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合理的，监测到宁雪就在你500米范围内。】
　　
　　陆川也：“……”
　　她大放学的不回家干嘛？
　　该不会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练篮球吧？
　　
　　没时间让他在犹豫，陆川也攥着矿泉水拔腿就跑。
　　
　　苏佳卿原本喝着他拧开的饮料，心情刚开心一点，就看他跟火箭似的猛地蹿出去，再度费解地在他身后喊：“阿也，你又要去哪？”
　　
　　与学校一墙之隔的小巷内，去而折返的宁雪面对着那几个虎视眈眈瞪着她的女生，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做派。
　　
　　“欺负同学是不对的，你们不怕我告老师吗？”
　　
　　闻言那几个女生笑了。
　　“她把我妹打得跟猪头一样，你怎么不去告一个？”
　　
　　那小太妹都被摁在墙上揍一顿了，嘴里还不服输地道：“是你妹先动手的！”
　　
　　带头女生说：“你不挑事她能动手？”
　　
　　小太妹气道：“我顶多之前说了她两句，是她先来找我示威的！”
　　
　　带头女生不爽了，扬手又要甩她一巴掌：“你特么——”
　　
　　宁雪的太阳穴嗡嗡直跳，在那人巴掌快落到小太妹脸上之前，说了个“等下”。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目光都齐齐地落到她身上。
　　
　　小太妹倒是感激地冲她投来一眼。
　　只是这会儿的小太妹当真没什么人样，头发散乱地挂在脸上，眼角还有被打后残留的淤青和伤口，鲜血横七竖八地流下来，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那几个外校的女生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龇牙咧嘴的。
　　
　　就就像极了rapper比赛两方正在激烈battle，一个人拿着话筒上来说“holdon，holdon”，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着她激情开麦，想看看你要叭叭什么玩意啊，要是说得不好我就要diss你。
　　
　　宁雪有点头疼地想——
　　她就不该回来。
　　
　　这年头应当是不够流行见义勇为这种事情的。
　　
　　她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害怕地后退一步。
　　“我男朋友是陆川也，要是让他知道你们欺负南校的人，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川也作为南中一霸，名声响亮亮传遍各校，作为全南城高校里出了名的人物，这几个女生对他也有所忌惮。
　　
　　但——
　　那几个女生哈哈大笑，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你男朋友从来不打女生的，怎么办啊，我好怕怕哦。男朋友太有绅士风度了怎么办？都不能帮我欺负回去的。”
　　
　　宁雪心想，陆川也不打女生，还真不是因为什么绅士风度。
　　单纯就是怕一拳把人给打哭了。
　　女生的嘤嘤嘤呜呜呜在他心里可比打架本身要烦人的多。
　　
　　“你别多管闲事，你是陆川也女朋友，我们不动你，但多余的事情你就别来插手了。”
　　为首的女生示意宁雪原地返回。
　　
　　看这群人嚣张跋扈不以为意的样子，
　　宁雪在心里嫌弃陆川也这家伙的名字竟然如此不好用。
　　
　　继续维持这段塑料恋情的念头，又被对方的轻蔑态度削薄了一层。
　　
　　她将自己的书包寻了个干净处放下。
　　
　　那几个女生笑得不行，“怎么，你男朋友是陆川也，你就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自己讨打，等会别哭着去告状噢！”
　　
　　她们看轻她，觉得她软叽叽的，一推就倒。
　　有个短发女生冲过来，扬着手要扇巴掌，宁雪利落拧住短发的手，一脚踹对方胸口上。
　　
　　她下手极重，短发妹被踹飞出去老远，在地上痛苦地打了个滚。
　　其他几个惹事女生这才发现这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实际也是个难惹的主儿。
　　
　　宁雪小时候长在南城的乡下，又长得极为漂亮，经常会被没素质的小混混调戏，亦或者被脑子不好的女生嫉妒，对她干出点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她爸妈都是踏实干活的老实人，平日里同她说的最多的话也都是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
　　
　　她原本也委屈，嘤嘤嘤呜呜呜地跑回来，在床上痛哭一场，既委屈又心酸，每日祈祷会有满身柔光的救世主来拯救她。
　　
　　在又经历这样的境遇两次后，她终于痛定思痛，吹响反击号角。
　　每天放学回来就学格斗技巧，一次两次还有点怕，被痛得呜呜哭，后来挨揍多了就知道怎么还手了。
　　
　　严格来说，她打架的那点儿狠劲是被逼出来的。
　　
　　后来打架多了，被老师抓到办公室里去。
　　面对老师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目光，她二话没说对着老师就开始哭。
　　
　　宁雪成绩好得逆天，又长着一张过分无辜的脸，更何况确实也是个受害者。
　　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哽咽到打泪嗝。
　　老师看得心疼极了，严厉处分了那几个女生。
　　
　　宁雪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同老师商量道：
　　“刘老师，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父母知道，省得他们为我担心。”
　　
　　后来她考上南城中学，爸妈便带她一起来了南城生活。
　　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在校要与人为善，不要与人起冲突。
　　他们在南城无依无靠，只期盼着能过平稳的生活。
　　
　　宁雪将马尾辫拉得紧了些，冲那几人眨了下眼。
　　“说好的噢，不准告老师。”
　　
　　……
　　
　　陆川也飞奔着找了半天，这系统也不给个地图，只给了个雷达似的信号强弱的提示音，他跑了一圈，明显感觉在体育馆时信号最强，可找遍全场，也没见有宁雪的影子。
　　
　　在校外？
　　都放学好一阵子了，她不回家，在校外晃荡什么呢？
　　
　　“阿也，你找什么呢？”
　　苏佳卿看他球也不打了，就里里外外地跑，好奇问道。
　　
　　陆川也没时间搭理她，拿着那瓶矿泉水风风火火地往体育馆后边跑。
　　
　　系统给出的时间已经过半，从学校大门绕出去不现实，陆川也跑至校墙周围，一脚蹬着黑色的铁栏杆，三两下蹿至最高处，收着屁股利索地避开那稍有不慎就戳进屁股里的尖刺——
　　
　　在路人尖声的惊呼中利落地一跃而下。
　　
　　也顾不得路人们惊诧的眼光，脑内的雷达“嘀嘀嘀”地响。
　　这是预示着离目标人物更近的提示。
　　
　　他站在校外的路口静听雷达声响，确定是左边后便再度一路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跑到某个巷子口的时候，他听见细微的说话声。
　　陆川也脚步顿住，站在巷子口向里望去。
　　
　　快落山的夕阳晃得他闪了下眼。
　　
　　巷子里显然刚经过一场激烈的交战，几个女生趴在地上痛得满地滚。
　　唯二站着的两个，一个头发披散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上全是脏污，
　　另一个倒是清清爽爽——这会儿正拿着干净的餐巾纸擦拭着自己的纤细的手指。
　　
　　两人都是背对着他站着的，这会儿正兀自说着什么，陆川也没工夫管女生们之间的争斗，面无表情地往前跑。
　　
　　宁雪好心同倒下的几人道：“前面左转走到路口有家诊所。”
　　
　　那群女生痛得力气都没有，“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小太妹早就看傻了眼，她之前只当宁雪是个软包子，因为肖抒舟喜欢宁雪，她什么难听的话都对宁雪说过。
　　宁雪向来柔柔弱弱，不发一词。
　　
　　现在宁雪又成了陆川也的女朋友，她自然也没敢再招惹。
　　今日见到宁雪这打架姿态，小太妹心有余悸，心说还好自己之前只是出言不逊，倒没有真的想打人。
　　不然躺在地上叫唤的就是她了。
　　
　　“你好厉害。”
　　“谢谢。”
　　
　　宁雪擦完被弄脏的手，嫌弃地把脏污的纸巾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转身去捡自己丢在那的书包。
　　
　　那小太妹“欸”一声，追上来道，“我叫邱月悦，我们俩现在也算认识了吧？”
　　
　　宁雪睨她一眼，冷冰冰道：“谁和你认识了？”
　　
　　邱月悦一哽，委屈地小声道：“那你刚才帮我……”
　　
　　“不是你叫我帮你的？”
　　宁雪把书包背上，嫌邱月悦身上一股子泥土混杂着血液的难闻味道：“离我五米远。”
　　
　　邱月悦“嘤”一下，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猫：“我以前对你是过分了点，我跟你道歉。”
　　——“宁雪，对不起！”
　　
　　！
　　陆川也循着雷达声一路向前，察觉到雷达声变弱后又折返回来时，正好听见宁雪的名字。
　　他愣了下，再度在巷子口驻足。
　　
　　右眼皮狠狠跳了下，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刚才躺在地上吱哇乱叫的女生里，也有宁雪吧？！
　　
　　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女朋友。
　　找死啊？
　　
　　少年身上一秒染上戾气。
　　他奔进巷子里。
　　
　　不远处的少女忽的转过身。
　　
　　晚风轻柔，拂过少女的脸颊。
　　
　　像是有人无形地按下暂停键，他顿住脚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漂亮的脸。
　　
　　陆川也不相信，再认真看一眼——
　　
　　少女的侧脸在夕阳下勾勒的极其耀眼。
　　
　　白皙的颈线之上，灵动的马尾辫被风吹动。
　　他下午刚取完名字的那半边儿头发丝在风里飞扬，像是在对他亲切地打招呼。
　　
　　少女彻底转过身来，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明亮的瞳眸微抬，与他对视。
　　
　　这下陆川也当真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是别人。
　　
　　眼前英姿飒爽，成功一打五还毫发未伤的少女——
　　
　　正是他那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小白花一样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