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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在西游当国师 / 第七章 斗棋

第七章 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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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年,胡青就隔三差五被自己祖师叫过去下棋。
  祖师神通广大,他的棋力自己是不敢妄评的,靠着悔棋、推棋、延棋三套路数,对局几乎是没有败绩。
  都说他胡青脸皮子厚,那有一大半是自己祖师的功劳。
  正应了那句人缺什么就得补什么,自从祖师在族里定下大兴教化的规矩后,自己就被他专门安排来收拢棋谱和撰写棋经,而且一有所得就得立马承报给他。
  虽然这两年他们棋下得少了,可为数不多的几次过招,祖师依然是靠着他那三路绝活取胜的。
  按祖师的说法是,他胡青千变万化却终究是在框架内,而他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胡青也只能私下里撇撇嘴了。
  平日里他俩下棋也就算,如今那老道士和这些看热闹的哪里知道他的跟脚,谁会让着他用出三路绝活啊?
  胡青已经预见了一会祖师雷霆一怒,周围血溅五步的场景,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阻拦了。
  “抱歉了诸位,这位是我家小侄,刚才见我输了棋所以不服气,不作数,不作数。”
  胡青三两步来到李星烛跟前,一副长辈亲戚的样子握住李星烛的双手,“走走走,咱们回家去,姨娘做好饭等着了,都散了都散了。”
  一边说着,胡青冲着李星烛轻轻晃了晃脑袋,苦着一张脸,满是哀求的神情。
  自己往日陪祖师在俗世行走,二人就因为外貌缘故用的叔侄身份,所以他倒不担心祖师为此发怒。
  但毕竟自己阻了他与人下棋,日后对自己略施惩戒还是有可能的。
  可笑的是,刚才那几个起哄的小市井,仍然在口没遮拦地说着风凉话,完全不知道刀已经落在脖子上了。
  老道士此时也上来一把将人拦住,“怎么就不作数了?你是你,你侄儿是你侄儿,小子,要赌棋得拿出一吊钱,拿不出来你就还是老实回家吧。”
  “一吊钱有么?”
  胡青见李星烛神情淡然的看着自己,老道士也顺着目光望过来,心里一阵叫苦。
  自己要是继续违逆下去,怕是自己也要被扒皮了。
  “拿去拿去。”说着,一副长辈怒其不争的样子,左手从腰间摸出一吊钱来。
  李星烛把钱接过,一脸年青人的轴劲儿,“老道长,你也听见了,我家里姨娘也做好了饭,等不了太久。”
  “这盘棋本就到了尾声,你我不如立个规矩,每回合落子的时间不能超过十息。就如你刚才所说,若是人人都如我叔叔这般下棋,下完我都能抱个好大儿了。”
  老道士看了看胡青那家门不幸的样子,一手从李星烛手中拽过钱来,“来来来,就依你所说,这吊钱老道我是吃定了。”
  一群人再次围到了棋枰前,一脸戏谑的等着李星烛落子。
  “天啊,这年头钱还有这么好挣的啊。”
  “这局换我来下就好了,捡钱啊这是...”
  老道士没有理会旁人,他看出来眼前这小子不一般,但偏偏就是要把人拦下来,看看他怎么解这局棋。
  抬手,落子。
  众人双眼睁得滴溜圆,一子落下,好家伙,破绽百出啊,几处必守之地全都丢了!
  胡青愣是吓得在一旁用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老道士要想得更多一些,这般落子,奇是奇了点,但有何深意呢?
  老道士自己该在哪落子其实很明确,哪怕扎在对方最薄弱的一处地盘,很快也能吃它四五子啊,可是,对方想干嘛?
  “道长,十息到了。”
  “这...”老道士最终还是落子在了吃子最多的位置,和他最开始的想法并无区别。
  “我说是下那呗。”
  “就是嘛,这老道士怎么想了这半天...”
  ...
  李星烛心无旁骛,老道士刚一落子,他就再次取子落下一气呵成,又是守地送上,任君采夺。
  连续十余子下来,完成一波小屠之后,老道士本能地嗅到一丝波云诡谲的味道。
  实际上,他之前走的每一子乍一看都是他必走的位置,为了防止落人圈套,他每一次都思前想后的一番,哪怕最后还是落子在原地。
  旁边那些叽叽喳喳的市井小儿们,一个劲说他年老体衰举棋不定,就是神仙都要给气吐血了,赶紧给自己施了个耳根清净的法门。
  反观李星烛这边,除了偶尔在守地几处关键的位置上添堵,他在活处落子越来越多。
  大方向,还是属于把守地拱手送上,在活处再造局势的路子。
  可时间一久,老道士就发现了问题。
  十息的时间于自己越发不够了。
  所谓内行看门道,接连过了这么多手棋,在老道士眼里,对面这年青人的棋力分明是要高出胡青一线的。
  那送上的守地看似局势明了,但随着一些本不在老道士考虑内的棋子被他吃下,好些位置想的后手就跟着生了变化。
  这乱相一起,守地里的几路杀棋就都值得斟酌了,这小子既然敢拿这残棋与自己叫板,自然是看到了某处暗子才对。
  这样一来,那些胡青留下的破绽之地,老道士每次落子前后,都忍不住再花时间探桥摸路。
  然后就是李星烛在别处没有章法的落子,不用想他都是在搭一手暗桥。
  目前老道士隐约看出了几处有成龙之相,对面应该是在等着某个时刻画龙点睛,可等的是什么呢?
  要看清对手所蓄之势,这又要用去大量时间。
  可这劳什子的十息却把他管得死死的,尤其对手总是顷刻落子,老道士越发捉襟见肘了。
  老道士也不傻,这小子刚才的十息之言,分明是刻意为之!
  这等死局之棋,以送我些弃子故布迷阵,耗我时间,然后借机在他处起势。
  哼哼...老道士我可不是面团捏的。
  老道士继续拿出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毕竟目前对方送上的弃子,自己才吃下一半。
  不过实际嘛,他已经把思考的先后顺序调了一下,李星烛的一手新棋才成了他最忌惮的。
  随着李星烛在活地的落子增多,哪怕是那些旁观的人也开始两边着眼了,十息一变,脑子和眼力都完全跟不上。
  能在这里围看半天的,多少也是好棋之人,嘴上虽说话难听,但心里都已经把这青年人抬到了和老道士一个高度上。
  胡青此刻蹲在一旁,脑袋一会看看棋盘,一会看看自家祖师,这盘棋要怎么走他同样完全看不透了。
  祖师这臭棋篓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虽然咋一看白子依然是占尽优势,但在限时的压迫下,疑诡如同黑云压城笼罩着整局棋。
  别看老道士还在收子,但在新起的局面上却少了攻式,让主人渐渐有了些气候。
  在场的人甚至莫名感觉,或许只需一招妙手,就能如洞天之光,把整个局面翻覆过来!
  老道士同样好整以待,等着这神来一子。
  还真来了...
  老道士粗算在三个回合后,如果自己继续贪那弃子,将直接埋下杀机,并最多在后五个回合内被屠上一手。
  虽然失子不多,但总归是败象开端!
  一回合!
  两回合!
  三回合!
  这小子落子,真是步步如他所料。
  看破这一式暗手,老道士终于找回了一丝执棋者稳坐钓鱼台的气度。
  神来一子,洞天之光?看老道我一手破之!
  抬手,落下!
  全场除了胡青和李星烛,所有观棋之人全都炸了锅!
  为什么落在这,那边继续落子,一条小龙就是囊中之物了。
  为什么不继续杀下去!
  这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
  臭棋篓子!
  老道士虽然封了自己听觉,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唾骂的表情他是看得到的,总不能自己把视觉也封了。
  老道我这暴脾气啊,真想抽出背后宝剑把这些没眼力见的一个个劈了。
  可就在这时...对面那古井无波的青年人突然露出一丝浅笑。
  老道士心里跟着咯噔一下,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李星烛晃了晃头,似乎也是舒了口气,端起一旁早泡好的香茶喝上一口。
  他这番动作看得人云里雾里,老道士和胡青也迅速反思起之前的棋路来。
  哪去管众人反应,李星烛再次提手,一脸春风和煦。
  “老道长,这局棋我们现在正式开始。”
  取子,落下,竟然直接舍了新起之势,一子杀回了失地。
  老道士和胡青再次愣住了!
  观棋人中那些棋力高些的同样愣住了!
  唯有那些粗通棋理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嘴上也骂得更凶了:“这老道士不是老眼昏花就是故意放水,这么大好的杀局放着不要,你漏下一子,别人当然要赶紧把洞给补上啊!”
  “不过问题不大吧,之前黑棋被吃了这么多子,守住了这一波又如何。”
  ...
  老道士执棋的手抖了抖。
  难道这小子…真是在用计诓我?抱着一丝侥幸,老道士继续落子。
  可接连十个回合下来,李星烛的棋全部落在了胡青留下的残棋上,那片新起之势竟全然抛在了一边。
  众人此时也看出来了,随着落子渐多,之前的必杀之局早已没了后劲,一条黑龙看着是要盘活过来。
  老道士表面上镇定的下着棋,脑子里却生了外物,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神来一子,洞天之光!
  确实称得上神来一子,洞天之光。
  不过这一子,却本就不是由那小子来下的杀棋,而是引我入瓮欺我在杀局撤兵的陷阱。
  好一个围魏救赵啊!
  为了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老道士简直气得要吐血啊!
  由于心绪已乱,又或者李星烛本就棋高一着,一条盘活的黑龙日趋壮大,好一番拼杀过后,整个局面开始向黑子逆转,而且越发势不可挡。
  再过十余个回合,之前搁置一旁的诱兵之棋也被贯通起来,一大一小呈合围之势。
  白子大势去矣!
  老道士看着眼下局面,脑子里嗡嗡一片,自己竟是败了?
  “哈哈,这种必胜的棋都能给输掉。”
  “或许是老道士放水呢,那年轻人后面的棋路走得奇正相倚,已经是大家风范了。”
  “这局棋看得是真舒坦啊,以一子之力挽天倾之势,不愧是神来一子,洞天之光!”
  老道士此刻已经解了净耳之术,其他人窃窃私语他也就顺耳过了,但“神来一子,洞天之光”四个字突然被人说了出来,当即像被人踩了尾巴炸了毛。
  老道士右手往身后一抽,一柄巨大的银白宝剑顿时从虚空中抽了出来!
  众人猝不及防。
  “来来来!谁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剁了他的头!”
  直勾勾盯着刚才说出“神来一子,洞天之光”的那个学士,老道士恶狠狠问道:“还敢不敢说神来一子,洞天之光!”
  那读书人一下被这狠劲给吓哆嗦了,连忙摇手,脑袋摆成了拨浪鼓。
  见周围人全都噤声了,老道士再次手一扬把宝剑插回到身后。
  随后意兴阑珊地看了一眼依然安静坐着的李星烛,左手比了个大拇指,“小子,好样的。”
  然后一吊钱扔在桌子上,拿起那算命用的布幡,散垮垮地走出了烧鹅馆,一转没了身影。
  “气死老子啦!”
  屋外传来老道士振聋发聩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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