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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扑朔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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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已不是当年的长安。
  四年前,大唐玄宗皇帝带着宠妃杨玉环,在禁军护卫下,逃出延秋门,四天后,安禄山的军队就大摇大摆的进入长安。繁华若锦的大唐国都一下成了修罗场,安禄山的胡军如狼似虎,四处劫掠,公卿豪富之家被一洗而空,大明宫成了纵马之地。
  一年多之后,登基执政的肃宗皇帝组织兵马反攻,皇子李豫和郭子仪共同统军攻打长安。此时安禄山已被儿子安庆绪弑杀,安庆绪派兵与唐军交战,惨败于长安城南香积寺。叛军不得不撤出长安,撤退前,放了一把大火,长安宫殿,十不存一,寻常百姓家也难逃厄运,又被叛军一番蹂躏,曾有百万人口的长安城,一度居然只剩下一千余户,一派萧条残败之相。
  肃宗返回长安,又把已成为太上皇的玄宗接回来,安顿在兴庆宫内,逃亡各地的朝廷大员、富户巨家纷纷重回长安,侥幸全生的百姓也陆陆续续归来。一些想着要为朝廷效命,值此用人之际争个功名的,乱世中,欲险中求富的商人,也跟着涌入长安,总算为帝京重新续入些许生机。
  如今已到了上元二年,距收复长安已过去了三年多,叛乱却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若不是叛军内部内讧不断,先是安禄山被他的儿子安庆绪所杀,安庆绪又死于史思明之手,史思明之子史朝义又弑父,自行消耗了大量力量,只怕大唐的处境会更难。现今,史朝义仍占据东都洛阳,随时可能兵叩潼关,再度威逼长安,此时长安城内,虽朝廷百官俱在,却始终笼罩于惶惶不安的气氛中。
  连年战乱,为了平叛,耗费了大量钱粮,朝廷府库空虚,就连皇宫建筑也只修缮了一小部分,让皇帝暂且容身,其余建筑仍是一片兵燹之后的破败景象:墙壁颓圮、屋顶坍塌,蔓草满庭。兵劫未熄,城中百姓既无财力,也无心力整修,多是略加整修,暂且容身。就连城中各个坊内的坊墙,也多因失修或破坏,有的已坍塌,有的被人在墙上凿出洞来,还有一些有权势之人,为方便自己外出,在坊墙上开大门,更让坊墙形同虚设。开元全盛之时,仓廪丰实、街衢热闹、人物繁盛的景象如今已再难重现。
  长安城内的治安也是大不如前。京兆尹池岳昆这两日格外苦恼,城内盗匪横行,案件不断,已非一日之患。城内长安与万年两县的下属,他恨不得三五日就要申斥一番,却依旧于事无补。属下也有难处,人手不足,经费匮乏。池岳昆如何不知,但长安城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一丝疏忽。尤其街面上的治安,不管哪里出事,问责总得落到他头上,他也只得下压,打属下的板子。
  京兆尹听上去是管理京师二十余县的官员,从三品,也算位高权重,奈何京城之中,遍地高官亲贵,哪个是好惹的。如今又是龙蛇混杂,国家无力挟制,城内那些帮派会门纷纷做大,各据一方,称王称霸。凭着他手下这点人,谁也得罪不起。可城内一旦有什么斗殴伤人、盗窃抢夺、采花失人,又各个找到他头上。如果事情涉及权贵就更不好搞,朝堂之上,不知谁奏上一本,皇帝就把京兆尹拿来开刀。自长安克复以来,不过四年,京兆尹倒换了七八个了,真不是人干的活,自己这官位也不知道哪天就丢了。池岳昆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时,万年县县尉孙肇志与不良帅赵横正站在池岳昆面前,池岳昆的一声叹息,在他们听来,分明是对他们充满失望,两人硬着头皮,等着大人开始训话。
  池岳昆开口说:“七个人死在大街上,一个就剩一口气了,刑部王大人的车子,让人砍散了架,王大人却在车内,人事不知。你们查了一日,除了这些我都知道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赵横说:“卑职认为,王大人是被贼人劫持,欲带往他地。但平康坊院子里人多眼杂,又要拖一个人出来,行动不便,极易暴露。贼人才把王大人放在车子里,他也坐了进去,想着出门后,到暗处再行事。也许外面还有接应同伙也未可知,这种事情,必是多人所为,否则金吾卫也不会有那么大伤亡。不想路上碰到巡查的金吾卫,贼人担心败露,才痛下杀手。“
  池岳昆勃然大怒说:“我不要听你的猜想,我要知道这件事是何人所为,他们现在何方,要把他们缉拿归案。王大人就没有说什么吗?他可见到贼人样貌?”
  孙肇志忙帮腔说:“王大人恐怕先被蒙汗药迷倒了,我问他昨晚之事,他只说喝了几杯酒后就睡了,其余一概不知,陪侍他的那位姑娘也如是,到我们赶去院子时尚未醒来。院子里的人我等都拘押住,挨个细细审过,有人说,那晚护卫王大人的金吾卫、仆人与马夫等人就在院门口厢房内休息,马车也停在院子里,后来,他们听到王大人在外面叫他们出去回府,几个人才从房内出去。我猜测,那时王大人可能已被迷倒,劫持在车内,贼人是模仿王大人声调,骗众人驾车出门,以便脱身。”
  池岳昆问:“那为何最后王大人还在车内,贼人费了这么大劲,却没把他带走。”
  孙肇志说:“也许是遭遇金吾卫,一番砍杀,动静极大,贼人担心败露,赶紧逃了。”
  吃岳昆怒道:“说来说去,俱系揣测,我要的是真凭实据,是贼人踪迹,是祸首元凶,不是听尔等在这里说什么传奇!”
  孙肇志说:“我等如今已经四处派人,侦查搜访,看最近可有一些贼人活动,或这两日有什么人形迹可疑。但长安这么大,短短一日,时间紧迫,属下无能,尚未查出头绪。伏望大人宽限点时日。”
  “宽限,我宽限你,谁宽限我!一个朝廷命官被人迷倒,一群金吾卫暴毙街头,这可不是盗案、抢案、斗殴,连朝廷命官与金吾卫都不安全,大唐还有王法吗?只要有人往上奏一本,整个京兆府都得倒霉!还查不出来,我就派你们都去潼关杀敌报国!“
  孙肇志低头说:“属下无能,但事发深夜,我们周边寻访了一番,也未得到蛛丝马迹。询问过王大人,他近日也未发现身边有没什么异常。青楼里的人更是一问三不知,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人都没见过。只说王大人昨日在那里和一位姑娘玩到二更天,未见异样。王大人走后,那姑娘房里也黑了,也没人探问过,只当是已歇下了,谁知被蒙翻在屋内。”
  “是哪家院子?”吃岳昆问。
  “莳花阁。”孙肇志答道。
  池岳昆听了,微微一愣,张了下嘴,又闭上了。
  赵横这时小心翼翼地插话:“卑职以为,金吾卫也有蹊跷……”
  池岳昆一挥袖子:“不要顾左右言他。金吾卫死了人,他们自会去查,你们干好自己分内之事!“
  赵横压低声调:“大人,我是觉得金吾卫死在街上,按说,此事他们应该很着急,可是,都过了一天了,除了一早通知他们后,他们派人去看了一眼,把尸体拉走,卑职就再没见过他们的人。中间有一个人还未死,我还特意赶去金吾卫那里探问了一番,想着互通一下消息,可金吾卫根本不让我进门,似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等晓得。这有点太古怪了。“
  池岳昆微感愕然,看了一眼孙肇志,说:“金吾卫那边没人来万年县询探消息吗?“
  孙肇志说:“卑职来大人这里之前,一个金吾卫的人都没见到。”
  池岳昆沉思起来,这的确有点不同寻常。今日一早,万年县令派人禀报,街头有金吾卫被杀,池岳昆大惊失色。如今叛军虎视,西北边防军都被调到潼关外抵御,京城空虚,几千人的金吾卫就是城内最大一支军事力量了。城内凶悍一点的帮会之徒,见到京兆府的不良人也经常视若无物,却决不敢挑战金吾卫的权威。就算金吾卫和往昔不可同日而语,那也是装备精良,人多势众的正规军,得罪了他们可不好收场,但死了这么多金吾卫,何以他们却安之若素?
  池岳昆之所以赶紧督责万年县赶紧查办此案,一是涉及朝廷命官,不可等闲视之。贼人若真是要劫持王大人,是为财,还是别有所图,是否和叛军有关,都需有个说法;二也是怕金吾卫找上门来,他吃罪不起。然而,事情已过了半日,金吾卫却按兵不动,浑若无事,池岳昆也不禁疑窦丛生。
  正在此时,一个手下走上堂上,手拿一封信,呈给池岳昆,禀报道:“大人,左金吾卫大将军韩文绚派人送上一封信,请大人过目。”
  “看看,还不是来兴师问罪?不去万年县,直接找到我头上了!”池岳昆对二人说道,心中暗叫倒霉,却又无法,只能硬着头皮,拆信诵读。
  读罢,他抬头看看一脸忐忑站在眼前的孙肇志与赵横,说:“韩大人要请我去他家中吃酒,这酒,你们谁陪我去吃啊?!“
  两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池岳昆一挥袍袖说:“全佯聋做哑了?这酒我看也就是我一人去吃了!你们两个马上回去抓紧查缉,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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