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洋

　　“众所周知，自从十四年前金雪之日后，异能者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有人说这是上帝的祝福，亦有人说这是撒旦的嘲弄，还有人说这是潘多拉的魔盒，不管怎么说异能者们确实在社会上留下不同的影响。为了更好的调节异能人与普通人之间的问题，我们国家于昨日发布了新修订的异能者登记管理办法，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异能研究方面的领军人物王昌宏教授，为我们解读新法案将带来的影响影响。”
　　主持人带头鼓起掌来，镜头也聚焦到坐在旁边沙发上目光矍铄的老教授身上。
　　“你好王教授。”
　　“你好，主持人。首先大家要了解这么一个事实，根据研究表明，异能者并不是因为基因突变产生的群体，他们各项指标与寻常人并无二致，也就是说现在并没有什么能够鉴别异能者的方法。其次作为异能者管理的先驱者，我们五年前就已经发布了异能者登记法案，但至今仍有不少未登录的异能者……”
　　在王教授底气十足地科普并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后，节目开始了中场提问环节，一位中年男子先于其他人站起身，工作人员立刻走上前递来的话筒，他二话不说夺去话筒，没有多余铺垫，直奔主题发问。
　　“请问王教授，你认为仅靠这种程度的法案能真正保障普通人的安全吗？”
　　中年抑扬顿挫地表达着观点，并向王教授投去猎鹰般咄咄逼人的眼神。
　　“在一定程度可以。”
　　“一定程度上？”老人给出的中肯答案并不能让中年人满意，他讽刺意味十足地说，“若是有一天当那些怪物中的一个发起疯来，用他那该死的能力大开杀戒，那时我要在场，是不是应该走到他面前展示法案内容，然后义正言辞地呵斥他吗？再然后呢？期待他良心大发现哭着对我忏悔？这法令根本在隔靴搔痒，我们这些普通人真正需要的是更强硬的政策。”中年男子斩钉截铁地说。
　　中年人的一系列发言让现场的其他观众骚动起来，他们小声议论起来。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局面，有着丰富主持人立刻拿了广告之后马上回来的发言，节目组立刻切掉现场流更换到准备好的广告上。
　　“这声音，这腔调，那个大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精神，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混进那么多节目中去的！”握着方向盘的男子听着车载小电视的声音发出感慨。
　　“不介意换个台吧，无二藏？”那名男子询问坐在副驾驶上许海洋的意见。
　　“不介意。”
　　得到答复的男子按下触摸屏上的虚拟按键，显示在车载小电视上的节目立刻从讲坛变成了报道。
　　“哇哦，现场报道哎，唐小姐还真是够快的。”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的着眼点便换了个地方。“话说唐小姐还真漂亮呢，如果我能跟那样的美人交往就此生无憾了，你说是吧，无二藏？”
　　他故意瞥了瞥许海洋，后者则无奈地提醒他说。
　　“你这样开车很危险，请专注于驾驶好吗。”
　　“ok，ok。”
　　男子的目光回到了正前方，听觉仍捕捉着从扬声器里时时播报的现场最新动态。
　　“这里是广城南湾区xx广场，正如大家所见，我身后整个广场被可见度极低的风沙笼罩。”镜头缩放到唐兰身后，缓缓扫过被漫天黄沙席卷的广场，整个广场被染成一片啥色，偶然间才能在飞沙走石的间隙捕捉到广场设施的虚影。现场十分嘈杂，到处都是砂石与各种材质刮撞的刺耳声响，位于广场外侧有一块巨大黑影在沙暴中前后摇曳，吱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扑倒下来。仅几秒钟镜头再次拉回到原处。“据悉巴西籍男子雷诺·奥利维拉是造成此次事件的元凶，目前警方还在与他谈判中。为了安全着想，还请各位市民朋友远离广场，更不要贸然靠近警戒线。有关此事件的发展，还请关注本台的后续报道。”
　　摄影师关掉了摄影机，工作人员朝着唐兰做了个结束的手势，上一秒还在对观众大献甜美笑容的唐兰立刻卸下表情，她揉了揉变得僵硬的肩膀，释放掉部分因高强度工作而带来不适感。现场的摄制组成员又忙碌起来，有条不紊地做着下次报道的准备工作，化妆师向唐兰挥挥手，招呼她过去补妆。
　　就在化妆师刚拿起粉扑，唐兰余光扫见警队队长刘国栋唉声叹气地从现场撤了出来。唐兰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双手合十，朝着化妆师轻轻地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她踩出脚下高跟鞋所能允许的最高频率地“咯噔”声，走向刘国栋那边。
　　“刘队。”唐兰迎了上去，甜甜地笑着说，“看上去你那边进展地不太顺利呀。”
　　“怎么可能，我这里没问题。”刘国栋立马澄清说。
　　“哎，是吗？”
　　一老一少对视了几秒钟，知道没办法糊弄过去的刘国栋投降了。
　　“哦，该死，真不知道周辕那家伙是怎么维持得住一个表情的。”刘国栋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接近退休的人他早就没什么升职的意愿，也懒得去打官腔圆滑地回应，既然已被看出来，他就没必要遮掩下去，他坦诚地向唐兰吐露出目前的情况：“没错，对方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咬定回国的条件一点都不肯松口，说真的我遇到上一个如此顽固的家伙还是我那死活不愿意住院的老爹呢。”
　　说罢刘国栋摇了摇头，他目视前方，用混杂着无奈与不甘的语气接着说：“看来只能等许海洋他们了，按照时间来说也快到了。”
　　“这次也是前……无二藏吗，他最近似乎没怎么休息啊。”唐兰的右手不自觉地抓住左手手臂，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这也没有办法，他们部门人手完全不够。”
　　刘国栋对唐兰说，突然他表情立刻严峻了起来，眼珠儿瞪得溜圆，脸色铁青对着唐兰身后的方向焦急地大声喊道：“喂，那边的两个女孩儿，快远离这里！”
　　察觉情况不妙的唐兰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女中学生正一脸茫然地看向唐兰这边，她们一只手压在警戒黄线上，另一只手高举着手机，看上去应该是在拍摄照片。当她们注意到刘队长的警服时，她们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另一人则颇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连着又按了两下快门键后，这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她们二人完全没有留意到，一片巨大黑影正朝着两人的位置坠下。
　　“哎呀。”刘国栋将帽子摔到地上，朝着两个女生的方向双腿如发疯一般摆动着，一边跑一边朝着她们做着手势。“上面，快躲开！”
　　刘队长的行为总算起了作用，两名中学女生抬起头望向天空，这才注意到即将倾覆下来的巨大金属广告牌。两人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脑袋转向一边，不敢去看，双手交叠挡在太阳穴前，肩头止不住地瑟缩，带着哭腔尖叫着。刘国栋依旧奋力朝着那两个女生的方向狂奔着，然而鞭长莫及，无力地挣扎并不能阻止惨剧发生，不知不觉间他的视野已有些模糊。即便是见过无数场面的唐兰此时已屏住呼吸，闭眼不忍去看，她十指交叉握在胸口，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只听一声重物落入水塘的闷响，唐兰的心脏骤然跳动了一下，她猛得睁开眼，看到广告牌停在了中学女生头顶约半米高的地方，它的小半陷入一张于半空中展开的透明屏障中。
　　他来了。看到这景象，唐兰露出了欣慰的笑颜，她回过头，毫无疑问那位能掌控水的异能者就在那里。
　　许海洋身负整套蓝色条纹西服，脚踩一双深色短靴，径直走到两个中学女生身边，左手轻轻在半空中一划，广告牌立即沿着透明的斜面滑落到地上。许海洋关切地对二人说：“你们没有受伤吧。”
　　惊魂未定的两个女生小声嗯了一声。
　　“那就好。”许海洋微笑着伸出手说，“需要我搭把手吗？”
　　“嗯，好，谢谢。”
　　两人细声说，并同时朝他伸出手来。许海洋拉起两人，她们没有离开，杵在原地并向他投去一半娇羞一半崇拜的目光。见此许海洋不由得粲然一笑，提醒她们说：“这里还很危险呢，两位可爱的女士。”
　　“啊，我们这就离开！”
　　两个女生立刻提起各自的包，红着脸一边相互耳语着，一边匆匆跑离了险些要去他们性命的地方，许海洋目视她们远去。
　　“别看了，可爱的小妹妹们已经走远咯。”唐兰双手背在身后凑到许海洋身旁，露出像只发现鱼干的猫那般的表情，笑着揶揄他说。
　　“是呀，安全的走远了呢。”许海洋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回应说：“话说你们还真是快啊，我刚在车上就看到报道了。”
　　唐兰的目光闪过一道狡黠。“真的吗？那么有没有为本姑娘的魅力所倾倒呢？”
　　“完全拜倒了。”许海洋直视唐兰的眼睛，用不带半点虚假的语气说。
　　“学长你真是呢。”唐兰垂下额头轻抚鬓发，眼神飘至一旁露出嘲弄自己的笑颜，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耸了下肩膀，接着抬起头对着许海洋爽朗地笑着说：“嗯，算了，等一下学长你别急着走，让我捞个专访呗。”
　　“一切依你就是。”
　　唐兰对许海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笑吟吟地倒着小碎步回到化妆师那里，重新开始一度停下的补妆事业。
　　刘国柱一边抱着手臂，摆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他瞟了许海洋一眼，没好气地用鼻腔哼出一声：“哼，来了？”
　　“我来了，刘队。”许海洋点了下头，朴实地回答说。
　　“你这臭小子偏要赶着最危险的时候才到，让我白白惊出了半条老命，你是嫌我活得太长吗？”
　　“抱歉，有些状况，所以来得有些晚。”
　　“行嘞，赶上就好。”刘队拍了一下许海洋的后背，接着又说：“全都交给你小子了，别叫我失望就是。”
　　“请放心。”
　　许海洋说着，转过身朝着被风沙覆盖的广场深处走去，很快他的身形便消没于沙暴当中。
　　在进入沙暴的同时，许海洋在自己的前端张开了一张水膜，大量飞沙冲击在上面，虽然视野依旧很糟糕，但至少能正常睁开眼。
　　“送我回国，不接受其他！”一句发音有些蹩脚的中文顺着风沙一起扑打到许海洋面前。
　　许海洋的眉头不禁皱起，现如今巴西国内政府与反对派武装正打得火热，他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执意要挑这个节骨眼返回巴西，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还搞出这么大动静，似乎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自己想回国一样，蹊跷地让人反胃。
　　“抱歉，我不是来跟你谈判的，而是来阻止你的。”许海洋压抑住心底的疑问，对着声音来得方向高声说。
　　对方没有继续回应，而是发出了一阵狂妄哂笑，沙暴随之变得更加凶恶起来。
　　许海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见招拆招，立刻控制水形成一个包裹住他全身的球体，张牙舞爪的沙石碰撞在这层水膜上发出窸窣声响。
　　发觉并没能阻止对方前进的脚步，雷诺啧了一声，他回收沙石到自己身旁，瞬间他与许海洋之间便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拜此雷诺显露出自己的真容。他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同样深色的瞳孔上下打量着许海洋，他的嘴角上扬，拉动因胡茬而变成青色的双瓣下巴微微上抬。黄沙从他身后涌出，慢慢交汇于身前，形成了一个如许海洋做得那般，护住雷诺全身的不透明沙球。多余的沙石并没有就此停滞，在雷诺身边积聚编织成八杆沙枪，成型的瞬间便带起尖啸在空中迅速划出八道深黄弧线，如两只巨爪朝着许海洋这边撕裂而来。
　　眨眼间，八只齐至，狠狠地撞击在许海洋的屏障上，发出与其形态相悖，如重锤敲击般铿锵声响。伴随沙枪而来的强大冲击力迫使许海洋伫留原地，他集中全部精神操纵淡薄水幕抵挡雷诺的攻势。沙水交锋，长枪未能冲破看似脆弱防御，仅在其表面荡起些许波纹，随即滑落至许海洋身边堆砌出数个小沙丘。一击不成，雷诺并没有放弃，地上的沙石躁动起来，并沿着最短路径如溪水般流淌回雷诺身边再次积聚成枪。许海洋趁着攻击的间隔向前移动，并在心中默默估算着两人间的距离。
　　再次前行不足十步，沙枪再袭，许海洋亦御动起水体。不同于上次攻击攻击，化作凶器的沙石并没有如钝器般重重击打过来，它们一触及表面便立刻散开如烂泥般附着在水球表面，很快这些沙石便把外侧完全包裹起来。沙子分层成多支径流，它们缓缓流动并向内侧挤压着，看上去像极了一条正在为绞杀猎物而蠕动身躯的巨蚺。
　　还真是简单易懂的方式呢。许海洋思考着。不过这样的手段何必要留在第二次袭击呢，而且给予我的压力有点不够看呢，是有什么限制吗？
　　为了证实些假想，许海洋分出一小股水，并将它们分成数份，送它们穿透水膜渗入到流向不同的沙石流内。在感知着混入其中的液体走向一段时间后，许海洋挖掘出一个有用的讯息——那些沙石沿着水幕表面环绕一周后就会返回到雷诺那里，像抵港船舶补充油料一般停留数秒钟后才又沿着另一条暗径返回。
　　看来对方对沙石控制力并不是特别强，就是不知道留给我的空间会有多少，希望比我稍差一些。一度停下脚步的许海洋使役双腿走向雷诺，随着距离的缩短沙石给予的压迫力愈发强力，许海洋没有慌乱，稳稳地交替迈出双脚并按照刚才估计的距离在心中默数步子。
　　就是这里了！许海洋唤醒埋藏已久的刺客，一条水蛇迅速从雷诺的身后窜出，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无法呼吸的雷诺试图去扯开那条透明的水绳，然而手指却直接穿透过水体，仅在脖子上留下几道慌乱的抓痕。很快几近窒息的他丧失了战意，失去掌控者的沙石随即散落一地，覆盖在广场上的漫天沙暴也同时消失，留下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黄沙散尽，二人于广场中现形，胜者立于沙堆之上，位于他前方不远处的雷诺侧卧在地上，肢体表情皆因痛苦而变得扭曲。许海洋踏过铺满沙石的路径，来到雷诺身旁，半跪在地面上，右手朝后腰一摸，从皮带上取下一只手铐。看到发出异样黑色光泽的特制手铐，许海洋脑中不禁闪起些不舒服的回忆来，若不是这东西确实有限制异能者能力的效果，他绝对会敬而远之。
　　将雷诺的双手铐起来后，许海洋解除了水蛇，如获大赦的巴西人咳嗽数下，然后横躺于广场上贪婪地大口吮吸起空气。
　　“没大碍我们就走吧。”待到雷诺呼吸匀畅，许海洋说道。
　　“去哪里？”
　　“反正不是巴西就是了。”
　　“哈哈哈！”雷诺突然放弃般地大笑了起来。“怎么走。”
　　许海洋侧过身朝着警车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这边请。”
　　雷诺爬起来，他耸了耸肩膀，没有任何反抗，老实朝着所指方向走去，许海洋跟在他的身后，依旧警惕地紧盯着前面的巴西人，路程很短，两人很快便抵达了目标地点。
　　“刘队，人就移交给你了。”许海洋说。
　　“这次也辛苦你了。”刘队长一边说一边打开警车后门，将巴西人请了进去。
　　“不辛苦，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你这小子。”刘国栋用力关上车门，他摇了摇头，抬起脚踢飞一枚小石子，目光随着它的滚动而远去。“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在怅然所思地留下一句话之后，刘队长拍了拍许海洋的肩膀，哼着小曲去处理剩下的事情。被救下的两个高中女生来到薛海洋的身后，她们用一只手掌半遮住双唇，扭扭捏捏，彼此交流着悄悄话，包含憧憬情愫的躲闪目光时不时递过来
　　许海洋自然觉察到了她们，他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回过头向两个女孩儿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可以在这儿给我签个名吗？”刚才被救下的女生中一人怯生生地伸出一个小笔记本。
　　“还有我。”另一个女孩也不甘示弱，同样递出一个本子。
　　“嗯，好的。”许海洋十分熟练的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支笔。“写些什么好呢？”
　　“请写‘无二藏，永远守护着你。’”
　　“我也是。”
　　许海洋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称号，但每当被如此称呼时，他还是会依照他人对这个称号的要求无怨无悔地戴上那个名为“无二藏”的假面。依照女孩子们的要求，许海洋的笔尖迅速而准确的划过笔记本扉页。
　　“谢谢，我好好保存一辈子的。”
　　获得签名的中学女生天上挂着甜美的笑，她将笔记本紧紧拥在怀里，身姿因喜悦而左右晃动不停。另一个女生则表现得冷静的多，她收好本子，然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着摄像头对许海洋说：
　　“那个，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跟我们合个影吗？”
　　许海洋点了点头，再次应允女孩儿们的请求，分别与二人同框。获得签名和合影的两个中学女生再三鞠躬感谢，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广场，许海洋挥着手，面带笑容地注视她们离去。
　　“很受欢迎么，大帅哥。”补好妆容的唐兰撞了下许海洋的肩膀，对他说。
　　“我倒希望不这么受欢迎呢。”许海洋苦笑着说。
　　“打住，装可怜请等专访结束，我可不想被你打出的感情牌影响到。”
　　“好，就按你说的来。”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唐兰向许海洋问。
　　“随时可以。”许海洋笃定地回答说
　　唐兰向不远处的摄制组摆出手势，在一旁待命许久的成员立刻与电视台联系，数分钟后在双方取得默契，场务向唐兰做了个ok的手势，倒计时的牌子随即被举了起来。没等多久数字便于牌子上消尽，摄像师立刻打开镜头，唐兰在心中默数一秒后跟上发声。
　　“这里是xx广场，在警方和异能组的合作下，成功化解了危局。在我身边的是解决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深受大众喜爱的无二藏。无二藏，请跟电视机前的观众打个热情的招呼吧。”
　　唐兰精准地将话筒递到许海洋嘴边，许海洋一脸暖心的笑容，熟练的商用客套话张口就来。
　　“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异能组无二藏。”
　　“在这次事件中你也是发挥了重要作用呢，请问……”
　　白莲区一家名为“林记茶餐厅”的小店里，一个女中学生坐在一张空桌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广城卫视的现场采访画面不放，她是这家小店老板的掌上明珠，姓林名君涵。作为一个妙龄少女，八卦娱乐本应是她们最爱，不过林君涵却很是另类地细细品味着新闻栏目。
　　“感谢无二藏接受我们的采访，现在请将镜头交还到演播室。”
　　“无二藏还真是帅呢。”
　　看完整个采访报道的林君涵合上眼，扑在桌上，双腿双手以桌面为分界线，在其上下胡乱摆动着。
　　“君涵呀，有功夫看电视不如来帮帮老爸我。”君涵的父亲林轩鸣从后厨伸出头来对自己的女儿说。
　　“哎——”林君涵不满地拖着长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没我帮忙有什么关系么！”
　　林君涵一边说着，她的手脚一边再次舞动起来。突然，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想起，林君涵立刻抬起上半身，拿起身旁的手机，滑下消息栏，看究竟是谁发来的消息。
　　“是王楠呀，‘看看我们今天收获了什么？’那两个家伙又拿到什么好东西了？”林君涵抱着疑问点击进入了软体，随即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唔，骗人的吧，签名加合影？她们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呀，嗯，好羡慕呀。”
　　“哇，‘无二藏，永远守护着你’，额，说真的这话有点恶心哎。”林君涵背后，一个正巧瞄到内容的年轻男子发表感想。
　　林君涵立刻将手机护至胸口，一脸不爽地瞪向背后的男子，她的双眼透出愤怒的火光，仿佛要把他焚烧殆尽一般，看得男子心中有些发毛。
　　“那个，君涵小姐，君涵大姐，君涵姑奶奶，可以别那么恐怖得看着我吗？我有点怕。”
　　“区区一个李繁，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无二藏，我去帮忙了，哼！”
　　林君涵起身伸腿用力踢在李繁的小腿上，然后将头扭到一边，刻意无视掉李繁抱起一只脚原地乱跳的滑稽样子，走进了后厨。
　　“我说老板，你家女儿还真是有够凶暴嘞。”李繁揉着小腿回头对身后的林轩鸣说。
　　林记老板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没辙，接着他指了指已经包装好的六份外卖说：“干活咯，伙计。”
　　“好嘞，老板。”
　　说罢李繁带着外卖走出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