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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晩饭后，三姨太来到了远东饭店。娜娜热情地招呼坐下，然后又给沏了茶。
娜娜坐下后说：“亨利不是外人，我就请他一起留下了，没关系的吧？”
阿梅开了茶杯盖，吹了吹杯中的茶叶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么关系呢？一起聊聊，阿荣的事情也要有个了结。只是天我们说的事情，哪里说，哪里了，现在的上滩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娜娜妹妹和钟少爷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亨利见三姨太的目正看着自己，笑笑没有说话。
娜娜接过了话头说：“阿梅姐和钟少爷平时接触不多，他本来说自己是不是就不参加了，我想不妥，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太外见了。阿梅姐，我这样可以的吧？”
阿梅莞尔一笑道：“这件事情在我们这些人之间不是秘密，但实不可为外人道。”
娜娜说：“这点分寸，我和亨利肯定会有的，你心。”
“我是心的，你们也要对我有心。趁阿荣还没到，我说说自己简单的身，大家要合作事情，彼此有个了解，会默契多一点。”
娜娜和亨利点头称是。
阿梅淡然地说道：“我从小跟着父亲在杭州湾那里讨生活，日子长了，自然也干一些挺而走险的事情。后来这种日子，随着我父亲官家剿灭了，就结束了。然后我就独自避难来到了金山卫一带，隐姓埋过了一时间。没想到‘八一三’的时候，东洋人从金山卫那里登陆了，我只能次逃难来了SH市区。后来遇见个赌棍男人，开始我还忍气呑生地过日子，可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要把我‘典’了还赌债。这个时候阿荣为我出头了，这样我就去了金老板的家，后来又成了他的三姨太。”
亨利想说话，但又克制住了，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窗外。
娜娜说：“阿梅姐，原来你也是个苦命人，难怪你身上有一种不同于一女人的东。”
阿梅凄然地一笑：“按老姓的话来说，我是跟着父亲当匪的，干得是贩私盐和其它一些违法的勾当，没干么好事。所以娜娜说我身上有种与的女人不一样的东，很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理解阿梅姐了。生活都是逼出来的，没有人愿意去挺而走险的，现在东洋人来了，也是一样的道理。”娜娜发自内心地说道。
亨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对面的跑马场一言不发。
阿梅问娜娜：“天钟少爷怎么了？与平时不一样么。”
亨利说：“我没么，只是在想些事情，让阿梅姐见笑了。”
娜娜说：“亨利在想一些自己的事情，心里不是很畅快，主要是人善人欺，他很为自己不值。”
阿梅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钟少爷，我直言说，马善人骑也好，人善人欺也好，其实都是因为自己看人不准，易人迷惑。所以，变只能从自己身上开始，吃一亏长一智，人只有自己救自己。”
“阿梅姐说的是金玉良言。只有自己在风口浪尖上讨过生活，吃过亏的人，能的懂得这些道理。亨利，你从小没有碰到社会上的许多事，吃亏是难免的。”
此时，敲门声响起，娜娜起身开门。阿荣微笑着进门后，看见亨利略有点意外，但瞬又满面笑地说：“我来晩了，不好意。”
阿梅站起身看着阿荣说：“最还好吧？来，这边坐。人看上去状态不错，就是黑了一点，辛苦了。”
阿荣拿下了太阳镜后说：“师娘，有时间没见了，一切都好吧？娜娜和亨利白天刚见过，和大家在一起心里很开心，一个人在外面，尽管身边有两个兄弟，但总是有些孤单。”
亨利拿出了香烟递给了阿荣，然后说：“我本来天是不参加的，但中午和娜娜谈了一次，还是决定来了。你们量事情，我就是个旁听的。”
娜娜笑着说：“亨利对自己的将来有一些考虑，说起来是件好事，所谓‘浪子头金不换’。当然亨利是个好人，只是事情有点欠当，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不说它了。”
阿荣说：“谁不出错？我们又不是圣人。没有关系的，重新来过就是一条好汉，对不对？”
阿梅点点头说：“过去的，是训也好，是经验也罢，记住了就好。现在我们说说自己的事，阿荣说吧。”
阿荣摆弄着太阳镜说：“这时间我仔细想了所有的事情，我们不能自作聪明，事情要分成几来走。首，当务之急干掉那个76号的大块头，法上让东洋人来动手，这是很关键的一。办法上最好是栽脏，我的想法是，弄一批东，在离江边不远的地方，等大块头看过以后兴趣了，然后就可以嫁祸与人了。”
阿梅说：“怎么搭上大块头这线？怎么不让人起疑心？怎么调动东洋人去追查，最后还能实是大块头让人干的？这是三个关键的问题，这些不仔细推敲楚，应该不行。”
“我想到了一个人，老沙。这绝对不是个好东，而有前的，利用他也许是个办法。天正好亨利在，你看行不行？”阿荣说道。
亨利爽快地说道：“我看可以，一切阿梅姐来决定吧。”
阿梅沉了片刻后说：“谁来和老沙提这件事？这个要想好，关系太了，弄得不对会伤到自己人，这是个前提，要想想好。总之，钟少爷不适合出面，要另外想一个人。”
娜娜问亨利：“你和老沙是怎么认识的？他有么关系可以利用的？”
亨利说：“我是在跳舞时认识他的，没有特的情，只是经常在一起玩，就这样熟悉了。那次棉纱和药品的生意，第一次是他直接和我谈的，第二次他了另外一个小开，‘黄毛’的和我一起谈的。”
“‘黄毛’你熟吗？他是干么的？”阿荣问道。
“我们就是一起玩，很熟也谈不上，不过听他自己说，认识不少人。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帮骗子，怪我自己昏了头。”亨利说重重地叹了口气。
娜娜说：“亨利，你画画还可以，能把这个‘黄毛’的样子大概画出来吗？然后，请阿梅姐通过金生查一下这个人，可以吗。”
“我只能画个大概，不过这个人的头发偏黄，这是蛮有特点的。还有他们晩上喜欢泡舞厅，主要在‘乐门’，有时侯也会去別的地方。”说，亨利坐到了边上，画起了‘黄毛’的模样。
阿梅接着说：“现在三个问题，也许可以解决一个，最重要的是怎么让东洋人追查？这不是件小事。阿荣，你有么想法？”
娜娜插话道：“阿梅姐，阿荣知道你的身吗？”
“知道一点，不是很楚。怎么你想让我重操旧业？”
娜娜说：“不是想让你阿梅姐次下水，而是能否把原来的人马一些起来，干点有意的事情。当然时机要把握好，有备无患，我们可以个准备。”
阿梅凝神考着，过了一会儿说：“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要仔细权衡，不可鲁莽，我认想想吧。”
阿梅边说边站起身：“这次要是次落水，就一定要谋划好，不能随瞎来，要想好了干。还有我要和金生摊开来谈一次，争利用他手上的那些关系，杜生尽管在香港，但在上他说话还是有份量的，这个也是一块不小的筹码。”
这时阿荣说：“我在扬行那里认识了一个郎中，关系处得还不错，这个人虽然还不知底细，但有点道行的。他应该有抗战的想法，如果有必要的话，不妨可以摸摸底，我觉至少这个人不会出卖人。”
娜娜看着阿荣说：“这个人是扬行那里的？”
“听说不是，是‘八一三’后到那里的，听口音是上附的。要的话，我可以听一下，这个我可以到的。”阿荣征询着三姨太的意见。
亨利抬起头想了一下后说：“我记得老爹离开上之前，曾经有一时间很忙，应该和抗日有点关系。杜生担着上各抗敌后援会主席成员兼筹募员会主时，正在筹备‘淞沪动总队’，说不定他们之间是有关系的。只是我那个时候贪玩，对这些事情都没有上心。”
阿梅此时已经坐下了，想了想说：“天大家量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原来设想的范围，事关重大，除了天这些人以外，对何人不能透露，这点必到，可以吗？”
“另外，让我想一下，这件事情一定不可以次，否则会有大麻烦的。阿荣，你么时候离开？”阿梅一脸的严肃。
阿荣说：“我随时都可以，看要决定。”
“那明天上午你来一次家里，一道听听金老板的意见，决定下一怎么？”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