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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上部第一部《白头鬼冢》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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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清,道光二年夏,山东北,浦乡村。
  一夜暴雨!
  地是下不了了,难免惹得让从地里刨食的村民愁眉不展。
  孩子们可没有成人的这些生活的烦恼,得知雨水够大的他们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村前早已被大太阳晒得开裂的水塘,此刻重新蓄满了水,又将成为他们消夏的最佳去处。爹娘哪能不知道他们这点小心思,看管得更加严了,门都不让出。但天晴了,地里水退了,还是要下地干活的,下地前又少不了揪着耳朵一通嘱咐、吓唬。
  但总有那么几个吃鞋底子长大的,爹娘前脚刚扛起锄头下地,后脚大根和二根兄弟俩就摸到亮子家墙头吹口哨,早已心痒难耐的亮子就冲了出来,轻掩上院门随二人跑远了。
  按照惯例,去“划船”是少不了的项目了,三人跑到村东头刘瞎子家把门板拆下来,抬着跑到池塘边,顺水塘边推到水里,大根和二根先划,亮子望风。
  二人在塘边划了一会就觉不过瘾了,渐渐向池塘对岸划过去,亮子在边缘跟着跑。
  对面是一片高出水塘五米左右的果园,二人划过去,发现边缘被雨水冲塌了一片,牵连最边上的果树也被冲倒了几棵,歪七扭八地探到水里,露出一个一人来高的大洞出来。
  亮子站在果园的坡上向洞里张望,由于背阴和角度问题,里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便喊大根和二根往这边划。
  划至近处,二人也觉稀奇,合计下决定到洞里“探险”,依然由亮子在坡上望风,见到大人就学鸟叫。
  二人攀住树根你牵我衣角,我拽你手臂大着胆子向洞里走去,坡上的亮子则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细听着洞里二人的动静。
  首先听到是二根的声音,“哥,这像是一道石头做的门啊。”声音中透着惊奇,外边的亮子听此情形,知道二人肯定是碰到了稀奇的物什,急的抓耳挠腮,就听着有人从洞里走向洞口的声音,低头看去正是二根,手里还提着个什么东西向亮子脚下扔过来。
  还没等亮子问一句里面咋样,就又兴奋地跑到洞里面去了。
  亮子捡起地上的东西,仔细端详,见是个中间细两头大的物件,一头方形像是个底座,一头有个小碗样的东西,像是刘瞎子家的油灯,但又大了不少,还沉甸甸的,通体布满了一些奇怪的纹路。
  亮子手拿这个奇怪的东西,正要走到太阳地儿里仔细观察时,耳朵里突然传来耳鸣般的声音,这声音让亮子有点恶心欲吐,此时手里的物件也瞬间变得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烫到他的手心,亮子“哎哟”一声将那物件扔在地上,抬手看时,右手腕已经被烫得红了,而刚才头晕恶心的感觉却没有了。
  就在这时洞里传出了二根的尖叫和哭声,但却未听到大根的声音。
  亮子慌了起来,大喊二人的名字,却不闻二人回答,耳中只有二根的哭声不断传上来。
  此时亮子站的位置离洞口尚有二米多的距离,他也不敢跳下去。
  正急得掉眼泪,这时看果园的李得胜听到喊声跑过来,向亮子问明情况后,知道有危险忙去喊人来救。
  水塘离村也不远,也就百十来米,不大一会就见村里有人向水塘的方向跑。
  首先过来的是大根和二根的爷爷,他跑到近前看了眼亮子没说话。低头看到被亮子扔到地上的物件,脸色一变,也不多说,把地上东西捡起别到腰里就跳下了洞。
  过了约摸一根烟的工夫,大根爷爷出现在洞口,怀里抱着人事不醒的大根,二根则紧抓着爷爷的衣襟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此时间里村里十几号人还有下地的大根、二根爹娘也陆续跑到现场,李得胜早就准备好了一根麻绳,与众人合力把洞口三人拉了上来。
  爷爷把大根放到地上,眼含泪朝二根爹摇摇头,大根娘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大根爹也跪在地上只是张大嘴哭不出声。
  见此情形亮子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显然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死去的大根还有大根的爹娘身上,并没有人去关注他,他也吓得呆住了,不敢去看众人,尤其是大根的爹娘。
  仓皇无着时他觉得有眼神望向自己,抬头时正与大根的爷爷对上眼,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去,大根爷爷未发一言,转过身去扶大根爹娘,他才敢抬头。
  无意间看向大根爷爷时他觉得奇怪,刚刚下洞时别在他腰间的物件此时已经不见了。
  哭过一阵,大根爹抱起尸体向村里走去,几个村妇则扶着早已哭晕过去几次大根娘也往回走。
  果园里只剩了大根爷爷和七八个村民,大根爷爷脸有怒气,含泪大喊:“老少爷们,留着这个洞对孩子们是个祸害,大家伙一起搭把手把洞填上吧”。
  众村民同情他刚失了孙子,也不多想,纷纷回头拿了工具,不大一会便把洞填平了。
  议论声中,众村民也都退去,周围又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头鬼冢》正文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叫王乾亮。
  估计是当初他父亲给他续族谱那会确实手头不宽裕,脱口而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又或许直接叫“钱亮”有些过于直白,有辱文化人人设,便改了中间一个字。
  “乾字用的好啊,上乾下坤,容得天地,你只占一半,算是你父亲当初给你起名时有些谦虚了,钱途明亮。”私塾先生如是说。
  可父亲并没有因为王乾亮的名字时来运转,一辈子平平淡淡,尤其没钱,却也没有什么大的坎坷。
  王乾亮也就随他平之淡之,上了十来年的私塾,最后连个功名也没考上,二十岁上终于开悟,书一扔,到城里随便找了个饭馆当了个跑堂的伙计。
  要说那年月当个伙计,也就是学徒,可没工资拿,一天能吃三顿饱饭就算不错了。
  要说王乾亮也算是心思活络,指望着哪天饭馆老板大发慈悲赏个三五钱的,自己积攒点本钱,然后做点小买卖,以后能飞黄腾达也说不定。
  这天饭馆刚开张,店里进来一个穿着入时的阔少爷,左手架个鸟笼,右手拿把折扇,头载描金的薄帽,哼着小曲,一步三愰的就进来了。
  王乾亮正在擦桌子,一见来人,不敢怠慢,立马笑脸迎上去,“这位爷,里边请!”
  来人瞥了一眼王乾亮,也不答话,径直朝雅间走去!
  王乾亮对来人牛气轰轰的作派也不以为意,仍然赔着笑脸跟在后面朝雅间走去。
  到得屋内,这少爷大刀金刀往席前一坐,把鸟笼往桌上一墩,对王乾亮的热情招呼爱搭不理,从怀里拿出一串珠子,边玩边打开扇子欣赏扇面。
  王乾亮心中本就瞧这帮少爷不起:牛什么呀,不就趁几个臭钱嘛。这时看来人直接把鸟笼放到自己刚擦干净的桌子上,就走上前,把鸟笼拿起放到地上了。
  见这个举动,那少爷不干了,抬脚照着王乾亮身子就踢过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本少爷的鸟也是你碰的吗?”
  王乾亮被这一脚踢了个趔趄,一跤坐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蹲。他捂着屁股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冲来人喊,“你干嘛踢人呢?”
  这时掌柜的胡钱听到楼下吵闹声,也下来了,走到雅间门口正瞅见王乾亮跟那阔少爷撕打在一块。
  当看清那阔少爷的长相,胡钱大呼倒霉,原来这阔少爷名叫李顺,是本厢最有名的土财主李百福的儿子,此人最是蛮不讲理,整日游手好闲,谁要惹了他,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胡钱大惊,大呵一声,“亮子住手!”跑上前,分开撕打的两人,朝王乾亮脸上就是一巴掌。
  忙满脸堆笑地给李顺拍打身上的尘土。
  这边王乾亮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正自有气,站起身又要上前理论,却被胡掌柜的抱住。
  李顺见王乾亮被抱住,满身的无名火气正自没处发泄,他堂堂大少爷哪吃过这亏啊,上前照王乾亮就是“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
  王乾亮本不知这李少爷的身份,要知道也不至于去触这霉头,但此时先后挨了两人的莫名耳光,气往上涌,欲要摆脱胡掌柜再上前与二人理论。
  胡掌柜见此情形,哪还敢任由王乾亮胡来,真要把这李少爷给打坏了,自己这饭馆也就不用再开下去了,索性伸手又给了王乾亮两个耳光,大吼:“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李少爷也是你敢动的人,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闻听此言,王乾亮也是一怔,自己本没有错,是这少爷不讲理,怎么最终却怪罪到自己头上,本想争辩几句,但少年人心性上来,脱口就道:
  “不干就不干,爷还不受你这气了。”
  说罢,脱下身上伙计的衣服,往地上重重一扔,往上吐两口口水,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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