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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末时，青莲阁开在四马路昼锦里以，石路（现褔建中路）路口。1930年由于原租约到，房屋又年久失修，所以作为东主的新沙逊洋行将其折除重建了。因此，青莲阁迁到了四马路和大新街（现湖路）路口（现福州路515号）。
青莲阁原来在上租内的热闹地，搞一个歇息、喝茶、聚会的地方，营业后各帮各的生意人也实将那里当成了一个早上谈生意的场所。可是由于地处四马路，青莲阁也弄了长三堂子或书寓中的女人来唱，有成群的雏妓在茶客身边不断穿梭及流连围聚，眉来眼去中各怀所，各达所愿。如此，青莲阁有了兼皮肉生意的“野鸡”市场之称。
1923年3月日本作家村松梢风来上游玩，国后写了一本为《魔都》的书，在其中的《夜上》章节内不仅说到了青莲阁，还描述了其作为“野鸡”市场的实际状况。
青莲阁迁入新址后，鉴于当时上的游乐场所已日渐增多，从而试图搞成申城唯一的茶话之地，对招揽狎客的雏妓进行了限制。可设想归设想，出于生意上的现实考虑，青莲阁内的招蜂惹蝶状况仍然屡见不鲜。1932年9月19日下午，当曾上会会长的傅筱庵，前五联军总司令部驻沪办事处处长宋雪琴，前沪宁杭甬两路局长筱珊在青莲阁喝茶时，二三十个雏妓围住，并几乎遭遭了行客，弄得三个人不胜其烦。
天，亨利通过毛把陆长兴和那个女人一起约到青莲阁来是有明用意的。他除了要让一个懵懂无知的年轻女人明白何为上当骗之外，此处离华格臬路上的杜公馆（现宁路182号）和均培里（龙门路145弄，现已拆除）都不远，请阿金过来一趟比较方。
由于毛在电话中未说楚天约的是亨利，所以当陆长兴带着娜娜到来后很是意外。陆长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小阿弟前面的事情还没结束，你们聊，我们不急的。”然后对亨利了个纯属敷衍的手势，准备返身走开。
亨利淡淡地说：“老陆看来是不愿意碰到我呀。不过没关系，只要对赚钞票有兴趣就可以了，我天是专门来和你谈生意的。”
毛说：“老陆，你坐下来。亨利人不露相，其实对电圈子蛮熟的，也喜欢轧热闹，赶时髦。我晓得你们两人有点话不投机句多，但人总不会和钞票过不去吧？所以我作主，约你们碰头谈谈，正好娜娜想混电，一道听听也有好处。只是天不巧，一个朋友临时约我在重天碰头，有件重要事情量，所以你们自己谈，谈成了我一份就可以。就这样，我走一，抱歉，抱歉。”
陆长兴急忙说：“哎，毛，你不要走呀，你约我来的，不可以自己走了。”
毛笑道：“你们本身熟悉的，我在与不在都一样。我的临时有重要的事情，不好意。”言毕，双手抱拳一拱后转身走了。
陆长兴说：“哎，哎，哎，你这样太……”
亨利说：“不要哎，哎，哎了，当心把婊子都招过来。不过你欢喜那种东的，人老心，色欲旺盛。好了，毛走了，我们谈谈生意吧。”
陆长兴无奈道：“那就谈谈吧，你对电圈子的生意有兴趣？准备怎么想好了吗？电这个行当……”
亨利截断了陆长兴的话：“等等，我不是没见过面的小姑娘，你用不着对我摆噱头。电圈子你的混过吗？认识几个人？小姑娘会上你的当，我会吗？”
陆长兴脸色愠怒道：“你啥意？”
亨利灿烂一笑：“没有啥意呀，准备和你合作赚钞票，总要了解了解你的底牌，对吧？说了，我认识你不是一年两年了，听你说过可以介绍小姑娘去拍电明星的话，几卡车恐怕都不止了吧？但你一弄成功过几趟？一趟？还是两趟？最多超不过三趟吧？对了，这个小姑娘是有点可以当明星的样子，但你本事让去拍电吗？捏鼻头梦吧？天我们三对头对面，你说说楚，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除了骗女人，用女人赚龌龊钞票，的你还会点啥？”
陆长兴极度愤怒地说：“你，你的……”
亨利嘲弄道：“我怎么了？我尽管也有掮客的时候，这个不坍台的，因为我不是骗子。可你是个么东？说你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了，还是客气的，实质上你就是只畜牲，一只标准的老畜牲！”
娜娜满脸怒地问陆长兴：“他说的是不是的？你不说楚，我明天去巡捕房吿发你，你是害死我了。”娜娜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亨利换了一种口气对娜娜说：“小姑娘，你太单纯了，现在哭没有用的，去巡捕房也没啥大用场。上滩有拾这种老畜牲的专门办法，你赶紧和老瘪三一刀两断，否则后面有得苦了。这只老畜牲害过的女人绝对不止十个二十个，你现在要自己救自己。”
陆长兴脸色铁青地说：“我和你前无怨，这无仇，你这么对我，到底为了啥？”
亨利点上了香烟说：“不为了啥。本来我是想好好和你谈谈生意的，可是一看见你又骗了个单纯的小姑娘，我就特恶心。你这只畜牲，卖自己的小老婆，后来又接二连三卖骗到手也骗上床的年轻女人，现在到了快要翘辩子的年纪还在骗，要骗到棺材里会停手吧？你这个骗子，渣滓！”
亨利和陆长兴彼此怒视着。片刻后，陆长兴悻悻地说：“我不和你啰嗦，我要去趟厕所。”
亨利本不搭理陆长兴，他自己点上一支烟后，看着还在抽泣的娜娜，眼中的神情极为杂。
天，亨利的毫不留情，应该说与娜娜的貌实不无关系。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与亨利的初恋实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在某些神态上极像。这，激起了亨利心中阵阵的波澜，因为韩露露是亨利心中一份很的疼，亦是一片多年来排遣不了的情。老瘪三正在作的孽，在移情作用的催化下，让亨利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
陆长兴并没有去厕所。因为刚他眼睛瞄到了坐在远处正和几个男女说笑的毛。陆长兴决定要借毛之手为自己出气，并想好了如何说动毛的办法，无非就是让他尽快享用娜娜，反正早晚都是这么事儿。利用女人调动男人，陆长兴在几十年中体会到，绝对是个试灵的方法。
陆长兴引着毛到了自己的桌子。毛坐下后盯着亨利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身体四扬八岔地瘫靠在椅子上，一副十足的泼皮无赖相。
亨利明白麻烦来了，但开弓没有头箭，没么好躲的。何况自己父亲是有些青帮朋友的，而均培里的阿金又足以镇得住这种“垃圾白相人”。
毛没料到这个外表斯文的小白脸，居然敢与自己对视，见鬼了。同时，毛看了看已经不抽泣，可显得十分紧张的娜娜，眼前这个女人的貌，让毛的劣性和肾上腺一同飙升了起来。
“啥意呀？到四马路青莲阁来寻事情？活得不耐烦了，彻底昏头了吧？”毛的语气极为蛮横。
亨利看了一眼娜娜后，继续直视着毛，脸上的表情颇平静。
见亨利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毛怒了：“不许看我，三分钟之内给我滚蛋！否则就准备到仁济医院去接断手断脚。”
亨利继续缄默以对，眼睛仍然看向毛。
此时，娜娜心里的恐惧大增，知道要出事了，可不敢有何表示。
毛坐直了身子，一拍桌子骂道：“赤那，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马上滚！不然我弄死你。还有，以后不许到这条四马路来，这是老子的地盘。”
“租的地方，我为啥不能来？除非工部局专门出通吿。”亨利的语气很平静。
“喔哟，天碰到赤佬了，我现在就作你。”毛恼羞成怒了。
亨利又看了一眼满脸惶恐的娜娜，接着对毛说：“你要是弄不死我的话，明天早上我们去均培里金生那里盘盘道理。”
毛心里一怔，可语气仍极凶恶地说：“均培里姓金的人多了，你这个瘪三想诈我，天要是不弄死你，我从此你阿爸。”
此时，毛背后传来一个不高的声音：“好呀，我到要听听你认识均培里多少姓金的。还想当众弄死人，你蛮结棍的。”
毛闻听愤然头，但瞬间人就僵住了。
身穿一袭织锦丝棉长袍，体态偏胖的阿金，一脸阴沉地走到毛身边冷冷地说：“我有资格请你立起来，滚开点吗？四马路都弄成你开的了，看来我要认你‘老头子’了。”
毛满脸恐惧地呆立着。
阿金在毛原的椅子上坐下后，面无表情地自己点上香烟，一声不响地抽了支，接着摸出一个精致的长烟嘴插入了香烟，然后对毛说：“站在这里守灵呀？拿我当活死人了？还是准备给你这个老头子朋友送终？”
面对金生向自己的手，陆长兴浑身冷汗直冒。他知道这个金生是杜老板门下的大将，而还有自己的‘码头’，要是惹毛了他，那自己会死都找不到地方。
毛突然双脚跪地后求饶：“金老板，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知错认罚，听凭发落。”
阿金抽了口烟后慢声细语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但四马路都变成你的了，啥人敢发落你呢？”
毛拼命叩头求饶：“请金老板我一码，我的不敢瞎搭八了。”
阿金并不理会毛，而是对亨利说：“令尊钟老板是杜生的朋友，我和他也蛮熟悉的。不过到是好多年没看见你了，以后有啥事情就直接来找我，没有关系的。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中学生，现在一表人了，不错。另外，言生开口的事情，我很当的，言兄好人一个。没想到你和他也熟悉，好呀，说起大家都是自家人。照我看问题应该出在这只老东身上，这件事情是我插手？还是你自己解决？不要不好意。”
亨利从没与阿金直接有过道，只是知道父亲熟识不少杜公馆中的人，可他不想在父母远离上的时候，隔着一层去求实际上自己陌生的人。亨利虽然是个往往会异想天开的少爷，时常也弄些不着调的‘生意’，却并不喜欢在人面前神气活现，而是个开心就好，热闹好，不想多事的人。
亨利与言炳仁几年前虽然相识于偶然，可往下来彼此比较谈得来。这次，亨利本没有请言炳仁帮忙，只是找他请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为好，但言炳仁却主动请了阿金出手相助，是极够意。其实，亨利心里对自己如此上心这件事到底为了么？全说不楚，可就是想管这件事。而这个念头还特烈，可能是冥冥之中有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使然吧。
亨利说：“不可以多烦劳金生，我自己来处理。其实最坏的就是这只老畜牲，几十年里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想要作这票货色，你就开口，我借用杜生经常说的话：闲话一句。”
阿金转而对毛说：“东洋人来了，杜生去香港了，我们这些人都睏着了，轮到你可以在上滩无法无天了，对吗？来，自己抽自己五十记耳，然后马上从这里滚蛋。敢搞这种事情，你翘辫子的日子就到了。”
阿金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毛，接着走过去用脚踩在他脸颊上，重重地扭了几下。然后，对亨利说：“我还有点事，走一。”
亨利要起身送阿金。
“不必送我。你看着他抽自己耳，敢少一记，你他一记。赤那，这种瘪三也敢跑出来吆五喝，是睏扁头了。”说，阿金朝亨利笑笑后扬长而去，很快他身后出现了两个一身短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