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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星眷之诗 / 第19章 变化

第19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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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拉·克莱索恩慢慢将眼睛闭了起来,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撑起一个笑容但又在其中带着难言的苦涩。
  “我们都能够好好地活下吗?都能够用余生来忏悔自己的罪行吗?”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有等到全员死亡的那一刻才能够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所有人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等待时间缓缓流逝,等待夜晚的来临。
  大厅里钟表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转动着,不带一点一滴的情感。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望着别墅外面虚假的日落,众人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要深陷在其中,一丝丝抽离出来被那不可探测的海平面慢慢吞噬殆尽。
  夜幕终将在此降临,黑夜笼罩这片方圆之地,别墅一楼的大厅里只有电灯在散发着光辉,但维拉却起身将大厅中唯一的电灯给关掉了。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我不希望让别人看到我现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
  说完,维拉就自顾自地走上了通向二楼的木制楼梯,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透过大门照在别墅的大厅里面,连带着维拉的身上也出现了斑驳的月光。
  她每走上一个台阶,就会停下来站一会儿,像是在聚集自己的勇气。
  走过了一半的楼梯,维拉停下了良久,她转过身,望向坐在餐桌旁的其他人,月光将她的眼睛照亮,像是一块冷玉,又像是一泓寒潭,有着一种异样的魔力。她笑了,轻微地,不带以往的苦涩。突然,她回过身向着二楼飞奔而去,纤瘦的身躯在阴影与月光中穿行,一下子就不见了她的踪迹。
  其他八个人隐隐约约听到二楼房间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又听到上面“砰”的一下,房门关上了。
  瓦格雷夫·巴德利率先起身,剩下的七个人也陆陆续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所有人也都默不作声,走上了二楼。
  二楼同样地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窗户,这里比起一楼大厅来,要更暗一些。
  八个人在203室和204室之间的走廊上,或是站在走廊中间,或是倚着两边的墙壁,又或者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大家面对面地互相望着对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204室里面一直都没有传出声音,其他人也就只能在门外等候,也不敢睡觉,害怕打乱顺序。
  一夜无话。
  八个人就这样在走廊上面熬夜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坐在走廊两边无力地靠着墙壁,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到底睡没睡着,眼皮耷拉着,时不时就打一个哈欠。
  第一个清醒的是年纪最小的威廉·杜莱尔,他先是晃了几下脑袋,又伸出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把自己从迷糊的状态里面拉出来。
  随后又把其他人叫醒,打开了204室的房门。
  八个人鱼贯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正躺在床上的维拉·克莱索恩,她眼睛紧闭着,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只是没有了呼吸声,平时盘在脑袋上面的头发此刻随意得散开在床上,清晨的太阳光透过204室的窗户玻璃,洒在维拉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圣光。
  安格烈·卡温顿十指交叠,闭上双眼微微低下头,开始替维拉祷告,其他人也随即照做。
  维拉虽然说是自愿的,但还是会感觉有一点对不起她,心里也是闷闷的。
  回到一楼大厅,众人仿佛透了一口气,直接就趴在餐桌上面补眠,醒来的时候午餐时间已过,草草吃了点面包,就开始讨论谁当下一个遵照提示“死亡”的人。
  “下一次让我来吧。”
  安东尼·马斯顿发了话。
  “你确定?我不是质疑,只是我觉得你的顺序应该靠后一点。”
  瓦格雷夫先是问了一句,觉得不妥,又出言向安东尼解释。
  “马斯顿家的骑士枪家徽代表着守护,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就是给他丢脸了,所以这一次,就让我先吧。”
  安东尼的语气显得有一些索然,但还是撑着怼了安格烈几句。
  “安格烈,我可是把我的性命都交给你了,如果你的猜测是错误的,我就算是变化成亡灵也要找你讨债。”
  “我的猜测要是错了,我也一样会死,你是找不到我的。”
  安东尼平静地跟安东尼阐述了一下事实。
  “哼~”
  短短几句话之间,人选就已经定下了,所有人也没了其他的心思,再者昨天晚上没有人进入204室,不知道法阵是那个时候发生作用的。
  晚上八个人便草草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最早醒的是安东尼和威廉两个人,等到二人下楼之后,墙壁上的画面果然改变了。
  画面显示的是一条陌生的街道,他们八个人则在这条街道上面闲逛。
  “八个迷途客,旅行去德文,流连不离去,八个只剩七。”
  “这是什么意思啊?德文郡确实是在岛屿附近没错,但是现在也到不了德文郡啊。”
  这一次文字的提示令安东尼有一些迷惑不解。
  本来在昨天晚上做好的心理准备,但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实施了。
  这一下子便让安东尼泄了气。
  就在他坐在桌旁和威廉一起烦恼怎么做到上面文字内容的时候,剩下的六个人也都陆陆续续起床下楼了。
  今天的早餐是菲尔·杜莱尔准备的,一些简单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所以你是在烦恼文字提示的含义吗?”
  瓦格雷夫吞下手中三明治的最后一口,然后看着安东尼。
  “对啊,明明就无法到德文郡去,文字上面还说什么‘旅行去德文’,这成心就是在为难我。”
  安东尼越说越气,开始狂嚼乱咽,却一不下心噎住了,喝下一大口热牛奶才缓过来。
  “可别真的‘不幸噎住喉’了,那要我们可都是死路一条了。”
  安格烈调侃了安东尼一句。
  “要你管,我肯定不会死的。”
  “我们前几天不是做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木筏嘛,安东尼,你乘着这个木筏,往德文郡方向划就行了。”
  瓦格雷夫突然对着安东尼说。
  “这样真的可以吗?”
  安东尼有一点不敢相信。
  “墙壁上面的文字并不需要完美地复现出来,巴尔·霍迪没有‘不行噎住喉’,维拉·克莱索恩也没有‘秉烛到夜半’,你只管往德文郡那边去,在路上你就能‘死’了。”
  “你……”
  瓦格雷夫又拿起一个番茄鸡蛋的三明治开始品尝起来。
  吃完早餐,所有人都来到海滩边为安东尼·马斯顿送行。
  看着安东尼坐在木筏上面向德文郡的方向划去,他的身影在其他人的视野中越来越小。
  “我的话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瓦格雷夫看向旁边的安格烈,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好像是。”
  “从安东尼早上的那番言行举止来看,他好像也没有刚到别墅的时候聪明了。”
  瓦格雷夫又问了安格烈一句。
  “这几天我们或多或少都变了一点。”
  安格烈结束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
  在回别墅的路上,瓦格雷夫一直在思考安格烈刚刚说的话,这座岛屿把他们聚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想了半天,没思考出来,就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而走在最后面的菲尔·杜莱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一开始还没发出声音,渐渐地,自己抑制不住了哭声,走在她前面的雪莉连忙安慰,菲尔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众人回到了别墅,坐在一起各自发呆。
  雪莉·梅斯和黛米·梅斯还是对安格烈的猜测有着很深的怀疑,不,不能说是怀疑,只是内心深处有着一种情绪在涌动,在酝酿。
  一种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对所有不确定的事物抱有惶恐的心态。她们知道安格烈不会害她们,也知道安格烈的分析已经是最接近真相的了。他们两个什么都清楚,就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
  黛米还好,而雪莉则更严重一些。眼前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地选择拥抱死亡,似乎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雪莉以为自己可以像维拉一样,不说轻而易举,起码不会轻易后退,坦然接受现实。但她高估了自己,之前自己并不是当事人,根本不了解做出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
  雪莉变得怯弱了。
  与之相邻的黛米说服自己,消除自己内心的恐惧之后,发现雪莉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连忙摇醒雪莉,让她避免被自己内心的恐惧吓死。
  “你怎么回事?雪莉,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像以前和我在一起的你啊。”
  “啊?是吗?”
  雪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陷入了死胡同,默默鄙视了一下自己。
  “以前的你,不管我闯多大的祸,你也可以替我解决,你忘记了吗?虽然你不及安格烈·卡温顿博学,不及瓦格雷夫·巴德利沉稳,也不及安东尼·马斯顿机敏。但你——雪莉·梅斯,也只有你是黛米·梅斯的最好的雪莉·梅斯。”
  话刚说完,黛米便紧紧抱住了雪莉。
  “对不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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