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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收拾东西，让自己彻底清醒，倘若没有楚晴的电话，陈帆恐怕真要错过这次晚餐，放了人鸽子还落了面子，祸不单行。
狭长的唐刀藏在背包，但是怎么看都不妥，偌大的背包背在背上怎么看都不论不类，实在是不符合饭店的场景。
计划随变化走动，陈帆想着简单吃个饭以后直接赶往通升中学老校区，在午夜之间多处一点空闲的时间就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但是去见的人是楚晴和她旗下的明星，服装还是需要注意些。
“好吧，我还是把东西都放下，到时候再回来取一趟吧。”
书店的角落陈帆再熟悉不过，本来就面临着廖成潜在的隐患，一些重要的东西他都转移在了外人根本搜查不到的地方，此刻带上囚魂锁，习惯性的把五方雷符藏匿于身，加上有备无患的两张符篆，这便是陈帆此行身上所有的东西了。
套了件运动服，袖口把葬经的标志遮的严严实实，这算是下意识的无心之举。
“皇鼎茶都？希望今晚并非老盘算说的那般离奇。”
南大街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陈帆对着镜子照了照，除去是在遮掩不住的横死纹，总的来说人看起来还是蛮有精神的，自认为挺满意的。
带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走出来，正要拉下卷闸门，猛然发现面前靠着墙站着一个奇怪的女孩儿。
挂上牌子，女孩似乎在这里已久，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对外界的变化没有反应，她都没有注意到陈帆的靠近。
低垂着头，厚厚的校服上全是划痕、脏印，还有用碳或者黑色颜料画上的一道道惨不忍睹的痕迹。
这女孩低垂着头，许多处揉成一团的头发遮挡了面颊，没人看的清她的长相，没人知道她是谁，她的来历。
发黄的校服上全是污点和破损，陈帆根本想不到女孩是遭受了什么，她就像是浑身血污折断翅膀的麻雀，只能在绝望和呻吟中苟延残喘。
“你还好吗？”小心翼翼的靠近，陈帆虽然挂上了牌子，却没有关上店门，他微笑着靠近女孩，脑中思虑万千。
走的近了看的也真切，厚厚的校服早就不成样子，火苗烫的洞、锋利器具的划痕，还有肆意妄为的涂鸦。他们不止娱乐的玩笑，还是践踏灵魂的屈辱。
陈帆停步在女孩两米开外，他没有做出任何别的动作，只是微笑的尝试和女孩沟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传达善意的路人，一个书店老板。
“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语速很慢且轻柔，靠着墙站着的女孩抱着双臂蜷缩身子，很难想象一个人在站立的时候会看起来如此无助。
手臂放松垂下来，女孩没有转动身躯，只是出声道：
“你是这家书店的老板么？”语气没有一丝哭腔和委屈，只有冰冷的陈述感，其中不夹杂一丝情感，更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流。
陈帆心头疑惑加重，不过他想可以交流就是好事，便立刻回到：
“是啊，我就是啊，店里有什么你喜欢的书都可以看的。”
“可你已经关门了。”刚挂上的牌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往旁边歪了歪。
“额，我这，我从来不关门的……只要有客人它就会一直营业，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店，是放松心情，消磨时间的最好去处……”
“只要有人就会营业？那你怎么分的清楚是人还是鬼？”
瞳孔骤缩，陈帆再蠢也发觉了不对劲，他脚下微动，口中却仍旧是温柔的语气：
“人有好人，有坏人；鬼有善鬼，也有恶鬼。其实相比人来说，我更喜欢和鬼打交道，因为我还没见过恶鬼，可坏人就多了去了。”
如同流浪人一样的女孩沉默起来，陈帆继续述说着：
“鬼是单纯的一种情绪构成，即便是恶鬼，也是纯粹的恶。人性完全不一样矛盾、复杂，恶念行善举，善念造就恶行。表面衣冠楚楚，背后却恶贯满盈，和人打交道太累了，不如看看书，放松放松心情……”
“说了这么多？你见过鬼，还是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要说见过的话，可能吧，我也不确定，但是要说相信的话，那我肯定是信的。鬼怪是人对已故之人的思念和寄托，更像是一种陪伴而不是恐怖的代言。像是我，我就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要是我爸妈现在变成鬼来见我，我心里也根本不会害怕的……”
“鬼怪的样貌都是狰狞无比，而且他们还没有神智，如果真的存在也只会想方设法杀了你，这样的鬼，你还能接受吗？”
“姑娘啊，这会聊这个不大好吧。对了，能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回答我！”
“额，好吧，肯定是可以的啊，那毕竟是我最亲的人，我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的，即便成为了鬼。”
“可我却伤害了他们……”
“什么？我没听清楚，姑娘你声音有点小……”
“……”
“嗨呀，没事的，生活上就是这样充斥着不顺和悲伤，一味沉浸在其中只是让自己活在阴影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看你穿的还是校服呢，后面那么精彩的人生还等着你描绘，没什么大不了的……额……”陈帆看着自己左手下意识拍了拍这女孩的肩，顿时愣住了一秒。
自己什么时候向前走了几步？演讲将上头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女孩有可能是鬼啊，大白天能在阳光下出现的鬼啊！等等，什么时候来的乌云……
空气凝固了一秒，女孩也没有想到陈帆会突然作出这样的举动，也同样短暂的愣住了。
迅速收回手臂向后退了两步，发现女孩没有什么异样，陈帆这才短暂的放下心来。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要先问问更多的人。”。
佝偻这脖颈，头发严实的遮住脸颊，女孩在陈帆眼睁睁看着的情况下，横穿车潮汹涌的南大街，一辆车从身后驶过，她便转瞬消失不见。
左手手腕的温热感陈帆一直没有察觉，他看着对街烧烤摊上坐的的几个纹身青年，一时间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