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办事处

　　在岳一沉迷视频的时候，越野车拐进了一栋被围墙环绕的三层小楼。
　　“我们到了。”
　　清澈的女声响起，岳一抬起头，发现安娜正转过身自己。
　　“进门就是前台，你在那等我一会，我去停个车就过来。”
　　岳一揉了揉有点发僵的脸庞道：“好的。”
　　下车之后岳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楼，透过玻璃门能看见楼内的布局，看起来像是前世社区的样子。右手边一排长椅，左手边有间小屋子，看上去应该是警卫室，正面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不过桌后面没有人。
　　岳一推开玻璃大门，目光扫了一圈发现连个人影都没。
　　“这个办事处不会只有安娜一个人吧。”岳一坐在长椅上一边等一边想到。
　　没一会，安娜就停好车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脸颊消瘦，颧骨微微隆起，眉毛浓眉而整齐，微陷眼眶里黑色眼眸显得格外深邃。
　　‘他应该去演电影！’这是岳一见到男人后的第一反应。
　　“你好，我姓马，是螺旋塔驻龙城办事处负责人兼主任，你可以叫我马主任。”
　　“我叫岳一，据说是个超能力者。”
　　“我知道你的情况，来这边吧。”
　　马主任坐到办公桌后面，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顿键盘，接着问道：“还记得是哪两个字吗？”
　　“山岳的岳，数字的一。”
　　“失忆了名字记得倒是清楚。”
　　“嗯，直觉。”有事就失忆，再不然就凭直觉，作为‘语言砖家’，车轱辘话术岳一还是会不少的。
　　“没有。”马主任摇摇头，接着问道：“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岳一也摇摇头。
　　“那你站好了，别动。”马主任又在键盘上按了两下，一个小小的摄像头从显示器中间探出来，在轻微的咔嚓声后又缩了回去。
　　“我把你的照片和名字发音都传回后台了，等一会就能出结果，在此之前我们先去检查另一件事吧。”
　　马主任站起身，双手插在衣兜里，慢悠悠的从桌后面做出来。
　　“队长，那我...”安娜用大拇指朝旁边比了一下，见马主任点头后拐上了二楼。
　　岳一跟着马主任走过警卫室和挨着警卫室的休息室，进到最里面一个写着“测验室”的房间内。
　　房间不大，正中间摆着一个桌子和四张椅子，左侧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大立柜。
　　“坐吧”马主任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对了，你要不要喝点茶水？”
　　“不用了，我现在不渴。”岳一拒绝了马主任的好意。
　　马主任也没有强求，转身从立柜里拿出一个圆滚滚的乳白色石头递给岳一。
　　‘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萤石了吧。’岳一有点紧张的想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能力，也不知道怎么用萤石。”
　　“不需要使用能力。”马主任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用你的双手覆盖住萤石，缓慢的摩擦就行了。你可以把眼睛闭上，想象自己在搓一个雪球。”
　　岳一按照马主任的指示，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萤石，随着心情的逐渐平稳，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包围了他。
　　恍惚间岳一感觉自己眼前一亮，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萤石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周围一圈圈光晕渐次形成，像水一样流淌波动着。光环不断增加，直到第七圈才停下来，如果在光环上各自摆放大小不同的圆球的话倒像是一个太阳系模型。
　　岳一看向马主任，发现马主任也在看着他，眼里流漏出莫名的情绪，配合上他的表情，让岳一想起了自己手机里那张叫‘沃日，好特么炫酷’的表情包。
　　“可以了吗？”
　　马主任点点头，看着岳一把手从萤石上拿下来，光芒像晨雾般缓缓散去。
　　“有意思，在现在这种时候？”
　　“什么？”岳一有点不懂马主任的话。
　　马主任摇了摇头，从左侧裤兜里掏出一盒没有商标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角，又从右侧裤兜里掏出一个金属打火机点燃嘴上的烟，轻轻吸了一口后问道：“能详细说说你还记得的事吗？”
　　岳一不抽烟，也很讨厌别人在他身前抽烟，但马主任抽的烟很香，并不让人反感。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
　　“我仅有的记忆都来自梦境...”
　　“我希望得到旋涡塔的帮助...”
　　岳一把在梦里看到的事情向马主任详细描述了一下，但省略了被追杀的部分，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羊。
　　很多时候，坦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坦白也得讲技巧，坦白多少，先讲什么后讲什么都是一门学问。
　　能说的也不多，没一会就讲完了，马主任眯着眼睛慢慢抽烟，岳一也没有说话，静坐干等。
　　终于一支烟抽完了，马主任夹住烟嘴部分，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把余烬掐灭，精准的把烟头弹入垃圾桶里。
　　“这么说你现在也无处可去，只能先留在我这了，楼上有空房间你可以先住下，我把你的情况向上面反应一下，看上面怎么决定。”
　　马主任站起身，把萤石放回柜子里，接着抬手看了下表问道：“中午饭吃过了吗？”
　　“没呢。”
　　“那正好，跟我来吧。”他摆摆手示意岳一跟上。
　　转过两层楼梯，二楼就是餐厅，看起来像是个小号的学校食堂，只有一个窗口配上几套桌椅。唯一的窗口前摆放着白粥和馒头，搭配上两素一荤三样菜。
　　岳一发现刚才离开的安娜正坐在一张餐桌旁拿着馒头大啃，桌上还有三个空了的盘子，从上面的油渍来看盘子之前应该是装的满满的。
　　准备午餐的厨师同样是个中年男人，但身形差不多能装两个岳一。看见马主任带着岳一来到餐厅，厨子摘下自己的厨师帽挥了挥，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说道：“欢迎光临，主任大人和贵宾先生。”
　　“你就给大人和先生吃这些，不怕主任大人扣你工资？”马主任玩笑道。
　　厨子听到马主任这话，立刻换了一副蒙受天大冤屈般的表情说道：“哪能啊，您要是嫌白粥没滋味还可以加糖，我这还有额外的冷水和热水提供。”
　　没接着配厨子演戏，马主任拿了一碗白粥和一点素菜，他知道这戏接着演就没完了。
　　岳一跟着马主任，拿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三样菜混着都夹了一些，然后朝厨子点头示意道：“谢谢。”
　　厨子立刻回礼：“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岳一深吸一口气，这哪是什么超人办事处啊，这个一大剧院。
　　坐到马主任对面，岳一说道：“您的饭量很小啊。”
　　“我不喜欢吃饱，”马主任端起粥喝了一小口，“这更能让我品味食物的美妙。”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岳一决定换个话题打破尴尬。
　　“我能知道您的全名吗，当然如果这是需要保密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对于岳一的问题马主任迟疑了一下，岳一明显能感觉到他这回的迟疑和之前的慢性子不一样，是真的有什么原因让他难以启齿。
　　“马德明”马主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快速补了一句“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马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