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初三伸手扶起泽：“好啦，后好自为之。现在，去帮师兄饭。”泽抬起头来，见师父的眼睛又变得浑浊不堪，嗫嚅了一下说：“师父，我家…”初三长叹一声：“去帮你师兄饭吧！”
　　刚拜师时的冲动归了平静，泽的脑中又浮现出父亲刺时的场景，当时的痛苦与绝望也一并涌上了心头。他一把住师父的袍袖，声音颤抖的说：“师父，我爹娘…”初三顿了一下，叹息一声说：“唉。孩子，你看到的就是发生的，你没看到的以后也会道。天，你的心充满仇恨，为师明白。但为师希望你了仇恨，还能在心里装点儿的东，否则你的仇恨也只能仅仅是仇恨而已。去吧，有么事情和你师兄多量。”说罢，双手一背，迈进了正屋。
　　涛从厨房里出来，走到泽身后，伸手拍了拍泽的后背：“走，跟我饭去，不吃饱了怎么报仇！”泽止住悲声，跟着涛进了厨房。涛让他帮着烧火，他了一会儿风箱，声问道：“师兄，我昏了多长时间？”
　　“快一天了吧。”
　　“昨天你也在？”
　　“在。”
　　“我爹娘和妹子…”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泽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说：“师兄。那些怪物到底是么东？”涛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泽，认的说：“那是魔。”
　　“妖魔？”
　　“不，就是魔。妖是妖、魔是魔，岂能混为一谈。”
　　泽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兄：“妖和魔不一样？”
　　涛一脸好为人师的得意：“师弟，为兄儿给你上一课。你说为么人乃万物之灵？”泽盯着师兄发了会儿愣，说：“不道。”涛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人有情欲，这就是人之为人、有万物的原因。但是如果石头也有了情欲，那是么？”
　　“石头人？”
　　涛扬了扬手里的菜刀，咬了咬牙又下了手：“笨蛋，石头有了情欲就成妖了。大都有法则，小到春种秋、大到日升月落都要遵守一定的法则。但是本无情欲的东突然开口能言、常饱暖、侵人家园、***女，则有违天道，事出反常，为妖。”
　　“噢。那就是说我们身边的东突然想动了，那就成妖了。”
　　“对，”涛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孺子可也。是它自己想动、能动了，就有妖气了。”
　　“那‘魔’又是么呢？”
　　“‘魔’跟我们一样，只不过是另一种人。”
　　泽不问了，下头默默的着风箱。他想起方昏迷中听到的师父和师兄的对话，魔也是人。可是他们在哪儿呢？他们为么从地里面出来？难道他们是吃土长大的？他们有又为么上来就杀人？他们为么杀得是自己的家人？这些问题可能师兄也不道，问了只会引来师兄的胡说八道，还是有机会去问师父吧。
　　涛见他头不语，就拿起案板上的一瓣蒜，‘啪’的一声在泽的脑袋上：“欸，想么呢？怎么不问了？”
　　“道了，魔也是人，还问么？”
　　涛气的一翻白眼，颇有些一拳在气中的挫败。本来备好好显摆一下自己智多识广，顺耍耍当师兄的威风，彻底服这个小弟。结果刚开了个场，听众就要退场了。这如使得？眼睛一转，涛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你不想道昨天你昏过去之后的事儿？”
　　泽一惊，“蹭”的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那些魔都你们杀了？”
　　“没，我杀了八个小魔。那个书生模样的跑了。”
　　“跑了？哪儿跑的？”泽说着，双手握拳，紧紧盯着师兄。
　　“唉，这么看着我，不是我跑的。我只负责把那八个小的干掉。是师父看你震昏了，怕伤着你，了法术，只是把那个书生伤了。那厮借着‘金遁’跑了，师父顾着看你，就没追…”涛啰啰嗦嗦的还想给泽描述一下自己是怎么大显神威，一气儿干倒八个小魔的，结果泽扭头跑出厨房，直奔正房而去。涛也急了。师父这会儿一定躲在屋里偷吃贡品呢，要是这个傻小子撞破了必然恼羞成怒。师父不会惩罚泽不懂规矩，只会责骂自己没会师弟规矩，一顿就跑不了啦，这肯定。想到这儿，涛左手地，口诵“急急如令”，右手一泽后背，大喝一声——“定”。只见泽全身奔跑状，凝眉瞪目，大嘴张开，一个“师”字已在喉咙中喷薄欲出。惜乎，只能悬于，一动不动表达着自己的愤慨。同时，涛身形如风，一闪已至泽身前，抓住泽的前襟又是一闪到了厨房。探头看了一眼正房，见里面没动静，涛缩头，掩上了厨房门。涛把泽像门栓一样，横着在门后，叹了口气说：“师兄也没办法，要不这顿就跑不了啦！你就这样呆着，等我熟饭咱们一起去师父吃饭。”见泽没有动静，涛说：“你不吭气，我就当你同意啦！”泽大怒，心说老子他妈的吭得了气吗？涛不他怎么想的，一边饭，一边给他叙述了他晕倒之后的过程。
　　原来，当日领头的书生乃魔十大神魔排行第三的人魔座下三弟子离忧。此人极善洞察人心，兼之通晓五行法术，因此此次魔为锋，以探人间虚实。天一道掌仰观天象、俯察地理，得望都山一带有变，派师弟初三带着他的徒弟涛前查看。二人行至望都山高峰，初三惊觉脚下生变，乃使出大神通“纵地金”，瞬间巡查望都山脉，这救下许亮。涛赶到时，师父已将小魔定住，正在施展“掌握五雷”要将离忧毙于掌下。奈掌握五雷乃一门极高的道法，师父之前从未以此法对敌，因此在攻击离忧时不慎伤无辜，将许亮震晕在地。不过，此法术毕竟威力大，未尽全功，也得离忧神魂重伤。将亡之时，离忧拼着最后一丝魂血，作法借“金遁”逃走。涛见师父跑了离忧，剩余小魔自是不在话下，他施展“斩妖”术将其全部斩于剑下。涛认的对许亮说：“杀你爹的那个小魔，我多刺了他两剑，是给你报仇了。”
　　许亮手舞足蹈状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眼泪不控制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向后脑勺，滴落到地上。他想大喊一声，但那个“师”字卡在喉咙上，阻挡了他所有的语言。他愤怒但他无力，他道使自己活动自如也无济于事。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力和无能。泪水不断涌出，淹没了他的双眼。
　　涛自顾自的好了饭。走到许亮面前，蹲下身子给他擦了擦眼泪，说：“哭够了没？哭够了咱就吃饭。”然后朝着他头顶一，许亮像一摊稀泥一样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