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魔相生

　　罗睺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凭这张脸，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偏好。谁会想到后来有魔祖也叫罗睺？
　　鸿钧算过未来，自然知他二人将来必定如同水火，势不两立。却还是收他为徒。
　　道祖收魔祖为徒，可既非知命安排也非顼阳安排。原来早在之前鸿钧便不是一个愚钝只知道遵从天道的人。
　　罗睺也见过天命，却只看了一部分。只知自己开辟魔道，为万魔之祖，这些对他来说足够了。
　　左右天数罗睺定不遵从。
　　鸿钧有自己的想法，坦然面对之后的一切，罗睺不当命数是回事，无惧未来。也许就因为如此，二者一拍即合，便结为师徒。
　　在经过鸿钧短暂介绍后，几个人坐在了一起。几乎为成一个圈。
　　给顼阳的感觉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嗨！老铁！来玩丢手绢！
　　“洪荒众生，我亦在其中。”罗睺先开口，顼阳有些搞不懂他到底要说什么……
　　知命亦在思索。
　　“天道。”罗睺看向知命，坏笑道:“若是他们皆作了我手底下的亡魂……你待如何？”
　　“不如何。”
　　知命缓缓闭眼，微张薄唇：“不坏我命数，不毁我洪荒，我便不管。”
　　空气暂时凝滞，再没谁接话，只有她又补充了一句:“天道从来是洪荒的道，若如他一般……”知命抬手指向顼阳。
　　后者正无奈的微笑。
　　“他尊大道之位，职责本是守护混沌。却多事护下混沌魔神两千余人。”
　　“若如他一般，我做不来。”知命一直不愿抬眼，只在这一刻，才微张了双瞳，向罗睺看去，“何况对错是非……你将来乃魔道之祖，杀一千人于我天道来讲，该受业果，而于你魔道而言，许是应有功德……”
　　“原来如此。”罗睺与鸿钧相视而笑。
　　顼阳从始至终沉默无言，罗睺知命的对话，一字不落都进了他耳朵里。三观这东西……即便是只有两个人，也未必完全统一。
　　“日后当如何称呼道尊？”罗睺先开口找上了顼阳。
　　看着是有结交的意思，实际怎么想的，罗睺此人，半真半伪，本意难明。
　　听罗睺问名号，他便开口：“叫我本名，顼阳即可。另外，称道友魔祖可行？”
　　“自然，罗睺魔祖本是一人，道尊随意。”
　　之后，罗睺又得了知命的名讳，尽管他还是喜欢称天道。
　　紫霄宫里霜寒遍地，顼阳刚询问了缘由。鸿钧说近来极上品紫魅冰莲在这里现世。如此冰天雪地，是为冰莲预先提供生长环境。
　　顼阳这才想起了洪荒遍地是宝库，随手一挖，挖出来的土都有可能是九天息壤；掘地三尺，许能掘出几块天地玄黄！
　　先前游走匆忙，就连洪荒都未行遍，更是来不及仔细探索，四处观摩。
　　鸿钧这番解释十足十的勾起顼阳无止境的好奇，约个时间，他和知命结伴而行，再走上一遭。
　　见过道祖，见过魔祖，紫霄宫又不能深游，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四个人分三伙相互告别。
　　留鸿钧一个人挂上意味深长的笑，沉淀在这冰冷落寞的紫霄宫。
　　知命被顼阳拉着，一出紫霄宫，重重叹了口长气。
　　“怎么了？”
　　对于她的古怪叹气行为，顼阳疑惑不解。
　　知命一摇头，嘴里说道：“那里令我十分压抑，本不愿说太多，却口不对心。”
　　“……是不对劲。”听她说这些，再结合自己所想所见，总觉得紫霄宫一地寒冰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出了变数……天命出了变数……许是异类，许是魔道。”
　　知命眼里忽然流溢金光，身形飘渺不定。
　　突然她从顼阳面前摔了出去，在空中身影成了一道流星，直到重重摔在一块巨石之上。
　　顼阳立刻瞬移到了她跟前。一把拉住她，防止她再被甩出去。同时，反手打出一道无形屏障，隔离开一方天地。
　　他去试探知命气息，明知洪荒不毁，天道不灭。但看了知命异常红润，仿佛刚从锅炉里出来的样子，就忍不住颤抖着伸手。
　　知命正要开口，可一开口，成股的深红像是遵从重力一般飞速顺流而下。
　　血液落在地上，夸张的溅起血花。她不止吐这一口，之后的几次，只要一张嘴，就血流不止。合上嘴，深红便顺着嘴角淌下。
　　知命是天道，她的身体完全是照着顼阳变幻了个样子凝结而成。
　　人类该有的五感她一样不缺，此刻虽不至死亡，却也不算好受。
　　“现下如何？”隔绝了空间，凭知命现在的样子，很难挪用洪荒的力量自我修复。所以顼阳给她输送了混沌清气，可能对她恢复有些许好处。
　　她用手在空中书写，指尖犹如星辰。
　　“难受”
　　顼阳皱眉，在确定知命暂时无大碍后，抱着她进入混沌。
　　混沌里矗立着曾经早已瓦解的古楼，顼阳就将她缓缓放在古楼的大床上。
　　他转身欲意离开混沌，查询施法痕迹，顺藤摸瓜，竟被知命牵住衣袖，抬头一望，知命大气的字体印在空中，格外清晰。
　　“是魔道”
　　顼阳呼吸一滞，天道写的命数里，魔道需得罗睺屠杀三族过后才现世，如今过早出现，从此看来，魔道亦非善茬。
　　“同为道，伤你至此，我不懂他是何用意。或是要给你个‘下马威’？”
　　“不知”
　　“日后总有见面时，你先休息，莫废心力。”
　　知命点头，将身体放松，在混沌里，顼阳调用大部分混沌之力争取以最快的速率让天道完好如初。
　　省得她不在了，洪荒所有什么大事，顼阳不好插手。
　　道魔相生相克，天道衰弱，魔道便猖獗，趁着天道未曾察觉，与其重创。在她恢复期间，魔道中人才放得开手脚。也或许，这才是魔道的目的也说不定。
　　联想到最近一次大事，是三族争霸，心下悸动不已。
　　顼阳顺着一道异常蹊跷的气息，追到了这里。他脚踩踏在荒地上，洪荒西部，残留的暴虐气息久久不散，入眼既是疮痍，江河皆是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