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夕阳西下。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回郡城的路上。
　　一路上矿石长老闷闷不乐，蔫头耷脑。
　　也是，一千两银子的赏金没赚到不说，反倒还结了仇人。
　　江大桥想了想，说点啥让师父开心一些，毕竟四年后自家师父就是铁剑门的掌门人了，如果稍微遇上点小挫折就萎靡不振……那哪行啊？
　　“师父，咱们先去提银子？”
　　“如此甚好！那咱就先去把银子提回来！”
　　一听到提银子的事儿，矿石长老昏暗的眼神里顿时有了一丝神采，江大桥甚至还能感受到师父对弟子的“殷切希望”。
　　如果此时跟矿石长老直接说，师父咱们去宝局押宝提银子，估计会出现两种情况：
　　其一，自家师父一掌把他拍死；
　　其二，自家师父就地把他“逐出师门”。
　　所以，处理这种事情不能太直接，要曲线救国。
　　得按步骤来，由浅入深……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乐福宝局”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江大桥突然道：“师父，先进去玩两手解解闷？”
　　“嗯？”矿石长老的小眼睛看了江大桥一眼。
　　江大桥顿时觉得自家师父的眼神有点瘆人，确实，在这个时候跟师父说去押宝赌钱，当真有点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的意味，但他又能怎么办呢？好歹先把师父骗进宝局再说。
　　“师父，有句话不是说否极泰来吗？咱师徒二人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如果这个时候去押宝，我估计……咱们必定能押中的！”
　　江大桥感觉自己快没词儿了。
　　矿石长老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但不知怎么……还真就在宝局门口犹豫了下。
　　江大桥连忙趁热打铁道：“就两把，就两把，然后弟子就带着师父去提银子！”
　　硬着头皮说完这番话，江大桥还担心师父会不会突然又“拂袖而去”，但情况好像没那么糟……矿石长老嘴角抽搐了一下，
　　“呃，偶尔玩玩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
　　居然，
　　自家师父就，这么同意了？！
　　……
　　师徒二人刚走进“乐福宝局”的大门，立刻有宝局的小二上前迎接：“杜爷里边请！”
　　又一伙计朝江大桥这边大声招呼：“杜老板好久不见！”
　　杜爷？
　　杜老板？
　　江大桥脑门上立刻挂了两个问号，回头看了看，只有自己和师父二人。
　　这时却见矿石长老干咳两声，朝那两个伙计皱眉摆手，示意他们别叫了。
　　哦……什么情况？
　　莫非这两位伙计招呼的“杜老板”，竟然是自家师父？
　　江大桥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师父，一张蜡黄的老脸上，闪过一丝丝尴尬，江大桥突然明白了什么……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一个谜团似乎解开了！
　　敢情自家师父是宝局的常客，把卖丹药的钱都在赌场输完了，以至于小丹峰的财政长期亏空？
　　为什么是“杜老板”，你咋不叫矿老板呢？
　　哦……为了隐姓埋名。
　　江大桥一边想着，一边和矿石长老走进宝局……
　　推牌九的声音、摇骰子的声音、赌客吆五喝六的声音……
　　“为师先去玩会儿牌九，你可别一下输完了，喏！”矿石长老说着，塞给了江大桥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子。
　　师父可真够大方，每个月只给二两银子的月钱，这一下竟然给了二十两。
　　等矿石长老走去宝局东面的牌九场地后，江大桥迅速挤进中间人气最旺的是一张大赌台……
　　押大小。
　　南界商行结账的银子就指望这里了，买大买小，规则最简单，从蓝星过来的江大桥竟然觉得毫无违和感……
　　三粒骰子点数加起来，4至10为小，11至17为大；
　　买中的按押注赔一倍，没押中的被庄家吃；
　　三粒骰子的点数一样，便称是“豹子”，那不好意思，不论买大买小庄家通吃。
　　但如果客人押中豹子，1赔20倍。
　　骰官坐在赌台前方的一只高凳上，把手里的骰盅摇好，喊一声：“买大买小买豹子嘞，开始押注！”
　　等围成一圈的赌客们纷纷押注完毕，骰官又高喊了声：“买定离手！”
　　然后开盅……
　　“开！”
　　十三点，大。
　　“哎呀，又赔了他姥爷的！”
　　“怎么又开大，我就不信下一把不开小！”
　　……
　　买中的眉开眼笑，没买中的纷纷抱怨，赌桌旁的小二开始收银数筹，一时好不热闹。
　　二十两银子作本毕竟还是少了，江大桥把怀里一百多两银子都取了出来，这是他上次来郡城，在另一家宝局赢的。
　　接下来江大桥每局必买，都押五两银子，每次骰官摇骰子的时候，他就闭目倾听，等开盅后，仔细看三个骰子的点数，逐一比对。
　　现在还只是热身阶段，他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押宝，一边注视着赌场内的动静。
　　有五六个“闲人”在场内转悠，却并不下注，时不时还互相用眼神交流一下。
　　江大桥知道，这是赌场内维持秩序的打手，一旦有人胆敢在宝局捣乱，这些闲人便会第一时间围上去。
　　矿石长老怎么说也是宗门的长老，对付宝局里的几个打手，应该问题不大吧。
　　在这人群中，江大桥竟然还发现了一个“熟面孔”……
　　在英雄卖宝会上献出一把伪劣宝剑的雀斑姑娘，此刻正挤在人群里押注，江大桥注意到她手上只有一把老铜钱。
　　每次只押一个或者两个铜板，开盅的时候，两只大眼睛盯视着骰盅，似乎骰盅里三个骰子的点数，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
　　也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吧，我江大桥一把输赢五两银子都不在话下，而这个雀斑小姑娘，押上两个铜钱却已是竭尽全力了。
　　押了十来局之后，江大桥感觉开始进入状态了，他略微盘点了一下战果，这十来局玩下来竟然也没输多少，面前的碎银、银票加起来还是一百多两……
　　江大桥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等骰官摇好骰盅之后，江大桥沉声喊道：“一百两买小！”
　　说完把一百两银子推到买“小”的位置，他这一声喊，是为了确保全场的人都能注意到。
　　今晚要在宝局里赢走一万多两银子，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与其让对方大佬躲在暗处，不如尽早引蛇出洞。
　　即便是在郡城的大赌场，一出手就押一百两银子，这种豪客也并不多见，再加上江大桥这一声吆喝，周围的赌客们立刻投来好奇和艳羡、鄙夷的各色目光。
　　江大桥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还回以阳光笑容。
　　骰官和那几个“闲人”立刻也注意到了江大桥，等众赌客都押好注，骰官喊道:
　　“买定离手！”
　　“开！”
　　三个骰子点数分别是：贰、贰、肆，8点，小！
　　江大桥很满意，一百两银子笑纳了。
　　……
　　下一把，江大桥二百两银子买大！
　　开盅，15点，这一把赚了二百两。
　　……
　　江大桥又连押三次全中，面前的银子很快有了一小堆，加起来有三千多两了。
　　连续五次买中，而且是每次翻倍买，坐在对面的骰官已经有点扛不住了，摇骰子的时候双手有些发抖。
　　江大桥“出众”的表现迅速引起了全场的关注，不知什么时候，矿石长老已经来到江大桥身边，在一旁帮着收银数筹。
　　江大桥心里暗骂，师父你这哪里还有半点一峰之主的派头，倒像成了自己弟子的一个助手，但此刻赢钱要紧，也便由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