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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吉赛尔帮忙比余羡想象的容易的多。他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年轻人都是想到就做的性子。两人收拾了一下现场，悄咪咪离开了博物馆，打算今天就商议出个章程来。
他们先是去了一趟吉赛尔家，拿上了她的设备，就直奔余羡的公寓去了。
连接、上线，两人在《孪生宇宙》中都是主要在伦敦周围活动，很快就碰了头。
吉赛尔在虚拟世界中的形象和她本人差别不小。她穿着《黑夜传说》系列中女主角塞勒涅的皮衣皮裤，非常干练的样子，和一旁穿着刚刚从《环太平洋》里获得的作战服的小鱼倒挺般配。
吉赛尔在《孪生宇宙》中的ID是Whispergoodbye，低声告别的意思。她看了看难得在虚拟世界中见到的小鱼，夸赞了一声：
“《环太平洋》限量6000件的“吉普赛复仇者”驾驶员作战服啊，和你挺搭的。”
“你也不赖！这套衣服很称你，很帅气！”小鱼笑笑，暗自庆幸下线时没有换衣服，“不过，没想到你在虚拟世界中会是这样的风格。”
和吉赛尔一眼就看穿他身上衣服的出处不同，他是通过“作弊”的手段才看明白对方这一身装束的。
在两人相隔一段距离时，他做了一个很隐蔽地并拢了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对着吉赛尔虚点，又做了一个放大的动作，悄悄打开了交互面板。
随后，他在面板中选择了查看了对方的角色信息，这才得知了那身皮衣的出处。
也不知道吉赛尔有没有看到他这一通逊到爆的操作。
吉赛尔挑了挑眉，说道：“难道《孪生宇宙》不就是个变装游戏吗？穿什么样的衣服全看我当天的心情。”
啧啧，女孩子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余羡一边暗暗吐槽，一边默默回想。
这身衣服是限量1000件的吧？看来吉赛尔在《孪生宇宙》中混得也不错啊，不知道和幽灵比起来怎么样......
想到这儿，他唤出面板，找到了通讯录。
幽灵一如既往的在线。
“说起来，我之前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苦笑了一下，“不管我什么时候上线，他总是在线。”
吉赛尔嘴角抽了抽。
发出了语音通话申请，幽灵的声音很快响起在了小鱼的脑海里。
“今天这么早？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你......唉，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嗐，今天是冬假第一天，我又不傻......”
“行吧......见面聊吧。我带了个朋友，在哪里碰面？”
“朋友？”幽灵的声音变得警惕了起来，“哪种朋友？”
“放心吧，可靠的朋友。”
“嘶......这把马上就结束了，要不我们还是在我的别墅见面？”
“行，一会儿见！”
结束了通话，小鱼却犯起了难。
他在《孪生宇宙》中倒不是没有车，只不过因为不太常用，他把其中值钱的那些都给卖了。
如果此时他从兜里掏出卡片变出一辆2032款的电动奥迪A6......不用想，之前靠衣服赢得的逼格一下就全完了。
好在吉赛尔没有让他尴尬太久。见他一时没有反应，她打开了背包面板，从中选择了一张卡片，抛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哇哦，这是......”小鱼看着面前红黑色的摩托车，咽了口口水。
吉赛尔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介绍道：“杜卡迪街头霸王V4，《失控玩家》的SSS奖励之一。很帅吧？”
“嗯！”
小鱼用力点了点头，并狐疑地想道：这姑娘现实中挺随性的，和这些浮夸的玩意儿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到了虚拟世界里......
他似乎忘了，不久前自己也正为外形赢得了对方的夸赞而得意呢。
在这个世界里，几乎没有人会放弃打扮自己的元宇宙化身。尤其是女孩子，她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视觉动物。
还有，她莫非真是个高玩？
就这样，小鱼一脸懵逼地上了吉赛尔的车，一脸懵逼地听从吩咐将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胯部，一脸懵逼地上了路，一脸懵逼地到了幽灵的别墅门口。
幽灵已经从副本中退了出来，正等着客人光临呢。
他将两人迎了进去，并与吉赛尔打了招呼。
不过，两人相见的场面和小鱼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想象中两人会面的情况是：两位矜持老成的年轻男女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礼貌地握手，严肃地坐定并展开严肃的谈话。
但实际情况是：吉赛尔一见面就激动地握住了幽灵的双手，直呼见到了偶像，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称赞了对方在《孪生宇宙》中取得的成绩，活像个旧时代的追星少女。
幽灵呢，表现得也挺热情。他一边装模作样地谦虚着，一边用同样的方式夸赞了对方，把吉赛尔从能力、穿着到气质都吹了个遍。
这场面看得小鱼直挠头。
反正是好事。他想。
只是两人将他在一边晾了很久，让他有些不太好受。
幽灵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情况，见他有些尴尬，便试着将话题朝他身上引：
“我是真的没想到，小鱼的天梯排名这么低，却能拥有像你这样能够在动作分类排行前一百的朋友。”
吉赛尔连连摆手：“哎呀，我这点小小的成绩算什么呀，他能有你这样动作分类排名第一的朋友才叫走运呢。”
小鱼无奈地呵呵了一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话说回来，”吉赛尔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以你现在的情况，在排行榜上抛头露面真的合适么？”
她担心幽灵已经受到了过多的关注，会给之后的行动造成不便。
幽灵听了这个问题，立刻就知道小鱼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和眼前这位姑娘全盘托出了。
不过既然有了这次会面，说明他并不需要为多了一个人了解自己的情况困扰。
他稍稍正了正神色，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这么点关注对我倒没什么影响。我‘里面’有一份隐藏状态的角色身份信息数据，来自一位注册后就没有上线过的中欧人。如果有人沿着‘幽灵’这个角色的线索去探寻，结果最终只会被引向别处。”
“精彩的想法！”吉赛尔真诚地称赞道，“不过，你应该有意压了玩家等级吧？”
《孪生宇宙》是现实社会的镜像，只是与现实世界相比，多劳多得的原则在这里更加有力。照这个逻辑，幽灵这种不需要休息、永不下线的怪物，一定会比其他人升级更快、积累财富更多。
幽灵耸了耸肩说道：“没错。一直以来我都将等级压在了排行榜千名开外，但不会脱离第一梯队。至于在线时长的问题......只要我不进入副本、不参与比赛、不与其他玩家互动，我的在线时长就不会累积。”
吉赛尔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样一来，你受到的关注的确会大大降低。分类排行榜上名列前茅更容易获得玩家的关注，等级排名靠前、在线时长过长的，引来的可就是公司和政府的关注了。”
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你可以像对小鱼放心一样地放心我。我不会透露任何与你有关的信息的。”
幽灵欠身表示感谢，并提出了进一步的问题：“那么，有关将我带出这个虚拟世界的事，你们是不是有眉目了？”
他相信小鱼带来的人，但只是相信她确实愿意帮助自己而已。
至于对方的能力......
这么说吧，小鱼当时说到他有“可靠的朋友”时，幽灵就对这个说法保持着怀疑。
以他这一年来从小鱼嘴里套出的信息来看，小鱼并不像能够认识什么有大本事的人的样子。
他的提问没有什么歧义，吉赛尔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有一些想法。
但她还是想先听听对方的意见，便问道：
“我有我的想法。不过，对于将你下载到现实世界的事，你能给我一些新的灵感吗？”
“说不定还真能。”幽灵点了点头，抬手呼出了一个面板，手指飞舞着操作起来。
他打开的是自定义工坊面板的专业模式。
对小鱼来说，别说是专业模式了，就是自定义工坊他也从未打开过。但吉赛尔却隐约捕捉到了幽灵的意图。
“不知道小鱼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曾参与过这个项目的前身，那里面有个功能......”
幽灵给两人讲了讲他记忆里的《Project:2048》，还有一些二十多年前的事。
在他的叙述中，21世纪三十年代，人工智能伴侣开始进入人们的生活。
和世界上大多数商品一样，对于这种智能伴侣，不同消费能力的人体验到的内容也不同。
富人们可以花重金购买一个仿生人，定制它的种族、性别、年龄、外貌和性格。穷人们只能在戴着VR眼镜的时候看到他们的智能伴侣，或是借助设备看到它们的AR形象。
可以说，当时全世界有条件的单身汉们都有着他们自己的AI伴侣。作为一种现象级的商品，AI伴侣当然也吸引了《Project:2048》项目组的注意。
项目组的人计划给《Project:2048》的每位用户提供更加多元化的AI伴侣使用体验。他们的具体构想是：让人们的AI伴侣可以在任何场景陪伴主人。它们可以待在仿生躯壳里，可以以AR的形式出现，也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存在。
也就是说，项目组打算使这些仿生人人格能够被上传到《Project:2048》中，需要时还能被重新下载回躯体。
“我们当时已经实现了这一点，在封闭测试阶段中进行了成功的试验。不过现在嘛，《孪生宇宙》肯定舍弃了这个功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