁叫那个孃孃不带眼睛出门撒?”高个男孩凶悍地说,盯着王浩的眼睛,用一种无比嫌弃的口吻嘲讽着,“咋个都不像是老人痴呆的年纪,居然就提前傻了。”
  “你啥子意思?”王浩眼里燃起怒火,平时就一身痞气的他,喝多了后,看到明川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就更加按捺不住性子。
  “你又是啥子意思?”高个男孩瞪大了眼睛,“你晓得伐?那些想逞英雄的胎神最后都只会在孃孃面前被打得满地找牙。”
  他身边的朋友已将王浩团团围住。
  显崧当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管,立刻站到王浩身边,目光凌厉地扫视着那些挑衅滋事的男孩们。
  “你求饶我就……”就像那高个男孩对待明川的粗鲁一样,王浩这次也没给他机会把话说完,一个直勾拳就冲着他的小腹重击了过去。
  犹如捅了马蜂窝般,这帮年少气盛的小伙子怒骂着竞相发动了攻击。
  显崧一脚将一个从背后偷袭王浩的家伙踹倒,却不料被另两个趁虚而入的小伙子包围,陷入到以一敌二的局面里。
  “王浩!显崧!”明川吓得惊叫出声。
  她想也没想就要冲上去,根本就没去考虑自已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幸好晓婷及时拖住了她,而她还在拼命地试图挣脱:“放手!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被打吗?”
  “我们是女人撒!就算冲上去也只会给男人添麻烦,你给我清醒一点!”晓婷牢牢抓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这时候最该做的事就是冷静下来,而不是哭着喊着去为男人拼命!”
  “那我们到底该做啥子才好?”明川揪心地攥紧拳头,“王浩他们很危险啊!”
  “相信我。交给我来处理!”
  晓婷用力将她拉到一边,避免她们置身在这场拳脚相加的混乱里,然后迅速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了一个号码。
  明川听见她喘着气说:“喂,熊哥吗?我是晓婷,在九眼桥这边出了点事……”
  晓婷的人脉,在这场危险的风波里发挥了关键作用。
  她联络的熊哥,是在九眼桥和兰桂坊一带为商家处理各种闹场滋事行为的行家,他带着一群社会人士迅速了赶了过来。
  当熊哥带着弟兄抵达现场,这场风波就注定会被迅速划下句点。
  “干啥子?干啥子呢!”熊哥一声具有威慑性的训斥,再加上跟随他而来的一群彪悍弟兄,唬得那群逞凶斗狠的小伙子不禁一震。
  目睹更加强悍的一群社会大哥出现,小伙子们顿时全都孬了下去。
  最先闹事的高个男孩被熊哥接连重重踹了几脚:“这才多大,也敢学着别人在九眼桥闹事?”
  事件,就这样被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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