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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小成见梅语盈走到自己身边，心中感动，想要劝阻，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劝她也没用，便握了一下她柔软的素手。
梅语盈目光淡然的一笑，拿出了她之前抄写的誓词。
幻小成没有像别人那样拿着宣誓词，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眺向远方，朗朗大声诵读道：“兽神万死！兽人兽性，祸乱灾患……”
当他喊出“兽神万死”四个字后，在场的其他八位年轻法师开始一起大声宣誓。
“兽神无道，窃居天位……”
诵读至此，九位法师忽然感觉到了冥冥中的一种压抑感，似乎是某种威压，让所有人心头一沉。
“吾等法师，愤慨赴难……”
九人的声音似乎变得极慢，时间流淌的速度仿佛凝滞下来，诵读的节奏也顿了一下，但九位法师早有预料，依旧声音坚定的继续宣读着誓词。
在九人的身后，一群护卫和仆从们已经面色大变，在他们眼里，城墙西门内的九位年轻法师似乎进入了一种虚无的幻境，又像是被一个朦胧的结界所笼罩，声音沉重而缥缈。
难道……
兽神显灵了？
“戮兽屠妖，诛灭兽神！”
此时，九人已经瞪圆双目，在他们的视线里天地骤然一暗，虚空生雷，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叶扁舟，飘荡在雷霆组成的海洋里，挣扎，嘶吼。
体内精神力和法力不自觉的开始消耗，却不知道消耗在了什么地方。
他们知道，停下宣誓，这种消耗和压抑就会随之停止，但那也意味着屈服和失败。
他们绝不会屈服！
幻小成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坚持，而他作为领誓人，感受到的威压最真切、最直接，他也必须挺住！
若是他停下，整个宣誓仪式就将功亏一篑！
幻小成几乎是吼着喊出最后一句：
“兽神万死，誓灭兽族！”
兽神万死，誓灭兽族！
九人齐声喊出了这最后一句，仿佛滚滚雷音，轰灭了虚空中的煌煌威压。
誓词宣读完毕，周遭异象瞬间消散。
后面的人群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真的只是一次宣誓？
法师的宣誓都是这样？
挺过了这样的威压，让几位年轻法师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就连策划了这一切的幻小成，也是到了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吕永杰感受到了空空如也的精神力和法力，虚弱的一笑，把手里的宣誓词撕碎，上面的誓言已经铭刻在心头，一辈子也不会忘了。
古玉法心情复杂的沉默着，他知道法师的誓言事关重大，尤其是涉及到神灵，但即便是他父亲也没有预料到，九位法师的集体誓言，竟然会引动天地异象！
他之所以敢站在这里与其他人一起发誓，是因为他知道，普通的法师誓言，可能会对修炼形成一种阻碍，但如果心志坚定，也会成为一种成长的磨练。
不过，刚才那样的威压……
古玉法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
褚辉煌等五位法师，在经历了疑似兽神的威压后，同样感觉到了浑身虚弱，气氛一时压抑。
前面的法师没有出声，后面的人群也不敢作声。
在这静默的环境里，幻小成突然古怪的一笑，转头看向西北，目光仿佛穿越城墙、穿越森林，他似乎看到了那边兽类的影子。
这是一种气息感应？
好像能感应到兽族的气息！
这有点像雷达的赶脚啊！
这就是天地异象后带来的结果吗？
以后想找兽族部队，岂不是方便了！
幻小成想到此处，便大笑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意外之喜！
静默的西门城区内，在一大片静默的人群前方，幻小成一人狂傲的大笑。
“老大！我来啦！刚才怎么回事？”段玉明一路小跑着过来。
“没事！没事！刚才我们跟兽神打了个招呼！”幻小成看着一脸懵逼的段玉明，拍着他的肩膀，道：“幸好你刚才没参加，否则肯定要吐血了，境界稳定了吗？”
段玉明没想明白“跟兽神打招呼”是个什么情景，听到老大的话后，回过神来，苦笑道：“老大哟！才几个小时，怎么可能稳定下来。”
“这样啊……”幻小成的升级不太需要稳定境界，但他也知道，突破中级对于一个年轻法师来说不仅意味着人生的重大转折，同时也是实力上的脆弱期。他之前只是没有意识到，稳定境界也需要一段时间。
“这次你不用跟着了，伐木马车也不用去。”
“帮我去一趟幻府，告诉我老娘，随时准备接应，这次战斗小不了。”
幻小成翻身上马，扫视一眼众人，大声喝道：“出发！”
经历过天地异象，仿佛被冰冻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向西门外缓缓的动了起来。
……
前面的幻小成刻意压着速度，车队行进得不快不慢，但半个下午过后，也深入到森林之中。
“少爷！今天是不是先缓一天？”石铁剑策马追上幻小成，“刚才的异象非同寻常……”
幻小成却摆了摆手，打断道：“我知道，所以今天更要去！”
几位年轻法师的状态有些萎靡，石铁剑本来觉得为了安全起见应该休息一天，却没想到幻小成的态度如此坚决。
幻小成知道周围几位法师和护卫也有类似的想法，正好他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众人，便抬起马鞭指着前方的山坡道：“前面山坡上休整几分钟。”
众人在山坡上下了马，不用幻小成喊，就都聚到了一起。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幻法师为队长？”褚辉煌笑道。
幻小成赞赏的点头道：“可以，毅力对于法师极为重要，刚才的异象对大家来说是一次考验，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样的感觉，通过了这个考验，我得到了一种特殊的感应。”
“这种感应可不是奖励，如果我没有猜错，它原本应该是一种诅咒，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褚辉煌依旧面带笑容，“不过看起来兽神的确不在，堂堂一个神灵诅咒，对付几个中级法师都显得软弱无力。”
幻小成和梅语盈闻言略显惊讶，其他人则是震惊了。
“兽神诅咒？回头我再查一下古籍。”幻小成拍了拍手，“现在我们需要大家集中精力，之前的异象如果真的是诅咒，也能解释得通，或许它是兽神用来报复自己的敌人，让所有兽族都能感应到敌人的位置，只要附近有兽族，就可以发现对方并进行攻击。”
幻小成顿了顿，看着露出沉思神色的众人，道：“但现在的情况可不仅是兽族感应到我们，我也能感应到那边一大片灰蒙蒙的兽类，那是他们遥远的大本营，在我们和这个大本营之间，则还有大片星星点点的兽族，每一个小点点或许都是一小批兽族部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感应到？”
“我也能，不过不太清晰。”梅语盈道。
“我能感应到它们的大致方向，但是没有感觉出大本营和小部队的区别。”褚辉煌说道。
其他人和褚辉煌的感觉大同小异，比梅语盈的感应微弱一些。
“我只是确认一下，这不是错觉就好。”幻小成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掏出了一枚白玉令牌，手上微微用力，白玉令碎，一阵肉眼可见的半透明波动从白玉破碎之处传递开来，一层层的向远处荡漾开来，半晌也不见消散。
众人惊呆了，他们认出来，这是边防军的白玉令牌。
古玉法失声喊道：“敌人要来了？我这里还有城卫军的求援焰火！”
“是啊！”幻小成伸手从西方划向北方，满脸陶醉的道：“一个很大的包围圈，它们都是自发的赶过来，要惩罚我们这些亵渎兽神的家伙，哈！”
古玉法脸色一白，颤着手拿出一枚小巧的焰火卷轴。
幻小成却将其按下，道：“等等，边防军离得远，所以要先发求救信号，城卫军精锐就藏在咱们身后，现在时间还早，别把它们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