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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暖脸色更是发白。半晌，发着抖轻声回道：“你不是厌烦我看着你，而是厌烦我。”要打开一个魔鬼的心有多难，苏暖暖穷极十六年，也找不到办法。“一千万一次，你说的。”她努力朝他笑了笑，道：“假如你想包月，我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两个亿，包年的话，十八个亿，怎样？”安晴当初带走了将近十八个亿。说话间，豆大的泪珠却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滚。顾夜寒死死盯着她，却是没了声音。半晌，甩开她的手，松开了她。苏暖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缓了几秒，继续道：“顾先生如果不嫌我脏，不如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不过，像您这样的……”“下个礼拜，去我办公室签合同。”没等她说完，顾夜寒便冷冷打断她的话。说罢，头也不回起身，离开了房间。苏暖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怔住了。他是说的气话吧？！……苏暖暖八点多起床，晃晃悠悠下楼，准备去对街早餐铺子买点儿豆腐脑当早餐。刚走出小区大门，眼角余光瞄见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小不点蹲在路边。她以为自己看岔了，又仔细朝那小孩看了眼。小孩视线和她对视上了，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都瞧不见的，起身，迈着小短腿朝她奔了过来。苏暖暖吓得连忙往后退，又急忙往周围看了圈，旁边竟然没有顾家的人和车在！“你家人呢？”她伸手拦住安安要抱她的动作，皱着眉头问。“安安一个人……去幼儿园。”安安有些激动，磕磕巴巴地回道，盯着苏暖暖的一双小眼亮得惊人。苏暖暖借了元宝的车，透过后视镜，朝座椅上小小的人看了好几次。她不知道顾家人的联系方式，安安说他也不知道家长电话号码，一定让苏暖暖送他去幼儿园。家长号码记不住，幼儿园名称倒是记得清楚。“你是怎么跟佣人婆婆走散的？”苏暖暖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安安。“婆婆买东西。”安安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眨眼，解释道。眼睫毛长得像把小扇子似的，像是贴了假睫毛，和顾夜寒一模一样。苏暖暖收回目光，心里不免有些烦乱。幼儿园其实离苏暖暖的公寓不远，隔了两条街，连上等红灯的时间，开车不过十分钟不到，苏暖暖将车停好，打开车门让小家伙下来。安安站在车后座上，忽然伸手，一下子扒在了苏暖暖身上，双手顺势紧紧勾住苏暖暖脖子，赖住了。苏暖暖被他抱得措手不及，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夹杂着顾夜寒身上的沉香味。她沉默了几秒，俯身将安安放到了地上，朝他小声道：“去上学吧，老师等着了。”安安却急得有些跳脚，拽住苏暖暖的衣角不肯松，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眼底氤氲了一层水汽。“小姐姐，放学来接安安！”苏暖暖也不知这孩子为什么要碰瓷自己，扬了下眉头，敷衍地点了点头，“好，安安要跟小朋友们好好相处。”“安安，不喜欢和小朋友玩。”安安却嘟着小嘴，低着头，不情愿地小声嘀咕了句。说话间，轻轻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为什么呢？”苏暖暖想了下，蹲下去，轻轻捏了下安安的小脸蛋问他。安安念的幼儿园是整个江城最好的贵族私立幼儿园，在这儿念书的想必都是非富即贵，而且凭顾家在江城的地位，应当不会有小朋友孤立安安才对。“他们骂安安，笨，私生子。”安安噙着眼泪红着眼眶，抬眼瞄了下苏暖暖，小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