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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荼蘼花了锦瑟无端 / 第五章 邂逅

第五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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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圣经》新约
  人类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可以在极端恶劣的外部环境下苟活很久,但也可能在外部环境变的舒适优越的时候一命呜呼,每个个体思维都是不一致的,但当个体聚集变为集体时目标和答案却又总是空前一致,从出生就渴望独立,却一辈子都害怕被孤立,有的人习惯于带着各种矛盾继续过完一生,有的人却总想停下来想明白再上路,总的来说人生也只有两种选择------停下或是继续,有的人选了停下(比如林少穆),有的人选了继续下去(比如于廷益),一切是命中注定?还是仅仅只是偶然,亦或是二者皆有,还好我们不必都想明白,毕竟只知道问为什么的人永远也不会想明白这些问题,有些时候我们可以选择适时的逃避一下,去牧马,去放羊,去关心粮食和蔬菜的价格,去拥抱大自然,哪怕最终发现有些问题究竟是躲不开的。
  在安定的药力作用下林少穆算是补充了难得的睡眠,吃了安眠药以后他很少做梦,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个额外的恩赐,因为但凡是他做的梦无一例外都是噩梦,每当他被噩梦所惊醒都会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无论他怎么使劲都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大叫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轻微的哼哼声,一切好像是噩梦仍然在继续,他圆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凝视着天花板,愤怒着想要和这一切对抗,良久,明白了所做的一切无济于事的他徒然的闭上了双眼,在心里默数着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昨晚的睡眠显然比较优质,林少穆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等到他起床时,母亲已经出门上班了,厨房的饭桌上放着昨晚买的蛋糕,洗漱过后林少穆走去厨房拎过暖瓶来准备为自己冲了一杯茶,早晨起来喝一杯茶这是他的习惯,更何况昨晚买的蛋糕放置了一夜过后,多少有些风干的感觉,吃起来不免有些干燥粗糙,需要一些水分滋润一下才不会觉得难以下咽,但当他提起暖瓶时却发现暖瓶里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热水,此时他才想起昨晚忘记去水房接开水了,不禁有些懊恼的他将暖瓶里已经不是很热的水倒进了放有茶叶的茶缸中,由于水温不高,茶杯里的茶叶始终漂浮在水面上迟迟也不见落入水底,他无可奈何地等待着,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索性顺手拿过了一个饭桌上放着的蛋糕,大口的吃起来,有些风干的蛋糕经过咀嚼以后变成了一嘴的蛋糕渣,在他的口腔里跳跃着,没有水分的帮助蛋糕渣难以下咽,他只能反复地咀嚼着,这使得他愈发的感到口渴,可是茶杯里的茶叶就像与他作对一般依旧在水面上打着旋没有一点儿下沉的意思,他赌气般的一把抓过茶杯连同没有泡开的茶叶一起灌进了嘴,就这样吃过了由蛋糕渣和茶叶末搭配成的早饭,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新的一天是从一个无比纠结的早餐开始的,刚刚进厂参加工作的他今天第一次值夜班,白天不用去工作的他比较之前的生活显得更加无所事事,白天的休息时间让他觉得很是多余,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工作,工厂厂里紧张丰富的日常工作能够一定程度上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去想那时在战场上的一切,但是他也明白,人不能一直不停地工作,多数时间还是需要自我调节,如果不是于廷益告诉他王长军没死的消息,他也许会像其他退伍老兵一样耐心的等待着时间会慢慢地冲淡一切,等到他垂垂老矣不管是好的坏的记忆都会离他远去,直到他把自己都忘了。
  时间到了中午,邻居李阿姨捎话过来说由于车间里来了一批新零件需要加工,母亲中午要临时加班不回家吃饭了,让他中午这顿饭自己去食堂解决,其实由于今天早饭吃的有些晚,此时林少穆并不是很有胃口,他环顾了一下家里的冷锅冷灶,一瞬间就失去了做饭的兴趣,同样的他也不想去食堂吃饭,他知道母亲临时加班,中午饭肯定是在食堂对付完就赶紧回车间去忙了,不用他去担心是否有中午饭吃,工人家庭对于加班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了,他决定中午这顿饭不吃了,省去自己生炉子做饭的麻烦,就这么想着,他又望向了已经空了的暖瓶,饭可以不吃但是热水总是要喝的,看着屋外炎热的天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拎上水壶准备上水房接开水去。
  所谓的水房其实就是厂里的锅炉房,位置位于工厂技校的后门处,原本只是负责技校和工厂车间的热水供应,可是后来发现这些地方对于热水的需求量没有想象中大,从那以后厂里的领导索性就宣布锅炉房向工厂家属区的居民们无偿的提供开水,供给开水的时间是每天中午和下午工厂职工们下班的时间,所以每天到了下班的时候都可以见到端着大铝锅等着接完开水回家下面条的人群,大家都来这里接开水,每当工人们下班的时候锅炉房的门口往往会排起很长的队,人们手中都拎着各式各样的容器,放眼望去别是一般风景,今天林少穆来接开水的时间刚好已经错开了用水的高峰期,锅炉房门前只有零星数人排着队,看情况不需要在烈日下等待太久就能接完开水回家,想到这他用手揩去额角的汗水站在队伍后面耐心的等待着,排在他前面的两人在交谈着他不关心的话题,他甚至都不屑于去听这些闲话,下意识的与他们拉开了一小段儿距离,就在这时锅炉房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他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是那个在医院里帮他捡起硬币的姑娘,只见姑娘笑着与林少穆身前还聊天的两人打着招呼,这场突如其来的邂逅,让林少穆一时竟有些激动,他慌忙移开了注视着姑娘的目光,生怕姑娘会认出自己,姑娘并没有停下脚步与那二人攀谈,而是在一声招呼以后便拎着水壶径直走了,独留下林少穆愣怔着望着她渐远的背影,等到队伍后面的人提醒轮到他接水时,他才堪堪回过神儿来,赶忙走到水龙头前接毕了热水。
  拎着热水回家的路上,林少穆不由得暗自鄙视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自己本可以很自然的应对这一情况,大可不必如此局促,怕被姑娘认出来自己,其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姑娘可能早已对自己这样的路人毫无印象了,那么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欣赏、爱慕还是感激,他说不出来,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他甚至怀疑自己陷入了一场还没开始便已结束的单相思,一切都是那样的毫无头绪又不符合逻辑,期望与自我否定两种思维在他脑中交错着,期望着也许自己还能有与姑娘再次见面的机会,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这一想法着实有些幼稚,埋怨着自己这些想法本不该出现,也许事物没有结果和开始,经历它的人也会很平静,随后他意识到这是毫无结果的思考,逐渐在理智的思维模式占据主导之后,混乱的思绪便暂缓了下来,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着自己的纠结。
  回到家的林少穆,一边把拎回来的开水灌进了家里的暖瓶,一边暗示着自己不必对于开水房的这次邂逅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有时认为自己在过上安逸的生活以后就会变得很轻浮,性命攸关的时候肯定就不会如此孟浪了,人在危急的时候总会放下思想中的不堪,成熟的表现应该是热衷于处理眼前的事物,家里用来接开水的水壶很大,在灌满了四个暖瓶以后,壶底还剩下些开水,他打开壶盖儿一看,发现壶底满是些水垢,看着那颜色想起了当时在猫耳洞喝过的撒过大量消毒粉的雨水,一想起那可怕的味道胃里就是一阵痉挛,赶忙将水壶里的水垢冲洗干净,他假设着如果自己的思绪可以控制,他情愿忘记一切有关老山的记忆,可是自从上次和于廷益通过电话以后,林少穆始终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老山,他始终深陷在过往,他明白想要结束自己背负的痛苦,有些事情就必须由他来亲自了结,或许真相的代价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但好在自己现如今早已没什么怕失去的东西了,现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着与于廷益的会面。
  今天下午时间过得很快,林少穆是在一阵洗洗涮涮的家务活中渡过的,母子二人昨天换下来的衣物和客厅沙发上的沙发套都被他洗好晾在了阳台,其实换下的沙发套并不脏,大可不必今天就洗,他之所以那么勤快,只是想在干家务活的时候大脑能获得短暂的平静,家中的地面、窗户、厕所,甚至于楼梯间的过道都被他擦的干干净净,此时他正在调节炉灶上的风门,他计算好了时间,当母亲下班到家的时候,炉子上熬着的粥应该刚好能吃了,他这么盘算着干完了最后一件活计便出了家门,已经快要到了下班时间,他不喜欢自己上班时却迎着下班的人流,也不想遭遇熟人搭讪,今晚是他第一次上夜班,他准备早一些进厂,这样就能错开下班高峰期的人流,他边走边吃着手里刚刚路过食堂时买的烧饼,一共买了三个烧饼,还剩下两个准备后半夜饿了时加餐,他前脚刚迈进保卫科大门,下班的铃声就响了,工人们陆陆续续出了工厂大门下班回家,保卫科房间里刘干事正整理着今天的考勤记录,见是林少穆进门,就挥手示意他先处理自己的事情稍后再安排工作,林少穆见刘干事还在忙,就先将自己的大茶缸倒满了水,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等待着刘干事忙完手头的工作,此时此刻一切都还是那样顺序,他本以为今夜就是这么一个千篇一律的夜晚,可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开始很平淡的夜晚,却彻底改变了他原有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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