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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狩魔骑士 / 第一百零五章 双生

第一百零五章 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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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握的大手变成了一个孕育生命的大茧,在天地之间有节奏地跳动,就像心脏一样,强而有力。
  在一片氤氲之中,七渡看见了自己。到那个并不是自己,只是一个长得像他的人。
  “七渡”说道:“我就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七渡道:“你是谁?”
  “七渡”道:“我的真身隐藏在漫长的河流之中,它流淌在星星之间,贯穿无垠的宇宙。但是现在,我就是你,我们一体双生,一起享受这个世界的无上荣光……”
  七渡猛的不对劲,虽然他现在依旧是和“七渡”面对面站着,但是两个人的位置好像变换了。
  “七渡”说着话,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不止如此,他感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恍惚,好像隔了一层水雾。对,就是水,脚下坚实的地面消失了,七渡掉进了一个蓝色的湖泊。他慢慢下沉,沉到黑色的湖底。
  天空中的巨茧慢慢停止了跳动,所有魔物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就连小王子也屏气凝神,看着天空中的巨茧。
  巨茧渐渐缩小,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逐渐消散。如果有人从高处看去,就会发现黑色荒原上的血迹逐渐消失,向着同一个方向靠拢。
  终于,黑色荒原显露出自己的本色,天空一片澄澈,久违的清风拂过男人赤裸的身躯,
  这场降临的仪式终于落下来帷幕,吸收了十万人的血与肉,骨与灵,曾经的圣国国王,终于从漫长的星河再次降临这片土地。
  他的真名无从得知,他的野心无人不知。他将再次实现圣国的荣光,亚历山大.冠冕,他将再次沿用这个名字,这个曾经让无数种族噤若寒蝉的称呼。
  “父王!”小王子同样拜跪在地上。
  亚历山大低头俯视道:“你做得很好,约翰。”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让约翰.冠冕泪流满面。
  亚历山大目光看向远方,道:“好了,现在,我们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取回来。”
  突然,亚历山大的身体如遭雷亟,他半跪在地上,身体发出剧烈的扭曲,成熟威严的面容也变得稚嫩。
  他的身体忽大忽小,好像一团橡皮,又好像一个破布袋子,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但是又被抑制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亚历山大发出痛苦的咆哮,“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空气中好像有七渡的声音,小王子想要帮忙,但是一个无法打破的魔力墙阻止了。
  那张脸,那具身体终于再次变成七渡的样子,周遭清丽的风景再次变成之前的尸山血海,亚历山大的脸在七渡的后脑勺浮现,七渡的身体就好像一面镜子,在他的身后出现了另一具身体。
  亵渎。
  那具身体完全由死人的尸骨构成,但是由于不死的誓言显露出异样的生机。这违背自然规律的现象不被世界允许,红色的魔力将肉片拼凑,组成了一具人体。
  亚历山大愤怒地睁开双眼,七渡的奋力挣扎让他不悦,他本应该十拿九稳地掌握那具鲜活的身体,但是现在,他只能在一个破布偶一样的身体居住。
  最重要的是,他的灵魂没有办法和这具身体完美契合。亚历山大需要从异界受肉降临来到这个世界,通过掌握“离背死亡誓言”让自己实现永生。并不是现在直接拥有不死之誓,不老不死。
  这两者虽然结局相同,但是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前者的他将拥有超越生死的力量,但是现在,他成为了无法死亡的怪物。
  周遭的风景再度变幻,蓝天白云之下,亚历山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真是该死啊,七渡。你就这么想要活下去吗?”
  七渡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平复下心情,说道:“好吧,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对,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样活下来的,我早就应该想明白的。”
  “是我太肤浅了,我们是一体双生的子嗣,我因你而生,你因我而活,我很抱歉,我今天必须杀死我的兄弟,吾血之血,吾骨之骨。”
  小王子看着眼前荒诞的景象,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即将进行生死决斗,这样说可能不对,应该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碾压。
  七渡终于开口说话,“生者生,死者死。”
  这一刹那,就连风也静止了。
  红色的光束横贯黑色的荒原,就像流星一般消逝。
  亚历山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再也没有办法伪装成一位兄弟。本来七渡就是一个仪式的祭品,现在这个祭品竟然敢揭穿他的伤疤,将他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就这样让他得意吗?
  不重要了。
  圣国国王亚历山大已经复活,不需要对脚下的石子在意,七渡的性命就和刚刚那道魔力光束一样,永远的消失在这黑色的荒原上。
  整理了一下心情,亚历山大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他说道。
  “首先是,和我的身份对等的地位……”
  萨隆王宫,萨隆的国王终于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光景。奇迹,他昼夜听闻小王子给他讲述曾经辉煌的圣国,幻想自己终有一天也能够建立那样的国度,成为和亚历山大一样的国王。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所以幻想着奇迹。
  奇迹就在眼前。
  萨隆的国王跪伏在地上,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给亚历山大,
  萨隆,成为了圣国的根基。
  “接下来,是和我身份匹配的宫殿……”
  萨隆的王城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伴随着“轰隆”的巨响,一座巨大的都市出现在大地上。
  整座都市由大理石堆砌而成,最外层的城墙上雕刻着上古先民们祭祀祈祷的场景,古老的祭祀将祭品献上,请求神明降下神迹。巨大的城门上则是骁勇善战的士兵和披着铠甲的战马的浮雕。
  城市之中,奇花异草,竞相争艳,珍禽异兽,自由自在,还有用不同石头雕刻的巨像,雕塑。不仅如此,精致的房屋排列井然有序,祭祀的祭坛,祈祷的殿堂,还有恢宏的王宫,甚至还有一整套城市排水系统。
  感动的泪水溢满了在场所有信徒的眼眶,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伟大城市,真正的圣城,伟大的圣国。
  亚历山大站在王宫的顶点,俯视着世界。
  黑暗。
  黑暗中,七渡睁开了双眼。
  外道。
  千百次重复的道路,牧羊人驱赶着羊群,但是总会有一只调皮的羊羔离开回家的道路,踏上外道。
  “我……没有死吗?”七渡站在黑暗中。
  “你很希望自己死掉吗?”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发问。
  七渡道:“死亡即是死亡,他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黑暗中声音道:“不以人的意志转移?那你在旅途中见到的不死怪物是怎么回事?”
  七渡瞪大了眼睛。
  黑暗中的声音柔和了,道:“愚蠢的孩子,就算是真相就在眼前,你也不愿意相信。”
  七渡道:“你是谁?”
  黑暗之中绽放了一丝红色的光芒,就好像一堵黑色的墙壁被砸开了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轰隆”一声,墙壁被砸开一个大洞,红色的光芒照了进来,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洞口处,他伸出手,说道:“孩子,把手给我。”
  七渡伸出手,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用力,就将七渡从黑色的房间里拽了出来。七渡猛地回头,哪里还有黑色的房间,放眼望去,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斜落的夕阳将大海染成金色,而他正站在红色松软的沙滩上,透明的海水微微浸没他的脚掌,有些微微发凉。
  眼前的景象让七渡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他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道:“这里是哪里?”
  “生命之海,或者说魔力之海。”中年人看着眼前的景观神气地说道:“世界上的生命从这里诞生,然后再回到这里。”
  七渡感觉到体内的魔力从未如此雀跃,就好像孩童见到了母亲。刹那间,他好像看穿了世界,在巨大的物质世界之下,互为表里的魔力世界将其填充。
  “布兰登。”中年人说道:“不死之誓的守卫者,亚历山大的手下败将。”
  七渡一皱眉,好像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布兰登道:“就像你听到那样。亚历山大.圣冕,当年从我这里夺走了不死之誓,成为了不死者,并且将不死的力量散布在世界上,延续数千年之久。”
  突如其来的自白让七渡不知所措,黑色的天空低垂,远方的夕阳也只剩下一半还在海平面上,布兰登遥望着远方的夕阳,有些悲伤地说道。
  “这个故事从哪里说起好呢?小子,首先我得澄清一下,不死之誓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力量,他是生死循环双生的力量,是生死循环的对立面,就好像金币有两面,世界有白天黑夜。”
  “真正邪恶的,是利用这份力量满足自身贪欲的怪物。”
  “亚历山大.圣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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