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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回填墓洞时，迟疑的一刹那，准备跳下去再拿上来几件陪葬品。
理智瞬间止住了心中这个“可怕的念头”，男人清楚了解，眼前被自己尊为先生，那趋于常人的性情。
先生曾对男人说过：“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莫要强求，也无需看的太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几十年，无论生前多么渊博、强悍、富有，在死亡的那一刹，所有与生前有关的事宜，事物，经历，过往，风光，都将被格式化，随着最后一摒鼻息的消散化为乌有，抹灭、终结！”
在先生眼里，生老病死就像是枯树落叶般平淡止境，男人更是无法从先生身上看到人性该有的贪、嗔、痴，和那至死才会方休的无欲无求。
这种空冥却在活人身上体现，仿佛就像是不存在这世间的过客一般。
有时候男人都在幻想，如果哪天...先生那座高达十米，藏有上千件古董器物的阁楼，发生火灾，或者爆炸。
他所能想象到，先生脸上的表情，可能只有恬淡。
曾经男人，就曾失手打碎过一件汝窑天青葵花洗！
被屋内清脆刺耳的突兀声吸引，坐在门框前小板凳上的先生，也只是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瓷器碎片，淡淡道：“留出一片，供你学习，其他碎片，记得扫进垃圾桶，当心点，别划到手。”
说完不再理会男人，转头继续盯着门外，寒冬腊月半空中落下的鹅毛大雪，似乎在想着什么。
完全没将当时八十年代，就已经价值小百万的汝窑笔洗放在心上。
曾经有人问男人：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时男人，乃至现在，都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在他心中，先生像是一位无私，且愿意倾囊相授自己本领的恩师，同样更像是一位真心对待自己的兄长！
如男人所猜，先生归隐后便将楼阁的钥匙留给了自己，虽然言语中已经将阁楼乃至里面的千件古董都一同送给男人。
以至于到现在，男人都没想明白，先生当时花费如此巨额钱财，收购大量古董是为什么？
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的男人，一直恪守本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入古董阁，清理一下积落在摆放古董器物木架上的灰尘，和那一段段过往的经历。
就在男人陷入深思，脸上露出怀念的思绪时。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回忆。
“我就说嘛，只要富婆靠的住，连夜搬进大别墅”：亢奋、激昂的声音从殷仲口中发出。
这一次已经不能用“想要活埋”这么温柔的方式，来表达男人正在努力克制的情绪。
如果不是走在西北方的路上，一直响起的阵阵闷雷，隐约感受到来自脚下的震动。
估计男人也不会随着，自己弟弟那不靠谱的丢币行为下杆探洞，而是回到车里从新规划方案，以极其繁琐的“八边菱形内收法”来确定脚下墓洞的大致位置。
虽然弟弟确实在四分之一的方位感上，确定对了方位，省下些许麻烦。
但男人可不会对自己的弟弟，有一丝夸奖的表现，男人清楚的知道，只要一夸，殷仲就会像小母牛飞上天，牛皮炸了的，既视感。
上蹿下跳来表达出，自己那摸不着边际的富婆信仰。
虽然殷仲不怎么缺钱，但谁又会拒绝一“尊”三百多公斤重的肥富婆呢。
饺子要吃烫烫的，
老婆要娶胖胖的，
日子才能旺旺的！
按照殷仲的想法，同样的价位，当然越大越实惠
但那瘦弱如柴的小身板，真担心他能否hou的住。
对于殷仲一口一个富婆的向往，男人到不怎么在意。他会不会哪天真的领回来个，能堵住门框的富婆。
因为男人非常了解自己弟弟的秉性，真要给他介绍一个，殷仲自己都会抗拒那来自钢丝球上的恶魔凝视、和炼狱考验！
甩了甩手腕，将手上拎着夯土袋递向殷仲，脱下雨披，从风衣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还闪着红点的方块状仪器。
另一只手从风衣的右侧衣兜中，拿出一卷薄而透明的保鲜膜，迅速把方块仪器放在保鲜膜上，来回参绕密封，确保不会渗进雨水。
做完后，弯腰蹲在地上，开始在已经探出夯土探洞旁挖个小坑。
顺手将已经裹成小圆球的仪器，有灯的一面倒插在坑内，保证不会将光点露出闪烁。
随后轻轻把土往小坑中推了推，让其卡住仪器，即使没有覆盖住球体的上半部，站起身来，如果不细看的话，依旧很难看出脚下还有个圆黑色物体。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男人这提着铲子，头也不回的，疾步向来时的路上赶去。
“哎，这是什么情况啊！”
还不等殷仲疑惑，已经看见大哥那越来越远的背影，片刻才反应过来，撒开腿脚急忙向男人奔去。
在荒郊野地里边跑边喊道：哎呦，卧槽！
不知道的还以为殷仲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没过多久，殷仲已经赶上大哥，喘着粗气，望向那辆被大哥停在斜坡处的银灰色面包车。
笨长的车身，比寻常市场上见到的面包车都要硕大，像极了半挂货车上包裹着一层灰色铁皮，另类而别致。
从远处看，山坡与面包车重叠，像是被卡在两堆土坡中间，不易让人发现。
唯独的车体，只能从正前方看到那圆滚滚的车头露在外面，极其违和。
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做事风格，殷仲大哥在荒原上开车绕了许久，才找到这处有着两隆土堆的斜坡。
停稳后，如果不是雨下的太大，赶得急，地上的泥土不好撒在车上，自己大哥甚至都想将车子用土埋起来。
这还真不是殷仲夸大其词。
曾经在山西地界逛“土窑”时，大哥就在殷仲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用一张硕大的帆布盖住车身，将车子遮得严严实实，以为盖住就算完事的认知中，男人扛起铁锹，开始不停的往那停放在窑洞内的车子上面埋土;
两个人就这样，一铲子、一铲子、足足挖了两个多小时的黄土，才堪堪将整辆汽车，埋填盖住。
对此，男人并未感到有多麻烦，反而觉的理所应当，看了看手上的两块电子表轻叹道：“哎，没上次快了，果然一不干‘活’，手脚就容易生疏。”
他是不知道，如果手底下的那帮人，在男人身边的话，估计都会高情商拍马屁道：
“把头风采，不减当年！
带着弟弟都快赶上我们的速度啦！”
然后众人不谋而合的用手指，指向已经累瘫在地的殷仲，至于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低情商的已经在心里暗骂道：“奶了个腿，以后打死也不和这小子支干锅，比TM盗墓都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