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饿来就吃,困来就睡

　　晚上十点，个校医院大楼静下来。
　　白天晟爷和护士灌了足够营养液，体能终于恢了一些，梁天枫好歹有点力气来失眠了。此前虚弱得连醒都是奢望，失眠好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的事情。
　　自从恢意识以来，疼痛、剧痒、虚弱、加上恐慌，让梁天枫很难较长时间醒，他大多数时间处于昏迷状态。
　　事总如此，身边有人在的时候，自己很难进入自我的维，心底总是有防备，哪怕人并不扰。
　　现在没人在病房了，梁天枫终于一个人了，可以静静地考这新的人生。
　　在失眠状态下人总会想东想，也会发现维的度无可比拟。一瞬间，梁天枫的维可以穿梭于无限时。前一刻流连于香鸟语，下一刻已在茫茫宇宙叹生命的短暂和渺小。心底认可了无限可能后，他第一次体会到面对乱飚的绪时人的无奈。
　　兴奋劲过去，梁天枫一下子又觉得此刻的时间很沉了，就像那诗写的那样，像永远搬不的石头，自己却又不得不一刻不停的搬。
　　他眨眼间就把天以前的人生想了不止一遍，另一刻又以不同方向把人生向前推进了四五十甚至上年。
　　把几辈子的事儿都想楚了后，还是无眠。
　　这些天他一直在睡，怎么可能觉得困。
　　一动不能动的失眠者只好借助冥想来煎熬时间。
　　“唉，既来之则之这事情，说起来易，到可就难了。这里全陌生，不敢向人解释从哪里来，也不知明天该往哪里去。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我该怎么？”
　　“得仔细想想，不然在这个的路恐怕也不好走。记得当年系主说过：以佛心，以道身，以儒。我这些年了么？好像啥事也没，除了觉得自己为了爱情是得道，其他的还是过于自以为是了。”
　　“不能怪聚会时当年的同学们瞧不起，我好像二十多年的没啥发展，只是优雅地顺势而为了。没有为付出辛劳，自然不会给你众生的报。”
　　“仔细想想，我获得的机会很多，全可以些事情。”
　　“我在梅家乡的这二十年里，虽然给当地经济带来一些变，帮助乡亲们过上了是富足的生活，但是都是动而为，几乎没有主动为此过啥事情，而我实可以到好。山里资源还是蛮有的，不提朋友同学这些人脉，单只老巴克的支就足以一间相当大的公司，然后可以多的事情。我好想活得过于自我了，心灵倒是舒适了，却没有承担应有的责。这就是没有担当吧。”
　　“我应该一个全国级甚至高层次的，这是双赢的事，起码跟老巴克的往会自然，不像我们彼此隐隐约约的顾忌对方的。而不但大家都有钱赚，还能带动本地多数乡民。最起码给他们一个高工资的工作也能避免很多上不起学的孩子不得以而弃学业出去工。我好像只是去劝说那些失学孩子返校，而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他们。”
　　“记得读过刘墉写的一个帮人戒赌的故事，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洞的说最终起不到作用，帮人就要帮他们找一条出路，否则看不到希望的赌徒最终还会‘破罐子破摔’。嗯，除了有人资助的那几个孩子，其他我和梅劝来的最后好像都没坚住。”
　　“现在想来，其实他们工的选择也是对的，尽管无奈。没有物质支，他们也很难学习好。不能望早起忙家里农活的孩子上课不瞌睡。也不能责怪学猪草喂猪，在为父母饭，还要捡够明天烧的柴火的孩子几乎天天不成作业。”
　　“我跟梅这些年的精力都在那个学校上了，以为建好一个学校就能变当地人的层次，进而变他们的生活。我们实出不少好学生，但是这些年很少有来为家乡拼搏的学生。”
　　“那些想来的也家里拿鞋底子了出去。是啊，好不易走出这穷乡僻壤，谁愿意自己的孩子窝来穷呢。”
　　“这些孩子们也不错，很快就把家里人都接了出去，没一个白眼狼。而他们年都在为学校捐钱捐物，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培养他们的学校。”
　　“要是当年他们的来了能么呢？或许要么进镇政府不死不活地熬日子上班，要么像我一样在学校当个普通老师，甚至有可能只好在家种地。”
　　“说到当老师，也不能说都没来，倒还有几个孩子来了。都是我跟梅出来的尖子生呐。当时我们还很欣慰，为此多次开红酒庆祝。现在想想，不对啊，我应该像那些当爹的一样，拿鞋底子撵走他们，而不是去帮忙通家长工作。”
　　“来没机会发展，也没资源成长，要是在大城市，们会有很好的机会。事实上们因为多年的苦熬和坚变得出色，如果不来可能有大成就。以们的心态一定会为家乡大贡献。当然，们来后实贡献很大，培养出多优秀学生。但这些工作中等学生就能得很好。”
　　“要是我把老巴克忽悠进来，并借助这个机会把所有有意向的老板们都装进来呢？！当地是不是会经济大发展，能够吸引多的人进来，让多的学生到家乡来？”
　　“嗯，应该可以。我突然很同情那些网络游戏成瘾的孩子们呢。他们找不到其他的路，也看不到希望，只有在网络里能获得些许的成就来慰自己，是虚拟的成就。”
　　“成就很重要呐。一个找不到成功的觉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这些孩子的家长似乎都很上心呢，大价钱送辅导机构，请私……。但是他们就是不肯耐下心来听听孩子的心声，拿出时间精力陪孩子游戏。”
　　“忙是推脱的最好借口。我这些年也一直很忙呢。嗯，女儿也很迷游戏呢。我好像也很少陪。得激呀，自己顶住压力，发展得不错。小时候出了不少问题呢，我没好啊。唉——”
　　“育的谛是么？陕有个博士很多年前总结说：育的本质是激发并维人内在上进的动力。我很赞成这个说法，但如何能到？”
　　“个育历程哪个阶最重要？小学阶呐。我们孩子上小学的时候，跟同学们联系还多，他们都认为小学也就那么事儿，学不了多少东，没么大不了。我竟然听了，太后悔了。怪不得他们多数孩子最后没考上好大学，不过人家有钱呐，似乎孩子上的大学都不错。”
　　“怎么又到这个问题了，不理它，下。佛说，下，下。不下啊。”
　　“说起来我们孩子小学碰到的那俩班主恶心，竟然说话如此恶毒，我们孩子上了大学都还记得。不过们得工作很认，很辛苦呢。”
　　“这么？很敬业很认很负责地不间断地伤害孩子？好像这样的老师很多呢，有没有一老师是这样的？似乎不少于一？这个没法统计。”
　　“不过我们孩子坚呀，竟然挺过来还发展得很好。这我跟梅的功劳吗？也也不吧。一个朋友说得好：变的门把手在里面。孩子是因自己而变化，而成长，我们这些当父母的都是外因，孩子内在上进的动力是最核心的。”
　　“对啊，家庭的育在小学阶是最重要的呢。很多家长不明白，总是抱怨小学老师把过多的事情给家长来。岂不知这本来就是父母原本应尽的职责。小学老师起到的最主要作用是维一个健康向上的标准，竭力让多的孩子向标准以上努力。”
　　“小学生最核心的养是习惯养成，而这要艰巨的工作，如果仅靠老师们到一个孩子养成预的各种习惯，恐怕给老师们一天二四十个小时也不一定够用。所以小学阶必要父母来承担多，家校配合。不管怎么说，一家父母只管自己一个孩子，而老师们要负责几十个。而们也有孩子也有家呢。”
　　“又跑偏了。佛说一切皆出于我。是这样呢。要是我跟梅不是太忙，多陪陪孩子，给孩子多的温暖和幸福，好像就不会那么不合老师心意，也就不会获那么多老师给的‘难忘’话语了吧。说，还是，抱怨了，发现子就在自己这儿。要不哥们我：勿贪，勿嗔，勿痴，勿慢，勿疑呢。一切还是从自我心性修养上起。”
　　“女儿在我聚会前电话说啥来着？谢谢我能听进说话还是能听说话？记不了，反正意就是能耐心听说话并帮走出困境。我好像还有这个优点，老巴克似乎也说过喜欢我的耐心倾听。”
　　“现在能到耐心倾听的父母有多少？还是有几个？反正我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们里到的很少，记忆中就连锁超市的老马吧。他孩子出色，考上了前十的大学呢。”
　　“孩子进有三大动力：虚荣心、比较、么样的人。这谁说的？记不了，应该也是那个说门把手的朋友。我好像给总结成成就待和认知判断了。不想这个了，父母只要能到尊重和孩子，给孩子微笑、温暖和幸福，孩子一定会很了不起。和尊重铸就伟大。”
　　“但是好像现在多数的父母喜欢‘拔苗助长’式的育，处处挥，到处代替，时时不满，不断职责。太浮躁了！”
　　“忙还是浮躁？这是个难题。”
　　“我好像只顾着自我的骄傲，把头埋在地里了。老巴克提醒了我很多次呢，后来人家不屑于说了，只是给我起了个‘犟驴’的绰号。”
　　“还是这样呢。不理会所有人的劝说呢。我把全部聪明智都用在为梅建一所漂亮的学校上了。是很成功，是获了爱情，是得到了盼多年的赞扬。然后呢？没了，就像网上那个笑话说的，太监了。”
　　“要不最后忽悠老巴克帮忙修了那条高质量的公路，我其实对当地的生活没有多少帮助。说起来还是老巴克有眼，坚用德国人来主管，这路到现在就没返修过。”
　　“说到学校和这条路，我好像一直很自豪呢。从来就没想到我其实可以得好，得多。”
　　“动员人捐钱不是本事，带着他们把钱投资过来，并获得满意的报是正路。全可以忽悠着他们把获得的益投入甚至加大投入。这样能变这个贫困地区，不只是经济，育必然会得到善。这样梅能有用武之地，而不是窝在山沟里品味爱情，跟我一起生活在自我陶醉里。”
　　“这些年全活在自我的里了，书，筹款，读书，品酒。总觉得自我很重要，很牛掰，不是那些钻钱眼里的禄蠹可比。但这样的好吗？”
　　“自我不可以丢失，但是人性得实，不可以靠虚幻的自我沉醉来支撑，要找到我。”
　　“其实我全可以不这样生活。建学校？好啊。我可以挣到钱后，个乡镇建一所最好的学校，甚至在全国一个贫困地区建一所。”
　　“吹牛谁不会呢？或许。但是万一成功了呢。有老巴克这尊大神在，我只要诚，好企划，而实让他赚到钱，这万一恐怕能成一万吧。而有了这么一杆大旗，不说一呼应，多忽悠来十几家甚至几十家公司或者企业该没有问题吧。”
　　“气量小了，格局……，唉，本就谈不上格局呐。”
　　“说到气量，想起‘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其实古人说的是‘无度不丈夫’，调君子要有气量，胸怀广阔，眼天下。而不是像我那样把想局限在了一个小框子里。”
　　“我是咋当上学霸的？好像是从小因为记东快，不断得到夸奖，然后就像小公鸡一样傲娇的去为了得到多的夸奖而拼命学习。学习之外呢？似乎很少正动心。”
　　“说起来活的好滋润呢，尽管一直活在自己的里。”
　　“说到润字，倒是记得一句话：天雨虽宽，不润无之人；佛普照，只渡有源之心。我这傲娇的四十年还的没多少蔓蔓呢。不能怪同宿舍的哥几个跟我生疏了，二十年里我除了找他们支援我建学校，似乎没多少流呢。”
　　“情，情，只有不断的利益换有情。是，我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建设学校，但谁也没有资格拿自己的所谓高尚来苛求人，最好的朋友也不可以。”
　　“毒舌没关系，腹黑也不要紧，但是傲娇的会没朋友的。”
　　“去年有一哥们曾跟我说反人生，‘从你蒙昧的状态开始重新反自己到底要么’，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到底要啥呢这辈子？……了，那一辈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新一辈子了，不知道会活得如何。”
　　“看来，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呐，一次重获人生的机会。这次我一定要珍惜，起码要比上一辈子多的事，走多的路。”
　　“从天起，我的目标就是追寻我！年龄不是限，心灵是修养的本。诚心正意修身齐家国平天下嘛。管那么多呢，饿来就吃，困来就睡，活在当下。”
　　“不想了，呵——啊——，好困啊，终于可以睡一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