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知道

　　“近日，非勒区南城大道路段的公寓大楼内，发生了非自然觉醒者事件。
　　“机械鸟小队成员在与之交火途中引发剧烈爆炸，疑似因为武器炸膛。”
　　埃尔维斯一边看着洛奇和尤金的报告一边听着新闻，脑袋疼的快炸了。
　　怎么就敢在市区里用榴弹呢？
　　想起洛奇回来时的狡辩让他更生气了。
　　‘不是我开的枪。’
　　不是你开的？
　　难道是我开的吗？
　　难道是嫌疑人开的吗？
　　至于报告上对于情况的描述则是‘炸膛’。
　　埃尔维斯把报告扔到一旁，且不说洛奇这份报告的文体不对，主要上面有太多离谱的地方了。
　　可不管怎么询问，两人对于当时的情况都一样，枪炸膛了。
　　快反小队能够看清以及进入事发场地时，爆炸已经发生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埃尔维斯头疼的不是这件事，而是现在坐在他对面的青年。
　　“您是了解我们公司的，不合格的武器绝不会离开生产线。”
　　青年阴郁的面容上充斥着怒火。
　　“更别提这种规模的爆炸了，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严查洛奇！
　　这是青年提出的要求，作为作战部队的战略资源提供商，他说出这种话，更何况他们公司在这则新闻播出后肯定会股价大跌。
　　普雷明公司是整个联邦家喻户晓的武器制造商，除了作战部队使用的武器外，许多民用武器装备也由他们出产。
　　青年名为拉米尔，是普雷明公司的副总裁，也是公司下一任掌舵者。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拉米尔的秘书为他端来了咖啡，可他只是阴冷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喝。
　　埃尔维斯知道，外界对于拉米尔的评价并不是很好，负面消息从未间断过，这要归咎于其乖张暴戾的性格。
　　拉米尔最夸张的时候，曾在一个月内换了四个秘书，每一任秘书卸任后都会出现在医院里。
　　从对方的眼神里埃尔维斯能看出来，这个秘书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办公室里剑拔弩张，心理咨询室里的洛奇却在享受宁静。
　　没办法，这里安静得出奇，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沙发也软的恰当好处，还有一个声音磁性、思想成熟的医生陪自己畅谈人生。
　　“医生，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杜克医生被洛奇问的一愣，随即便欣慰的笑了。
　　“办公室有什么好住的。”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手枪：“可以吗？”
　　这是对洛奇的测试，杜克认为武器炸膛会给洛奇留下心理阴影，从而影响他使用武器。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就要及时进行心理辅导。
　　尤金也给洛奇说过，如果被拉去做关于‘炸膛’的心理辅导的话，一定要装的像一点。
　　为了避免洛奇出现失误，尤金甚至拖着腿伤陪他一起来了。
　　“我...我不敢。”洛奇扭捏的往后缩了缩。
　　“这是我的配枪，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杜克笑着看向他：“绝对没有任何安全隐患，试一试吧。”
　　他笑的很温柔，像是在请邻居家的孩子尝一尝糕点，心中充满期待，想看看会不会得到自己预想中的评价，看看洛奇能否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
　　于是他习惯性的搓了搓耳垂。
　　这一举动正好被洛奇看见了，同时杜克医生说话的声音也逐渐与他的某段记忆重合。
　　‘我看了你的比赛，非常精彩。’
　　‘真正的战士，配的上这份力量。’
　　和斗犬记忆中那个穿西装的人声音一模一样，就连搓耳垂的习惯也是。
　　洛奇慢慢伸手，最后‘艰难’的把枪拿了起来。
　　“非常好！”杜克兴奋地为他鼓起了掌。
　　但紧接着，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配枪就指向了他自己。
　　坐在一旁的尤金吓了一跳，正准备阻止洛奇的举动。
　　啪。
　　洛奇开枪了，但枪里并没有子弹。
　　“干得不错，洛基队长。”即便被枪指着，杜克依然在微笑，但是那笑容显得僵硬。
　　“你对于枪械的心理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离开心理咨询室后，尤金开始不停的在洛奇的耳朵旁边数落他，指责对方刚才的离谱行为。
　　与此同时，蝉也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枪里没有子弹呢弟弟？”
　　洛奇神情严肃：“我不知道。”
　　仅仅凭借着一个小动作和声音就判断杜克是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这并不现实。
　　在斗犬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很明显是个定理者，如果那个人就是杜克的话，即便枪里有子弹也会被挡住。
　　“那如果不是呢？你不会为了真相滥杀无辜吧？”
　　蝉的话充斥着调笑意味。
　　假如洛奇猜错了，那么当时杜克就会死在心里咨询室，他自己也会被联邦通缉，执行处的任务就此失败。
　　但他开枪是有理由的，因为在枪口瞄准杜克的那一瞬间，洛奇看到了对方身上的以太波动。
　　尽管很细微，但还是看见了。
　　被枪指着的时候所产生的本能反应是藏不住的，哪怕杜克知道自己的枪里没子弹。
　　而洛奇曾经在基地的档案中看到过，杜克的资料登记上写的很明确。
　　‘非定理者。’
　　所以洛奇开枪了。
　　他可以将这个行为定性成情绪激动后行为不受控制，但却无法再一次对杜克堂而皇之的动手。
　　那段记忆只有洛奇自己看见了，对方制造非自然觉醒者的手法也只有洛奇自己知道，因此要解决杜克只能另想办法，不然他会被当成疯子处理。
　　尤金的数落还在继续，平时少言寡语的人发起飙来一点都不含糊。
　　但洛奇不想告诉他真相，涉及定理者的事情一旦被牵扯进去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更何况尤金只是个普通人。
　　能够熟练地压制与控制自己的以太，杜克明显是个正儿八经的定理者。
　　因此要解决他，难度会大大上升。
　　耳边的尤金在絮叨，脑海中的蝉在嘲笑，头疼的洛奇在思考。
　　接着还遇到了正在送客的埃尔维斯，他看到了洛奇，连忙摇头示意他别过来。
　　但准备上车的拉米尔也看到了洛奇。
　　导致公司股价暴跌的元凶他当然认得，于是他走到了洛奇面前。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土包子？。”
　　“如果不会用枪你可以用拳头！”
　　说完后就转身上了车，留下洛奇和尤金在风中凌乱。
　　这谁啊？
　　怎么一见面就骂人？
　　拉米尔离开后，洛奇从埃尔维斯口中得知了上级对自己的处理。
　　他被停职了。
　　这是上级对他在市区使用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所做出的惩罚。
　　“休息一阵吧，只有查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能撤销处罚。”
　　埃尔维斯拍了拍洛奇的肩膀。
　　他也很无奈，在普雷明公司这种庞然大物的压力下，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对方甚至想让洛奇死。
　　就这样，上任刚一个星期的机械鸟第四小队队长——洛奇，被停职了。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小队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受伤的尤金。