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儿

　　卢铁发现自己好像又做梦了。
　　这一次在梦里，他不知道是受伤还是生病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小女娃不见了。
　　“乖乖，乖乖……”
　　乖乖是卢铁今天晚上临时给小女娃起的乳名，因为她由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乖巧，不哭不闹，卢铁喊着顺口，就直接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小名。
　　“乖乖，你在哪里？快出来，叔叔想见到你……”
　　梦里，卢铁躺在那里万分焦急，偏偏身体动不了，只能大声叫喊，可惜喊了很久也没有把小女娃喊出来。
　　窸窸窣窣……
　　就在卢铁快要急火攻心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卢铁艰难地偏过头去，结果没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女娃，反而看到一条小小的银色的蛇形动物朝自己爬过来。
　　“该死，这是什么……”
　　卢铁下意识以为这是一条毒蛇，吓得全身肌肉绷紧，却又无计可施。
　　“怪物，给小爷滚开！”
　　身体动不了，卢铁只能大声呼喝，以期能够将这小东西给吓跑。
　　银色蛇形动物似乎很有灵性，被卢铁这一声大喝，竟然停止爬行，原地立起小脑袋看着卢铁。
　　卢铁躺着视觉不好，完全没看到小东西的双眼变得通红湿润，还透出一股委屈巴巴的可怜神色。
　　“对了，小东西，不要过来，小爷我可是很凶的，还有小爷的身体血肉有毒，你吃了会被毒死的，赶紧离我远远的……”
　　卢铁以为银色蛇形动物真的被自己吓住了，赶紧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希望尽快把对方赶走。
　　小东西待在原地看了卢铁很久，最后竟然真的听话，掉头离开了。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几滴如同星辉一样的眼泪从它眼里掉落。
　　“呼……好险好险，这小东西终于走了……”
　　卢铁侧着头，看到银色蛇形动物渐行渐远，终于大松一口气，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然而……
　　他扭头时目光余光瞥到远处的银色小东西突然回头，然后变成刚刚怎么也找不到的乖乖，接着化成点点星光消失在空中。
　　“乖乖……”
　　卢铁惊骇欲绝，用尽全力大喊一声，然后便从梦中清醒过来。
　　“乖乖……”
　　梦醒的卢铁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掀开盖着的被子，结果看到乖乖真的不在了，只有一小团银色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
　　“乖乖……是你吗？”
　　卢铁一时间有点蒙圈，他想起刚刚梦里发生的一切，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乖乖……”
　　看到那团银色的东西没有反应，卢铁再次喊了一声，然后大着胆子伸手把它捧了起来。
　　窸窸……
　　这一次，银色小团终于有反应，它挪动着松展开来，然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真的是……”
　　卢铁看着手中和刚刚梦里一模一样的银色蛇形小东西，心里的猜想慢慢得到印证。
　　“乖乖，是你吗？”
　　他抬手把小东西举到自己面前，再次轻声问道。
　　窸窸……
　　小东西立起来，小眼睛扑闪扑闪两下，先是人性化地点了点头，然后顺着卢铁的大手往上爬，最后爬到卢铁的颈部，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亲。
　　“真的是你，我的小乖乖，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看着小东西眼睛的时候，卢铁已经能够确定它就是小女娃，回过神来，心里既高兴她没有消失不见，又担心心疼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窸窸……
　　小东西没办法开口回答卢铁，只能挪动几下，用小脑袋往卢铁脸上蹭蹭。
　　“好吧，你不能说话，我就不问了。”
　　卢铁见状只能无奈苦笑。
　　“等等，乖乖，难道你是我带回来的那颗天外陨石变的？”
　　亲眼见识过小女娃两种不同物种形态之后，卢铁的思路一下子发散开来，很快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窸窸……
　　小东西闻言再次挪动，爬到卢铁的肩上，然后立起来朝他点了点头。
　　“还真是……”
　　卢铁得到确认，第一感觉有点天荒夜谈，紧接着恍然大悟，之前种种疑虑全部得到了解答。
　　“嗨，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偷了东西还留个孩子作为交换的，原来根本没有人偷走我的天外陨石……小家伙啊小家伙，你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
　　卢铁把小东西从肩上接下来，捧在手心，看着它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弄清了前因后果，卢铁放心不少。尽管他不知道来自天外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本能的亲近让他从心底相信对方不会危害自己。
　　“算了算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小乖乖。”
　　卢铁自我安慰一句，眼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便准备从床上起来。
　　啪……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卢铁下床的时候习惯性用力往床板一撑，结果手掌瞬间塌陷进去，把厚实坚硬的床板按出一个破洞来。
　　“难道是床板老化了？不对啊，我这床才睡了几年，之前还十分结实的。”
　　卢铁把手中从塌陷的洞里拔出，心里惊疑不定。
　　“不对劲，我这身体不对劲……”
　　卢铁举着手握拳放松再握拳，很快发现问题。首先手掌握拳的时候，明显能够感受到力度更足了。其次，不仅仅是手掌，他站直身体，发现浑身上下无比通畅舒服，随便扭动几下，骨头都能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强大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我的身体变强了。”
　　身为武者的卢铁对于自身身体情况有着足够的了解和掌控，刚刚因为内心焦虑所以忽略了，现在冷静下来，马上做出了判断。
　　“小乖乖，是因为你吗？”
　　卢铁本身是个聪明人，很快有了猜想，再次把小东西捧起，轻轻问道。
　　小东西这次没有立起来点头，反而低着头不敢看卢铁，那小模样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担心被家长批评。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突然变了样，敢情是因为替我强化了身体吧？小家伙，以后不经过我同意，可不准自作主张啦。”
　　卢铁思路清晰，很快把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能够感受到小家伙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既感动又心疼，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满脸严肃地提醒道。
　　从小家伙身体变化不难看出这是一种损己利人的做法，卢铁可不愿意无端接受这样沉重的好意。
　　窸窸……
　　小东西很聪明，听懂了卢铁的话，总算敢再次抬起头，然后点头回应。
　　“小家伙，你到底是什么存在呢？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蛇，还长了犄角，该不会是一条龙吧？”
　　卢铁捧着小东西来到桌边坐下，想起上上次那个离奇古怪的梦里，那条超乎想象的超级巨龙，忍不住再次猜测起来。
　　这一次，小家伙没有给予肯定的回应，它抬起头看着卢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算了，不管你是龙是蛇还是人，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孩子了……”
　　小家伙灵性十足，而且无比乖巧，使得卢铁父性大发。
　　“乖乖，乖乖……以后你的小名就叫乖乖啦……等等，我还要给你起个大名才行……”
　　卢铁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是真的要把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急切想要给她起名字。
　　“我看看……咱姓卢，所以你以后也要随我姓卢。嗯，叫卢什么好呢？”
　　卢铁十分认真地思考起来。
　　“对了，我看你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天上的星星，要不就叫卢星星吧……”
　　卢铁灵机一动，给小东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对……你是女孩儿，叫卢星星不太好听……干脆就叫卢星儿好啦……哈哈，没错，卢星儿是个女孩儿的名字，而且听着还挺好听的，就这么说定了。”
　　卢铁确定了小家伙的名字，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窸窸……
　　小家伙对于这个名字似乎还算满意，用小脑袋往卢铁的大拇指蹭了蹭。
　　“呵呵，既然你没意见，那么以后你的小名就叫乖乖，大名叫卢星儿，我的宝贝女儿。”
　　卢铁给小家伙起了名，仿佛正式胜任父亲这个角色，露出慈祥的笑容。
　　砰砰……砰砰……
　　“铁哥，你在吗？”
　　就在这时候，屋外忽然响起重重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声，是不久前见过的发小萧山。
　　“在呢，小山，怎么啦？”
　　卢铁听到萧山叫喊，赶紧把小乖乖放进怀里，然后跑出去。
　　小乖乖也很懂事，蜷缩成一团，像个小手镯一般安静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铁哥，你今天怎么没开门？街坊们等了半天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听说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看到卢铁打开门，人没事，萧山紧张的表情立马放松下来。
　　“嗨，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之前打杀野山猪有点累，所以昨晚睡过头了。这不，我刚刚起床还没洗漱呢。”
　　面对发小的关心，卢铁没办法如实相告，只能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难怪……”
　　萧山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多想。
　　“不过铁哥你一向龙精虎猛的，看来这次确实是累坏了。”
　　萧山接着调侃道。
　　“那是，你不知道，当时可不止一头野山猪，足足有五头呢，我以一敌五，将它们全宰了，可是费了很大劲。”
　　卢铁顺着他的话接茬。
　　“接下来我可能还会休息几天，等下挂个通知出去，顺便向街坊们道个歉。”
　　卢铁接着道。
　　“啊？还要休息？那咱们岂不是吃不到你家的猪肉了？”
　　萧山闻言十分惊讶。
　　“嗯，休息是一方面，另外我有点事要去城里一趟。”
　　卢铁为了给小乖乖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刚刚已经想好离开双水镇一趟。因为他天天在双水镇活动，身边要是突然多了个孩子，别人肯定会有各种猜疑的。
　　小乖乖来历神秘，身份不凡，卢铁担心若是暴露出去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